第12章 竟然是個女子！
“原來……”
竺夏心下一驚，原來，她竟然是個女子！看著那一圈又一圈纏繞在這小身板上的布條，胸口周圍都已經勒出了可怖的紅色印子，想來是長久以來的印記了。
她又看了一眼小女兵發黃的秀氣小臉，她臉上的傷還未好全，眉角還有著之前打鬥留下的淤青，現下一臉痛苦之色。必是經行腹痛了。
聽白鬆說她剛在操練場上劇烈運動了一番，現下又被這陰涼的水中泡過，那必是會血氣堵塞，造成腹中絞痛的。說到底，都是因為惹到了這林盛羽將軍。
她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一邊把她衣服攏好，一邊把她背到了肩上。
必不能讓他人發現了，還好此時正是軍中操練的時刻，路上沒有人行走。
一路上，她卻在想，好好的一個小姑娘不待在家中，為何卻要在這軍營中待著？她神情複雜，這軍中都是男子，她又是怎麽待到如今還未被發現的，真是個奇女子，想來也是和將軍一般倔的人罷……
營中火熱朝天，夜晚的營帳周圍似乎聽見了從後勤處傳來的蛙叫之聲。
南幺從一陣痛癢之感中醒來，剛醒過來便感覺自己腹中疼痛，口渴難耐。
她準備起身去端杯水來喝，卻被一雙柔夷扶著又躺了下去。竺夏長發掃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聞著便讓人神清氣爽。
“白鬆今日火急火燎地來找我，我便把你從哪裏湖中拖了回來。”一道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響起“你如今還虛弱著呢，躺著好好休息吧。”
她看著竺夏圓潤的下頜，蠕動嘴唇呆呆說了一句“謝謝。”
躺下後，她才好像覺得自己不大對勁，不僅腰痛，還腹痛難忍。她神情一窒，好似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嘴唇顫抖著看著這麵如茉莉般的竺夏，問道：“竺夏姑娘，我這是……快死了麽？”
在秦國之時，她的母親就是這樣虛弱地生了一場大病便去世了。而如今，自己也是這樣的嗎？南幺心下越想越怕，那害怕的感覺竟都壓過了口渴。
“噗”竺夏好似被她逗笑了，回過頭來嗔了她一眼“什麽竺夏姑娘，你明明年歲比我還小，往後便叫我竺夏姐罷。”
“竺夏姐，我……我是不是……”南幺見她並不回答她剛才的問話，又再次問了一遍。
竺夏看她嘴唇發幹，從一旁貼心地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扶著她喝下。一臉不忍地看著這小姑娘，她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好像一無所知。
她歎口氣“南幺，你不是快死了，是……”她俯身湊近了南幺的耳邊輕聲告訴她“你是，來了葵水！”
南幺才年過十四，從未經曆過來葵水這事，發現身體突然而來的虛弱，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大病。但是得知這事，剛剛哥進去的水，嗆得自己一臉都是。
“什麽！”
她竟來了葵水！就是宮中教習嬤嬤說的每月一次紅潮，會腹痛腰酸，她麵色通紅，這第一次來葵水竟然是這般，不知是嚇的還是羞的，她一把扯過床褥蓋住了自己的臉。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現下，她被竺夏發現自己是女子了！而且葵水紅潮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除了竺夏，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她一時發懵，大腦一片空白，這事，她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床褥一邊沉了下去，竺夏坐在了南幺身邊，看著她被褥下發抖的樣子，便知道南幺是在擔心什麽。
她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身子，像是母親在她小時候小聲呢喃哄她入睡的樣子“小幺？”她平時就是聽白鬆這樣叫她的，“你在害怕嗎？”
“放心，這件事隻有我知道，別人都沒有發現。”
這下，南幺才把頭露了一半出來，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濕漉漉的。竺夏實在太溫柔了，竟讓她心中一酸，差點忍不住將眼淚掉下來。南幺小聲感謝。
“竺夏姐，謝謝你。”
竺夏像哄小孩一般，把她扶起來。“不過，想要我不告訴別人，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麽會來這趙國軍營的？不然，你知道的，我是趙國人，肯定也不會把不明身份的人留在將軍身邊。”
南幺點點頭，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心裏藏著的事情，終於也有個人可以好好述說。她咧開嘴角，苦笑道：
“竺夏姐，說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竺夏點走，等她繼續說。
“我其實是秦國最小的那位公主，我叫秦南夭，小名叫小幺。”
“秦國公主？”竺夏眼中大驚，看了一眼這平平無奇的清秀小姑娘，還是能從她眼神和動作中看出一絲貴氣，再加上半年前傳出的消息，她便能對的上了“難道說，就是和周國大皇子和親的……”
“是。”南幺垂頭輕啜了一口溫水“當時我被奸人算計，說那周國大皇子麵容醜陋，已有多名小妾在府中，並且時長鞭打她們。我不想，不想嫁作這樣的人，聽說那人可以給我安排到這軍中，事後再接我回去。”
“我信了他，不曾想，來這軍營就已是半年，那人卻再無了蹤影。但是……我卻不能和兩位將軍說出我的身份，若是他們不信，我又能如何，隻得繼續在軍中待著，等著機會。”
竺夏眨了眨眼，啊了一聲“所以，那日，你想逃出去，但是半路被抓了去？”
南幺小聲“嗯”了一聲。
“幸好，被抓了回來。外麵的路我不熟，身上又沒有銀錢，若是不幸被楚人發現了，必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竺夏之前猜測的是哪家的小姐，估計是傾慕將軍而追隨來的，她蹙了蹙眉“這下，有點難做了。”
隨後她又一臉溫柔地把南幺扶好，“最近幾日你便在此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擔心。”
南幺感動地點點頭。
“我去後廚給你帶點飯菜來，已有半日了該是餓了。”
南幺看著竺夏離去的聲音，歎息了一聲，這麽久以來，這一日是她過得最平和的一天，好似吧心內的秘密說出來後，那日日壓著自己的石頭，仿佛放鬆了許多。
不知不覺間，便在滿是藥香味的房間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