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進入城鎮2
少年發現人真的還是不要說謊得好，一個謊言之後，需要更多謊言來掩蓋真相，真的好累啊！
聽到沈夜的詢問，阿爾文想了想，說道：“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我們的舅舅。我們避暑的莊園就是他的領地，這次行程也由他一手安排。不過我想不出他有什麽殺害我們的理由。”
沈夜聞言不禁點頭，心想阿爾文年紀雖小，思路可是清晰得很呢！
在腦中組織了下言語，沈夜便試著引導孩子：“我也不認為這次的事情是你們的舅舅所策劃。身為外戚⋯⋯就是指你們母後那邊的家族啦。外戚想要過得好，主要是倚仗皇後與路卡。要是這次刺殺的目標隻有阿爾文一人，或許他是害怕你長大以後會成為路卡的威脅。但殺手的目標是你們兩人，那應該不會是你們的舅舅所為了。”
見兩個孩子認同地點點頭，沈夜續道：“仔細想想，你們這次出遊，知道行程的人應該不多。換句話說，這次的事件你們可以從內奸方麵著手。還有想一想，要是兩名皇位繼承人都在這次遇襲中身亡，誰會是最大的獲益者？”
不隻阿爾文，就連路卡也立即得出答案，異口同聲說道：“傑裏米親王／傑裏米皇叔！”
路卡說罷，有些不滿地告誡兄長：“父皇說我們要叫他皇叔的，皇兄你這樣被父皇聽到的話又要挨罵了。”
阿爾文伸手按住弟弟頭上的帽子，故意把帽子壓下：“我討厭他。”
說罷，看著被帽子遮住視線的路卡大聲抗議，阿爾文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把弟弟的帽子再度壓下幾分。
沈夜拍開阿爾文的手，幫路卡扶正帽子，才告誡道：“這件事情你們心裏有數就好，既然他膽敢派人行刺你們，就必定有辦法撇清自己的嫌疑。即使你們把事情鬧大，隻怕弄巧成拙。沒有真憑實據的指控，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回到城堡後，你們就繼續裝胡塗吧。這次刺殺失敗，應該能夠讓傑裏米親王安分一段日子。”
兩名孩子也覺得少年的話有理，鄭重地頷首答允下來。
被孩子們認真聽話的模樣取悅，沈夜不禁勾起嘴角。心想不愧為自家的兒子們，又聰明又聽話又乖巧！
略微猶豫後，沈夜決定還是不告訴阿爾文他們，艾爾頓帝國的皇帝將在不久後因病駕崩。
皇帝先天體弱，他的死亡是天命，並非沈夜出手便能夠避免的意外。即使預先告訴阿爾文二人也於事無補，反而白白惹人猜疑。
這個世界信仰著創世神，還有魔鬼一說。他可不希望因為穿越的特異而被視為異端，然後被施以火刑！
在地球時沒被燒死，卻在穿越後因為多嘴失言而被ＢＢＱ，想想就覺得很冤枉啊！
於是再三思考後，沈夜隻得把皇帝的事擱在心底。老實說，這種知道未來走向、卻又不能幹預與明說的情況，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尤其這事涉及兩名孩子親人的生死，更讓沈夜感到不自在。然而沈夜並不是個愛心泛濫的老好人，因此隻能在心裏暗自對路卡他們說聲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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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小男孩化身成小蘿莉後，沈夜有足夠的自信，就算現在兩人大搖大擺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是尊貴的皇子。
因此這次沈夜把兩人裝扮一番後，便帶他們進城。果然除了因為孩子粉妝玉琢而引起一些注視外，三人便再也沒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目。
進城後，三人首先到旅館租了一間房。隔了這麽久，終於能夠躺上軟綿綿的睡床，兩名孩子皆激動不已。雖然旅館房間遠遠比不上他們在城堡時的華麗，但對此刻的路卡與阿爾文來說，這裏的居住環境已經稱得上“優越”了。
雖然沈夜他們根本不缺錢，一人租住一間高級套房也絕對沒問題，可是為了不惹人注目，沈夜還是選了間普通雙人房。他睡一張床，兩個孩子睡一張。
在餐館吃了頓豐富的晚餐後，三人便回到房間梳洗。過了這麽久，終於能舒舒服服地衝一次熱水澡，簡直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在森林裏尚且不覺，現在有了舒適的床鋪，一躺上床，沈夜便覺得這段時間累積的疲倦襲卷而至，眼皮立即變得沉重。
當沈夜正要閉目安歇時，卻見兩個孩子站在床頭，欲言又止地凝望著他。兩雙眼瞳在漆黑的房裏映照出窗外的月光，就像四顆晶瑩的寶石。
“怎麽了？”沈夜奇怪地看著一臉羞澀的阿爾文二人，少年從睡**撐起上半身，強忍著睡意詢問。
詢問的同時，沈夜不禁好奇兩個孩子找他有什麽事。小路卡就算了，阿爾文這段時間雖然變得比較活潑，卻很少露出這種吞吞吐吐的神情。
而且小孩子的體力不是比較差嗎？他都已經倦得眼睛快睜不開了，這兩個小鬼卻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難怪別人總是說，養小孩是挑戰人類極限的體力活。現在榮升奶爸的沈夜切身感受到了。
見沈夜頻頻打著嗬欠、一臉渴睡的模樣，路卡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沈夜哥哥，你今天還沒說故事。”
沈夜一拍額頭，他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隨即發現兩個孩子竟然赤腳站在床旁，旅館的木質地板每到晚上總是散發陰寒的濕氣。見狀，少年連忙催促：“我知道了！你們快點乖乖回到**，我再給你們說故事！”
獲得沈夜的答允，路卡興高采烈地爬回睡**。阿爾文則為少年那哄小孩的語氣撇了撇嘴，但最終仍依言返回**。
其實阿爾文很想告訴沈夜，他與路卡從小就鍛煉劍術，即使是小路卡，體能也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來得好，這點濕氣對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看到沈夜赤腳跳至地麵時，阿爾文忍不住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你不也這樣做嗎？”雖然男孩語氣惡劣，但誰都聽出裏麵包含的關懷。
沈夜赧笑著套上床邊的鞋子，心裏美孜孜地想著兒子真是愈來愈體貼，懂得關心他了呢！
沈夜走到兩個孩子的床邊坐下：“今天跟你們說個《小紅帽》的故事⋯⋯”
很快地，兩個孩子便被沈夜的故事吸引，沉醉在小紅帽的世界中。因老婆婆與小女孩被野狼吞進肚子而難過，也為獵人的出現而歡呼。
每多聽一個沈夜所說的故事，阿爾文便對這名少年增添一分好奇。
大陸上流傳的故事，全都是史詩式的曆史記載，大多歌頌英雄功績。而沈夜說的這種簡單且充滿趣味、同時寓意深遠的故事，卻是阿爾文前所未聞。
雖然阿爾文覺得故事中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例如人被野狼吃掉了，怎麽還能活著出來？又例如他們為什麽那麽麻煩地把石頭縫進狼肚？直接把狼殺掉不就好了嗎？
不過，縱使這些故事情節太過誇張，卻無損它天馬行空的趣味性。
一如以往，沈夜會先詢問孩子們對故事的意見，再做出總結：“森林裏住著各種野獸，小紅帽單獨進入森林這種舉動實在太冒險了。她可以找成年人陪同，而不是獨自進去。另外，這個故事也告訴我們，敵人不一定會把猙獰的一麵展露出來。有時候他們會裝成親人朋友，在我們放鬆戒備時露出獠牙，就像故事中的野狼。在背後捅的刀子，往往才最讓人防不勝防。”
阿爾文與路卡專心聆聽著沈夜的講解，這兩名聰慧的孩子早在一開始便已發現沈夜說的故事裏，總是帶著令人深省的寓意。
對於已經開始接觸政治課題的阿爾文來說，沈夜教給他們的東西，其實皇室的教育課程裏也有，隻是皇室那一套嚴謹的教學方法，遠不及沈夜所說的故事那麽通俗易懂。
阿爾文還發現，沈夜一身的學識更令人驚歎。旅程中，少年告訴他們白雲是怎樣形成、天空為什麽會下雨、地底怎麽會有岩漿⋯⋯沈夜甚至還會出一些功課，讓他們觀察、親自去證明答案。
沈夜說這些是在他的家鄉裏，名為“幼兒園”的地方用來替孩子們啟蒙的教學方式。
沈夜還告訴他們，隻要細心留意，這個世上處處皆有學問。阿爾文覺得沈夜彷佛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說出一番道理。如果公開這些學問，隻怕沈夜完全夠資格開創一個新學派了！
然而沈夜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這些阿爾文他們覺得驚人的學問，在他的家鄉隻是所有孩子都要學習的啟蒙課程。在阿爾文旁敲側擊下，他甚至知道在沈夜出生的城市中，每個人都能讀書識字！
所有人都能掌握知識，這到底是什麽概念？難道那個國家的皇室與貴族不會擔心人民叛變嗎？
當阿爾文提出這個疑問時，沈夜更拋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答案！
少年說：“我們的國家沒有皇族。”
阿爾文被沈夜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或許正因為沈夜來自一個自由的國度，他才會如此與眾不同。沈夜能夠不在乎他們的皇子身分，且待人處事透露著真誠，善良得彷佛他的人生中從未經曆過戰火與殺戮。
阿爾文真的很好奇這麽幹幹淨淨的一個人，這些年來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不可否認他們都不由自主地被沈夜吸引，也願意對這名神秘少年付出對別人所沒有的信任。
也許在一開始，沈夜是因為他們是卦象中所說的“貴人”，才對他們這麽好。但阿爾文很清楚，沈夜對他們的喜歡全都是真心實意。在這名少年的眼中，他們並不是徒具“皇子”身分的人，沈夜把他們視為家人般悉心照料與教導，那種自然不做作的相處，讓他們感到非常溫暖與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