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匪合作
“我會查清楚的。”冷今宵說著，把書從錢纂手裏抽了回來。
隨後轉身對著趙五七說,“你跟我過來。”
“嗯？怎麽了？”雖然趙五七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個無人的地方，冷今宵才開始向趙五七提問。
“如果楚其琛和馬信書的病都是因為長期接觸了這本書，那麽你呢？你剛剛把它揣在懷裏帶過來的，你怎麽會一點事都沒有？”
趙五七沒想到冷今宵會這麽敏銳，他此刻大腦飛速旋轉，“或許……或許是因為體質不同，我的身體比較好。”
“嗬，身體好？”冷今宵冷笑一聲，“一個人對自己的身體再怎麽自信，也不會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可你在已經懷疑這書有問題的情況下，還把它揣在懷裏帶過來，那就隻有一個解釋，你有把握自己不會受到它的影響。你現在必須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解釋！”
方才走得匆忙,趙五七根本沒有想到這茬，如今，他隻能把項鏈的事說出來，將禍水引給辛夕霧了。
“其實，我不僅懷疑這本書有問題,我懷疑圖書館裏還有很多同樣有問題的書。而我沒有受到影響，是因為這條項鏈，它是我來監獄的第一天，辛夕霧讓我幹活的時候給我的，她還告誡過我,如果把它弄丟了會有嚴重的後果。我那個時候還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如今差不多明了了。”
趙五七繼續說，“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這麽多天看下來，辛夕霧似乎也是個犯人，可為什麽她在這個監獄裏來去自如，甚至很多獄警都不敢惹她？”
冷今宵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趙五七實情。
就在他猶豫之際，醫務室裏突然有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
冷今宵和趙五七跑了回去，一進門就看見錢纂正趴在馬信書的身上使勁按壓他的心髒。
馬信書的一隻手無力地垂在床沿上，麵色慘白，雙目緊閉，臉上殘留著不甘的情狀……
在一眾手忙腳亂的搶救措施之後，錢纂宣布了馬信書的死亡。
“這是怎麽回事，我剛剛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冷今宵不可置信地問。
“不知道。”錢纂搖了搖頭，仍舊沉浸在沒能救活馬信書的低沉情緒中，轉身對顧勤說，“通知上麵，辦理相關手續吧。”
“好。”顧勤看了馬信書一眼，離開了醫務室。
趙五七忽然覺得，將醫務室裝扮得如此精致，本身就是一種絕端的哀悼。
監獄中的大多數犯人活著的時候，在苦難貧窮中翻滾熬煎，死了的時候卻是安眠在富貴奢華之中的。
“他是為了救人才殺人的。”冷今宵對著馬信書的屍體說話，似乎是說給趙五七聽的，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極北紅獄裏有無數的惡徒，但所有的地方都有黑有白，監獄也是如此，馬信書為了救自己的妻子免於侵犯，失手殺死了那個歹人。可是，從今天開始，他沒有見過父親一麵的孩子，將永遠成為一個孤兒。”冷今宵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任何悲傷的表情。
但趙五七能夠感覺到整個醫務室都被他的悲痛填滿了，悲痛於馬信書，悲痛於孕育了馬信書的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不過如此……”
躺在旁邊病**的楚其琛說話了，他剛剛一直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說：“或許，你們可以讓我回囚房，這樣我還能保住一命。”
趙五七疑惑地望向他，問：“為什麽？”
楚其琛轉頭對趙五七說：“你沒發現嗎，所有得了牢災熱的犯人，覺得自己身體好挺一挺就能過去的，都沒死，進了醫務室的，都死了。你不該把我送到這來的。”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馬信書，繼續說：“我再待下去，估計就和他一樣了。死倒是無所謂，我就怕自己不知道為啥就死了，那樣很憋屈。”
“要不然，你跟錢醫生說一下，讓他離開醫務室吧。”趙五七對冷今宵說。
冷今宵蹙了蹙眉，看向趙五七，“你這麽容易相信他的推論，是不是知道什麽。”
“沒有，我隻是覺得楚其琛說的話沒錯，患病的人，無論病情輕重，到了醫務室都死了。而這個地方又是絕佳施展障眼法的場所，監獄的醫務室本來就是動不動死人的地方，不會有人懷疑什麽。”趙五七解釋道。
他暫時還不能把對顧勤的懷疑告訴冷今宵，顧勤是醫生的助手，和監獄裏的犯人不一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意指控他，一不小心就會惹來麻煩。
冷今宵沒有反駁趙五七的話，“如今，很多的謎團都集中在圖書館和醫務室兩個地方，雖然錢纂告訴了我們熒惑之藥的問題，但他本身就是個充滿謎團的人，我暫時不能信任他。”
“所以，趙五七。”冷今宵看了一眼趙五七脖子上的項鏈，“我需要和你合作，探查圖書館裏的秘密，現在也隻有你能安全出入圖書館。”
趙五七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冷今宵會提出同他合作，“你真的要和我合作嗎？可是我不能這麽輕易跟你合作。”
“你想如何？”冷今宵問。
趙五七說：“我們得約法三章，首先，既然我們是合作關係，就必須拋掉獄警和囚犯的身份，平等相處，你不能拿你的身份壓我。你能做到嗎？”
冷今宵想了想，點頭同意。
“其次，我們必須信息共享，我發現了什麽線索會告訴你，同樣，你發現了什麽也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
冷今宵想了一會，又點了點頭。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如果我死了，你也沒人合作了。”趙五七說，“如果你答應了這三個條件，我就和你合作，不然，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圖書館裏。”
“可以，但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什麽越軌的行為，我還是會履行獄警的職責。”冷今宵補充道。
“當然可以。”趙五七說，“那麽，你現在就應該履行第二個職責了，告訴我，你為什麽說錢纂是個充滿謎團的人，他有什麽問題？”
“你看看周圍。”冷今宵示意趙五七環顧四周，“你就不奇怪為什麽一個監獄的醫務室會這麽富麗堂皇。”
“為什麽？”
“因為錢纂不是普通人，他是星辰家族的嫡係，身份高貴，卻甘願在極北紅獄裏當個普通的醫生，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趙五七仔細回想了同錢纂的交往細節，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看他舉手投足間不怎麽像個醫生，到像是舊時代的貴族。”
“舊時代？”冷今宵發出疑問。
趙五七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在這個世界，貴族可能是社會秩序中的組成部分，“哦，沒什麽，就是他身上有股典雅的味道，很有年代感。”
冷今宵麵露懷疑地點了點頭。
趙五七見蒙混過關後，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加快速度，找到世界秘鑰，獲得原主的意識，不然，早晚有一天會露出馬腳。
就比如，他完全不知道星辰家族是什麽東西。
他決定回圖書館後一定要找機會查查。
等等！他好像忘了什麽？
嘶！
遭了！
他在醫務室逗留太長時間了，回去一定又要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