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瘋子囚徒
趙五七立刻把棍子扔到了地上，對著獄警們說：“我隻是想幫忙。”
獄警們這才放下了武器,讓監獄裏的醫護人員將馬信書抬進了醫務室。
辛夕霧這時候也出來了，讓趙五七回去繼續工作，並告誡他，“你以後沒事別摻和這些事，老老實實幹你的活。”
趙五七問她，“之前也有人像他這樣發狂嗎？”
辛夕霧瞥了趙五七一眼，說：“不該問的別問。”
“啊！”趙五七忽然大喊了一聲，雙手捂著頭，做出痛苦的情狀。
辛夕霧問：“怎麽回事？”
“我剛剛被棍子砸到頭了，本來以為沒什麽事，沒想到現在疼起來了，我得去醫務室看看。”趙五七說著，又連忙“哎呦，哎呦”地叫了幾聲。
辛夕霧看著趙五七，眼裏有些懷疑,但她沒功夫和這個無名之輩周旋，便示意他早去早回。
“好，沒事我就回來。”
趙五七一邊道謝一邊退出了圖書館，直奔醫務室而去。
他自然沒有被棍子砸到頭，之所以裝出這副樣子,是因為他必須進一步了解馬信書發狂的真相。
順便打聽一下吳汾到底是怎麽死的。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如果吳汾的死是因為擔任了圖書管理員的職務，那麽他現在豈不是也很危險？
做戲要做全套，趙五七去醫務室之前，找了個沒人的地,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
“嘶！”
給他疼得要命，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必須豁得出去。
撞完後，他就一路捂著頭走到了監獄的醫務室。
剛進去的時候，他還以為走錯了，要不是門口掛著標識牌，他指定退出去。
這個醫務室的陳設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沒有半點陰冷寒酸的感覺，反倒是整個監獄裏最奢華的地方。
沒錯，“奢華”。
這個與監獄格格不入的詞，用在趙五七此刻踏入的醫務室上，甚至不能完全概括出它的銅臭味。
整個屋子擺滿了大量的浮雕裝飾，屋頂和牆壁上是質感絕妙、構思精巧的壁畫，家具是紅木的，器具是漆花的，就連門口擺放的傘托都有雕刻工藝。
這裏哪有半分醫務室的樣子？
分明是個金碧輝煌的宮殿臥房啊！
醫務室裏似乎隻有一個人在值班，見趙五七在門口探頭探腦，又穿著囚服，便問他，“你來看病嗎？怎麽沒有獄警帶著你，現在不是宵禁時間嗎？”
“呃。我是今天新來的，直接被派到圖書館當管理員了。”趙五七解釋道。
那人又問，“你認識古字？”
“認識。”
“這年頭像你這麽大又認識古字的不多。我是這個監獄的醫生，叫錢纂，你可以叫我錢醫生，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你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趙五七看錢纂溫文爾雅的模樣，心中多了些底氣，“我頭撞到了，有些疼，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你坐著別動。”
錢纂站起身，擺弄著趙五七的頭。
但趙五七卻不在意，他透過錢纂的身軀，兩隻眼不斷轉悠，尋找馬信書的蹤跡。
終於在一個簾布後麵發現了他，此刻他正安靜地躺在小**。
趙五七試探著問，“錢醫生，我剛剛看見那個病人，好像發狂了一樣到處打人，你單獨和他待在這，不怕危險嗎？”
“不危險，綁著呢。”錢纂說。
這時，趙五七才注意到馬信書的手腕和腳腕都被固定在了床位上。
“他怎麽會發狂的？”趙五七裝出不經意的樣子，同錢纂閑聊起來。
錢纂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平淡地回道：“這是牢災熱的症狀，病人會陷入瘋狂，隻是，最近的死亡率突然提高了。但你不用擔心，隻要保持平靜的心緒，就不容易得病。”
“那他會死嗎？”趙五七問。
“不知道，按我的預計是不會，可上一個我認為不會死的，已經死了，所以這個我也說不準。”錢纂耐心地回答。
趙五七提起了他此次談話的最終目的，說：“是吳汾嗎？”
錢纂愣了一下，“你不是新來的嗎？怎麽會認識他？”
“我聽別人說他也是得牢災熱死的。”趙五七解釋道。
“沒錯，我沒能救他。”錢纂歎了口氣，似乎為此人的死感到十分惋惜。
錢纂很快就幫趙五七看完了頭上的傷，說沒什麽大礙，不需要吃藥就能好，讓他早些回去多休息，補充睡眠。
趙五七達到了此行的目的，沒多說什麽就起身準備離開。
剛想踏出大門，卻碰到一個穿著醫護服，端著藥盤的年輕人走過來，看樣子是要進門。
趙五七側過身給他讓了路。
那人沒多看趙五七，直接忽視他，繞了過去，同錢醫生說話。
“醫生，我把你要的藥拿過來了，放你桌上吧。”
“行，你放那之後就下班吧。”錢纂說。
年輕人沒說什麽，轉身便走了。
趙五七也跟在他後麵，走了出去，他想，或許可以從這個人的嘴裏套出點和牢災熱以及吳汾有關的消息。
“哎，等等。”
趙五七快步走上前叫住了年輕人。
“你也是醫生吧，你知道最近的牢災熱是怎麽回事嗎？吳汾真的是因為這個病死掉的嗎？”
年輕人轉過身來，眼神陰鬱地看著趙五七，滿臉不耐煩的樣子說：“我隻是個助理，給錢醫生打下手的，沒有義務跟一個犯人匯報工作。”
“哈哈……”
趙五七尬笑了幾聲，緩解僵窒的氣氛，趕緊說：“那您忙，您忙，我先走了。”
說著，便立馬跑開了，他沒想到此人會如此不近人情，同錢醫生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就在趙五七回圖書館的路上，一個巡邏獄警發現了閑逛的趙五七，立刻嗬斥住了他。
趙五七解釋自己是新任的圖書管理員，但這個獄警並不買賬，押解著他回到了原先的囚房。
並在押解他的途中威脅道：“你別想著逃跑，我告訴你，極北紅獄的外麵全是荒山，那上麵不是衍獸就是毒物，犯人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就這樣，一番折騰之後，趙五七又退回了原先的囚房。
進去的時候，犯人們都已經睡了，呼嚕聲此起彼伏，回**在整個狹小的牢房裏。
趙五七也不著急，如果辛夕霧讓他完成的工作真的很緊要的話，估計他明天就又能出這個牢房了。
他隱約覺得，辛夕霧不簡單，牢災熱也不簡單。
這個監獄處處透露出怪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