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易
“萬傳林，我現在再給你個機會，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你對喬家或者是，你對喬琳琳到底有什麽意見？”
阿特的目光充滿了審視，似銳利的鉤子，讓萬老二的心虛無處躲藏。
“我……我冤枉啊警官，我真的就是愛喝點酒愛到處瞎說，我……”
“行了。”阿特直接伸手，打斷了萬老二的辯解。
“你這態度，讓我完全有理由懷疑喬家的命案有你參與其中，你現在不想配合也可以，那我們就請你走一趟，到局裏喝杯茶再詳細聊聊行不？餘燼！”
阿特甩給餘燼一個眼神，餘燼立刻秒懂，伸手就要往腰間去掏東西。
至於掏什麽，還沒等他拿出來，那個富含深意的眼神，已經給了萬老二無限的遐想。
他不自覺往後一躲，一隻手也忍不住扣上了車鎖，可惜車內沒有多餘的空間給他逃避，就連車門也早就被阿特鎖死了。
萬老二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立刻擺手說道：“別別別，我說還不成嘛！你們天天查案這麽辛苦，不用這麽大陣仗，不用不用，我什麽都說。”
餘燼和阿特對視一眼，笑了。
萬老二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兩人臉色，知道自己這是被誆了，不過心裏也明白自己已經被繞進去了，要是不交代點什麽，今天也很難收場。
“這……我承認我是收了錢替人辦事，把喬琳琳的名聲……搞……搞壞一點。”
“搞壞一點？這麽說你是故意到處散布關於喬琳琳的流言，讓她在街坊鄰居這裏受白眼？”
“那也不算流言啊……”萬老二縮著脖子辯解：“那本來也是喬琳琳做過的事，汙蔑薛家對她那……那什麽性騷擾，是事實吧？我就是給大家夥兒再回憶回憶。”
“讓你辦這事的人，是薛檀君？”阿特忽然眼神鎖死萬老二。
“啊……這……”萬老二支支吾吾的，態度又不老實起來。
“是薛檀君的兒子，薛川業？”
阿特冷不防的一句話，把萬老二驚得差點從車裏跳起來，麵上表情詫異萬分，似乎沒想這個名字會從阿特嘴裏蹦出來。
不用回答，萬老二的神色已經回應了一切。
阿特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是一張從學校宣傳欄裏拍下的證件照，上麵的男孩穿著校服，劉海垂在眉眼上方，微笑起來顯得整個人氣質幹淨又溫和。
照片下方就校方寄語，恭喜他榮獲校計算機競賽一等獎，並祝他前途光明，學業有成。
“這就是薛川業吧？”
萬老二顯然沒想到連照片都拿到手了，猶豫了很久，眼神也明顯飄忽起來。
“是……”他終於開口承認。
阿特收起照片，見終於撬開了萬老二的口子，氣勢也稍有收斂，不再顯得銳利逼人。
“說說你們之間的事。”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萬老二交代了他和薛川業之間的交易，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事，在他的渲染下，變得博波瀾起伏，從他一開始怎麽不為金錢所動到薛川業怎麽威逼利誘，最終他無可奈何妥協，終於拿錢為薛川業做事。
餘燼聽得哭笑不得。
“這麽說，你一個大老爺們，還被一個高中生給威逼利誘了？”餘燼上下打量一眼萬老二的體格，笑道：“你說利誘我信，這威逼嘛，我看不見得吧？”
萬老二的臉紅了紅，“那威逼也不一定要是體力上的……那薛家的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搞到了我……我在網上跟別人聊天的記錄，還……還有視頻……”
萬老二眼神飄忽，明顯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不用說明白，阿特已經猜到了：“聊的不是什麽正經天，發的也不是什麽正經視頻吧？”
“我那都是打發時間的，本來也不是來真的，我都不知道薛家小子怎麽搞到手的，他說不聽他的，就把……就把那些發給我老婆娘家人看，還要打印出來拿個大喇叭幫我宣傳宣傳，你說這不是缺德麽！”
從萬老二嘴裏說出別人缺德的事，阿特與餘燼都感到一絲荒唐可笑，畢竟他自己的做的事已經夠缺德了。
“你確定，薛川業隻是叫你散播喬琳琳誣陷薛檀君的事，沒有叫你在做點別的？”
“沒有沒有，我哪敢呐，我也就敢幹這些，別的我可不敢。”
萬老二一臉真誠，還翻出薛川業和自己的交易記錄，錢不多，但每月都有點，夠萬老二去賭場上小小揮霍幾把。
“認識江民羽嗎？”
萬老二回憶了一下，搖搖頭。
“鄭子今呢？”阿特又問。
萬老二照舊搖搖頭，不似說謊的模樣。
見再挖也吐不出什麽東西了，阿特知道問下去意義也不大了，解開了車鎖。
說：“今天先了解到這裏，如果有新的情況，我們還是會找你的，希望你到時候還這麽配合。”
“誒！一定一定！”萬老二一口答應，明顯鬆了口氣，又遲疑著問：“那我可以走了？”
阿特衝車門一點下巴，示意可以，萬老二立刻打開門馬不停蹄地走了，連個眼神都不敢停留。
餘燼看到那一副死裏逃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特哥，下麵怎麽著，查薛川業嗎？”
阿特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坐著思考著什麽。出來的時候沒帶筆，隻能搓搓手指頭，搓兩下覺得不自在，幹脆掏出煙點了一根，點燃後吸了兩口才覺得心裏煩躁稍退。
阿特把煙盒衝著餘燼，示意餘燼自己拿，可餘燼卻笑著擺了下手。
“我不抽，我對這玩意兒沒興趣。”
阿特收回煙盒，笑笑：“知道了，你的心思除了電腦，也就是你那一堆老婆了是不？”
“那可不。”
對於阿特的打趣，餘燼倒是坦然承認。
“薛川業要查，不過喬琳琳的下落，也要查，我現在就怕這小姑娘想不開。”
“行，監控那邊我繼續盯著。”餘燼想了一下，又問：“特哥，你怎麽查到薛川業的啊？”
“昨天萬老二不是叫得最歡麽，他走的時候，我看見那牆角站著一個男孩，兩人打了個招呼。原本也沒多想，這不是看帖子了說喬琳琳和薛川業似乎有點感情糾葛麽，就想著查查。”
餘燼有些唏噓：“你說薛川業年紀也不大啊，他怎麽就能幹出這種事？”
“興許是被薛檀君自殺刺激到吧，那是他爸，也難怪他向著。”阿特對人性到從未抱有什麽額外的幻想，隻是慶幸這會兒帶的是餘燼出來，要是蘇琳，共情能力那麽強，指定又得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