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帝王心計
是……是不是？
被點到名字的朱棡晉王頓時瞪大雙眼，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兒臣不知父皇此話何意，還請父皇明示！”
朱棡跪在地上不斷的顫抖，抖如篩糠！
一個最壞的念頭在他心中閃過，霎時間如墜冰窟！
他自以為做到了天衣無縫，可父皇是如何得知？
莫不是自己身邊還有他的人？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清洗過數次，不應該啊……
見狀，朱棣臉色都變了幾變，但瞬間便恢複原樣。
“老三，咱對你很失望啊。”
朱元璋雖是歎息，但麵露威嚴，神色冷漠，一股獨屬於皇帝的威壓席卷大殿！
一時間，人人自危。
即便皇上平日性情溫和，但一旦動怒，仍是那個隻身打天下的朱元璋！
“請父皇明示！”
朱棡咬了咬牙，心中做出打算。
咬死也不承認！
數年前他就被老四汙蔑有心謀反，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死不鬆口！
若是隻憑些捕風捉影的言論，如何能讓朱元璋處死自己！
但……如果朱元璋真的抓到了他的什麽把柄，他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好在自己入京之前就下了密令，若是三日不歸，便由心腹帶人圍了這京城！
即便現在準備的並不充分，但這並不影響他撕下大明的一塊肉！
“朱棡！”
“前些時日，你是否令一書生車裂而亡！”
“此等酷刑，你已不是初犯，屢教不改！”
此話一出，都準備魚死網破的朱棡頓時鬆了口氣。
今日老朱大發雷霆，本以為是自己藏在太原的兵馬暴露！
沒想到，隻是區區濫用重刑？
“早些年若不是太子替你求情，你早就被咱亂棍打死了！”
“咱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是這樣回報咱的！？”
朱元璋聲音冷冽，身為帝王，不怒自威！
僅僅是聲音加大了些許，便讓無數大臣伏地戰栗！
唯有朱高煦，雖然同樣跪在地上，他卻平靜的多，甚至用餘光打量著朱棡。
“老朱就是受不了統治者暴行，走投無路才不得不造反起義，這家夥還敢濫用私刑，真是嫌命長了。”
“這樣的皇室，朝廷被覆滅也是遲早之事。”
腦海中，項羽聲音冷冽，顯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混賬東西，若是朕有這樣的兒子，非得讓他嚐嚐這種酷刑的滋味！”
李世民也越發生氣。
同樣身為皇帝，他更清楚這樣做會給皇室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
“此人性情殘暴，但……倒是聰慧。”
霍去病聲音有些遺憾，接著解釋：
“朱元璋分封藩王，其意初是護大明周全，最重要的北方，分給了朱棣和朱棡，足以可見這兄弟倆的重要性。”
“而朱元璋想要的，就是這兄弟倆相互忌憚，提防，並且製約！”
“本候斷言，若是朱棡不死，朱棣定不敢反！”
一番解釋，頓時讓朱高煦啞口無言。
這就是冠軍侯？
僅憑寥寥幾點，便能分析出這麽多！
“兒臣一時糊塗，現已知錯，懇請父皇責罰！”
朱棡幾乎將整張臉都貼到了地上，毫不顧及自己身為藩王的顏麵。
“糊塗？知錯？”
朱元璋氣極反笑。
“你上次也是跟咱這麽說的吧，現在又是這幾句話，老三，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來人啊，免去晉王朱棡一切官職，遊街示眾，車裂處之！”
“你不是喜歡車裂麽，咱今天就讓你嚐嚐這滋味！”
朱元璋麵色狠厲，對朱棡的慘狀毫不同情！
“兒臣謝父皇賜死！”
朱棡咬牙，將腰彎的更低了。
但就在這時，朱允炆的聲音突然響起。
“皇爺爺，萬萬不可啊！”
“晉王皇叔鎮守太原數年，兢兢業業，百姓富足，保我大明百姓免於戰亂，此乃大功！”
“常言道功過相抵，兒臣懇求陛下看在晉王皇叔勞苦的份上，網開一麵，皇爺爺明鑒！”
朱允炆聲音淒厲，頗有股就算搭上老命，也要保晉王不死的氣勢。
“鎮守藩地，乃是藩王應盡之事，何來大功一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咱不殺他，拿什麽麵對大明百姓！”
朱元璋麵色不變。
“陛下，若說鎮守藩鎮無功，豈不寒了邊關將士之心，此事萬萬不可！”
“臣，請陛下明鑒！”
“陛下明鑒！”
“陛下……”
終於，方孝儒開口，隨之，朝堂之上數位大臣共同開口求情。
老朱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仿佛糾結許久，這才冷哼一聲。
“罷了！”
“朱棡，今日咱看在眾愛卿的份上留你一命，滾回太原好好鎮守，以後沒咱的旨意，此生不得回京！”
“燕王，北平距太原最近，你要時刻監督，若有再犯，稟之！”
“可若是被咱發現你隱瞞不報，你與他一同受罰！”
“謝父皇不殺之恩！”
“兒臣定不負眾望，保太原無憂！”
朱棡頂禮拜謝。
“兒臣定嚴格監督皇兄，不會再讓大明百姓寒心！”
朱棣認真回應。
“什麽屁處罰，跟他娘的沒有一樣！”
“老朱竟然真的不殺他！”
腦海中呂布和項羽越發不滿！
什麽玩意就終身不得回京，還專門找人監督！
這處罰和不罰有什麽區別？
朱高煦卻眯起了雙眼，看向朱棡的目光有些凝重。
這家夥……有點東西啊！
是算準了老朱不會殺他嗎？
還是有別的後手？
還有這朱允炆，竟然也會出麵為朱棡求情？
他不該巴不得朱棡早點死掉嗎？
看起來，也沒有曆史上記載的那樣軟弱無能啊。
如果這樣的話，朱棣這個便宜老爹，還能篡位成功嗎？
不過話說回來，朱棣也不簡單。
末了還得給朱棡扣一個令百姓寒心的大帽子！
今日早朝，一連串的接連不斷，讓他更加意識到了自己所麵臨形勢的嚴峻。
“朱元璋這話……意味深長啊。”
張良若有所思，輕笑一聲，但並未多說。
“小子，不用擔憂！”
“有朕在，別管是朱允炆還是朱棡，都隻是跳梁小醜罷了，讓他們蹦躂幾日又有何妨。”
李世民一番話說的極為平淡，但字字充斥著數不盡的自信！
獨屬於天可汗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