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複仇與快樂
感受到腳下自己所仇恨的死敵的魔力，但艾比並沒有被情緒完全占據，反而是先向格裏森神父勸告：“老師，我感到馬上會有敵人來襲，請您先離開吧，接下來交給我來處理吧。”
明明知道一切的旁觀者卻還是裝出驚訝的神情：“什麽？”
“他們被我剛剛的攻擊驚醒了，請小心，老師。”
“來了！”
“砰”格裏森和艾比之間的土地被破壞，巨獸從中破土而出。是前天打破城堡石壁的巨獸。當天沒有看清的麵貌，今日終於清晰地展現在了艾比的眼前。
熟讀魔物圖鑒的艾比一看便知，這是一頭成年的黑岩狼。這種生物以堅硬的外皮，較高的攻擊性和戰鬥力，是誕生自岩與土的元素生物中的特例。
眼前的這頭至少要四級戰力，要小心應付……
沒來得及多想，艾比的身體感應到危險身體，自行後仰，堪堪躲過黑衣人的手刀，而在艾比身後的樹木則被齊刷刷地砍到一片，被砍斷的部分都留下了整齊的切口。
拉開距離後，艾比不禁有些後怕，如果沒有激發聖劍帶來的增強感知，自己就必死無疑了，而後簡單估計了剛才的那招和敵人的實力：要輕鬆地打出這樣的效果，麵前的黑衣人的戰鬥力至少半隻腳邁進了五級的門檻。
黑衣人眼看沒打中，卻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選擇站在原地，取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張在清秀的少年麵龐，似乎是為了更好地觀察而拖延時間，他緩緩開口道：
“僅僅是兩三天的時間，一個二級的人類就可以躲開剛剛那擊，如此違反常理。如此的背叛。
奇跡，可真是肮髒的東西啊。”
但艾比卻並沒有放鬆警惕，她雙手持劍，謹慎地觀察著對方，開口問道：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襲擊我們？”
“名字嗎？為什麽要問這個”少年淡然地回答引起了艾比的疑惑。
少年並不關注對方的思考，繼續講述著自己的觀點：
“接下來是一場死鬥，勝利的一方沒必要為自己接下來的殺戮徒增負擔，失敗的一方閉眼時也不該背負太多。”
“而原因嗎？王下達了殺死的命令，我便來執行了，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他媽的，我的全部幸福就是僅此而已嗎？
艾比心裏的憤怒已經無可附加了，不過她並沒有怒吼或者質問，因為此時，她隻想讓這些家夥以死償命。
舉起聖劍，積蓄魔力。
少年內心考量著人類的舉動，是想要積蓄魔力後再來用劍砍傷我嗎？
聖劍揮下，堪稱奇跡的恐怖破壞力瞬間出現。
“嗯？”少年無法反應。
霎時間，戰場被塵土籠罩。
一劍之間，少年的右臂已經永遠消失，他心想，剛剛要不是黑岩狼用它的身體重傷為代價改變了劍氣的軌跡，剛剛那擊，自己已經死了。
而現在，那個人類的下一次攻擊會來自，身後！
少年快速轉身，將風元素的魔力凝結在手，向身後猛然拍出
一掌，狠狠打在了前來偷襲的艾比的腹部，意圖阻止高高舉起的下一劍的揮下。劍刃的落下產生了停頓。
結結實實地挨上一掌。若她還是幾天的那個二級戰力，恐怕現在已經被轟散成肉泥了，可是聖劍的功效卻強化了她的身體。
五級戰力的全力一掌，上百平方米森林都可以瞬間摧毀的攻擊卻隻造成了重傷。
強忍疼痛，再次一劍揮下。畢竟因為被打斷的關係，威力與速度大大減弱，少年看準時機，一掌從側麵打在聖劍的劍鋒上，成功改變了劍氣的方向。再用風元素凝聚在腿上，一記中段掃腿猛擊艾比腰部，使少女倒飛出去幾十米，又撞斷了不知多少樹木。
沒時間追擊，少年因為痛苦半跪在地，表情扭曲地開始自行療傷，不然如果讓自己體內的魔力和血液一起流失的話就更難取勝了。
艾比此刻的情況也說不上好，現在的她不過是聖劍強行提升能力催熟出來的。就和拔苗助長出的禾苗一樣，虛假的強大維持不了多久，還有一劍，還可揮出一劍。現在希望格裏森神父前來救援，明顯是不太顯示的。下擊如果擊不中的話，自己的第二次人生就要宣告結束了。
而現在那位少年也正要做出最後一搏，他伸出左手，手掌向著艾比蓋塔的方向。然後悠揚的吟唱從少年口中發出：“親愛的同胞啊，請幫助我，幫助我清除世界的汙漬，將這人類轟殺吧。”
風的元素暴躁起來，附近的氣流開始向少年的掌心匯聚，壓縮，直到成為一個渾濁的風球。
艾比看著正在積蓄的攻擊，她也將魔力在聖劍中積攢。
“五級魔法，風怒”積攢的風在一時，一點間爆發，威力極為恐怖。
但是艾比在風怒發出的一瞬卻察覺出了異樣，眼前這般威力的魔法最多是頂級的五級魔法，而自己用聖劍發出的斬擊可有六級水準，自己如果用聖劍的斬擊來與其對轟，敵人必將失敗。
對手不可能不知道這點，所以真正的殺招是
背後的偷襲。
艾比快速轉身，
看到了通過風元素加速，來到自己身後並想將自己一下了解的少年。
自下而上發出全力一斬，果然直接命中，而後她自己也將風怒的傷害全部承受。
煙塵散去，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少女還能持劍站立。
勝負一分
少年看著眼前的人類，發出了臨死時的疑問：“你為什麽覺得自己可以被風怒完全打中而不死？”
“我不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活下來。”
“那為何還要轉身攻擊，從當時來看，即使你複仇成功，你自己也會死亡，有意義嗎？你的親人一定不會希望你死掉吧。”
“是的，是沒有意義的，也一定是我的家人不希望的。”
“那你為何還要轉身向我揮劍？”
“因為我是瘋狂的自私鬼啊。”艾比如實回答。從個雪夜裏活下來的不是那個端莊美麗，善良溫柔的大小姐。而是一個瘋子，一個隻知複仇的瘋子。
“遺言說完了嗎？”
“動手吧，人類。”
“擦”。手起劍落，聖劍阻絕了少年複生的可能性，少年的脖頸就此斷掉，生命也就此消逝。
看著眼前的屍體，自己本該因為成功複仇而高興，或者至少會有一些解脫和輕鬆吧。
但是她卻直接跪倒在地，“嘔”
殺人的惡心感導致了嘔吐，嘔吐順帶引出了受傷產生的淤血。
就在剛剛開始嘔吐時後，艾比手上的奇跡印記發出了些許的光亮。
“嘻嘻”詭異的笑聲從艾比口中傳來，
一開始時的笑聲還很小，接著恐怖的笑聲越來越大
瘋狂的女人直接仰頭狂笑。
“嘻嘻哈哈哈哈”
強大無比的快感從奇跡印記中傳出，如洪水一般輕鬆占領了艾比的所有思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原來切斷敵人的要害時，從劍柄處傳來的阻力是如此讓人興奮。
原來殺死敵人迸發的血漿濺到身上時而帶來的濕潤感是如此讓人舒適。
好開心！好舒服！好順暢！
好棒!好棒!好棒!
還想體驗更多，更多這樣的快樂。
艾比的臉上洋溢著世上最純潔的幸福。
此時，一直追隨少年的獸人們看著艾比的怪異舉動，紛紛衝上來，準備為自己的領袖報仇。
艾比看著剩下的敵人，拿起聖劍，站起身姿，更是興奮異常。
她狂笑著衝向了敵人。
而從一開始就沒被敵人纏上的觀戰的格裏森神父看著眼前這幕，
心裏想到了那條規則：
聖劍進行的斬殺必將帶來無比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