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美(二)

第四章 救美(二)

“冰綃,冰綃!”我回身去看著冰綃,可不要再有強盜追拿她,便是死,我二人也要死在一處!

可是,我是該盼望看見她還是不看見呢?冰綃,你若能逃命,就不要跟來追我。

冰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越來越近,她在身後一路喊著:“小姐,小姐!”顯是追我而來,雖我看不到她,但能聽到她遠遠的呼喚聲,那沙啞而孱弱的嗓音,卻是聲嘶力竭一般。

“冰綃”我用盡全身力氣大喊,聲音卻被雜遝的腳步聲淹沒。

“啊!”身子被重重的扔在地上一叢雜亂的茅草上,灰塵頓時飛起。

“咳咳咳”我不住地咳嗽,一顆心仿佛都要咳出胸肺。不知是灰塵、是驚嚇還是口幹舌燥。

我驚恐的向後縮著身子,漸漸的,挪蹭去牆根兒再沒個退路,驚恐的目光訕訕地望著那蒙麵強盜。

他,他要做什麽?他一步步的bi向我,仿佛每一步都沉沉的踏在我心頭。

一步,兩步,三步……不過三步之遙,他已立在了我麵前。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夕陽最後一線光。

我惶然的望著他,滿心恐懼,緊緊抓住自己濕漉漉的衣衫,一頭汗下,將**的後背緊緊貼在了冰涼的灰牆根兒,也顧不得了肮髒的蛛網灰掛滿牆。向後縮著身子,卻無路可退,恨不得會穿牆術,頂穿牆壁飛逃出去。

他立在我眼前,靜了片刻,並沒有襲擊撲食之意,我卻仍滿含戒備的望著她,如迷路在山野的小羊路遇一隻狼。

“你,不,不要過來!”我終於脫口驚出,隻是那話音都顫抖得走了弦,頗是刺耳。想哭,卻強咬薄唇忍住軟弱的淚。

他凝視我片刻,忽然笑了,鼻子裏哼出笑聲。繼而扯斷一截紮捆幹草的麻繩,迅捷地扯住我的手臂背在身後,竟然五花大綁起來。一個念頭,我恍惚間有些不解,他莫不是個啞巴?可我分明記得他曾經喝過一聲“住口!”莫不是我聽錯了?

“住手!住手!我夫君的人馬上就到,你若還不速速去逃命,仔細人頭落地!”我威嚇道,那聲音卻發抖地快要連不成字句,色厲內荏怕就是如此。

他果然停了,打量我,深邃的眸光,湛亮的大眼,他忽然伸手捏起我的下巴,我驚的掙紮躲避不敢去看他。

他輕屑地一笑,繼而放下我的下巴,又伸手綁了起來。不發一言,下手卻愈發重了。我心下越來越沉,難道他這就要……

想我謝漪瀾如何這般苦命。出身名門,卻因家門遭難,為救家門隻得賣身給個老朽的總督為妾。可恨這老不死的總督竟然還是個結仇滿地的大魔頭,引來仇家羞辱折磨我,壞我清白之身。

淚水涔然而下,寂靜的,從麵頰滾落。我索性閉了眼,巍然不動,既然難免此劫,何苦自取其辱?

隻是心中打定主意,我謝漪瀾但凡得一空隙,就是一頭撞死在牆壁,也不能被這強盜羞辱!

我定下一顆心,提防的看著他,含淚的目光中反有了幾分視死如歸的凜然。

沉默,那隻惡心的大手漸漸探來,我扭頭躲避,卻不再拚命的掙紮甩頭,我的反抗,或更給這些賊人得逞的快感。

那雙粗糙的手輕輕的從我臉頰滑過,勾起的食指,從下而上沿著淚水的痕跡追溯,為我擦去淚痕。何必你來惺惺作態,我羞辱悔恨的淚水伴隨了委屈更是決堤而下,惡心而絕望的感覺觸動著每一根神經,那是死前無奈的淚水。

隻是那蒙麵人明亮深邃的眼眸,璀璨若寒星,他眼眸裏仿佛在說話,他要說些什麽?

我含憤地怒視那眼眸,卻定定的望著我,少時,他卻徐徐起身,一抖墨色披風為我包裹了,轉身闊步出了廟門揚長而去,刺眼的光線灑在門口的,才看出磚地坑窪不平。我稍事定心,靜靜的四下無聲。目光四下搜尋,才看到這竟然是一座廢棄的山神廟。

破爛不堪的山神像已脫了漆身,落滿灰塵。供案上側倒一隻香鼎,散落著些斷裂的香燭。

灰塵,滿地留下足印,幾道辨不出底色的帷幡低垂,飄飄蕩蕩。

我忽然想起了冰綃。

冰綃,冰綃她人在哪裏?

我的傷腳觸地便是鑽心般疼痛,被他捆縛得無法動彈,更是難行寸步。我想喊,可不知那賊去向何方,可否會招至更多的賊人?

更多的賊人?我心中一陣驚恐。冰綃,她可曾逃脫?該不會被強人再擒了去,重回魔掌?

心中思緒亂如麻,我可該如何逃命?

我試著去牆壁磨著繩索,越急越是沒有頭緒。這該如何是好,恐懼反是更甚。

恰此時,耳邊忽聽到一陣哭喊聲:“放開我!強盜,混帳!放開我,小姐,小姐你在哪裏?”

冰綃,是冰綃!

“冰綃”我喃喃的呼了一聲,旋即大聲嚷,“冰綃,是你嗎?冰綃,你怎麽了?”

眼前的光線暗淡下來,沉穩的腳步聲,冰綃被一把推跌了進來。

“小姐!”她披頭散發的又驚又喜,衝過來抱住我就哭。

“冰綃,冰綃……”那一刹,我竟有劫後重逢的萬般感觸,所有話語都化作淚水滾滾而下。冰綃伏在我的肩頭痛哭著,“小姐,不要丟下冰綃!嗚嗚嗚”

光線又暗了下來,如黑雲遮日壓天。那高大身影的蒙麵人步步bi近,我們主仆相互依偎著向後撤身,緊緊貼去了牆角。

他手中緊握一根麻繩,在手中抖了抖,抻了抻。

“做,做什麽?”冰綃驚叫,他已不容分說的一把揪扯過冰綃就綁。冰綃踢打掙紮被他狠狠打了兩記,也不敢亂動。

“冰綃,放開她!冰綃!”我焦急地湊過去,隻是被捆得如粽子一般,再多掙紮也隻是徒勞。

我二人無力地互望一眼,如今有是落難去了一處,也是彼此的安慰。想冰綃自幼陪伴我,情同姐妹一般,如今在一處,也是好的。

隻是眼前的蒙麵人到底是何來曆?我滿心的狐疑。

【作者題外話】:容容向大家道歉!

文章做了大修,為了前後更連貫些。隻是要辛苦大家重新看過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