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丹鳳門外

再後來,在武祖的牽頭下,開始修建長城,武祖本人更是親自坐鎮北境,等到整座長城修好,便絕了這星辰海的冰夷們入關的希望。

天空中原本彌漫著濃鬱星辰之力的熒惑大亮,在此星上照映出一對幹戚之影來。

這幹戚造型古樸,似以最古老的青銅鑄就,上麵鏽跡斑斑,卻厚重如淵,似能壓塌一個世界。

這對幹戚,實在是太大了,難以想象當年的山始祖,體型有多大。

那幹戚正瘋狂吸收著熒惑的力量,顯然,除了山始祖,這幹戚便再也無人能提起。

山始祖知道,有武祖,儒聖在,他已經沒有了入關的希望,所以山始祖準備登天之時,便將幹戚放到了熒惑之上。

待熒惑隕落之日,借熒惑死亡時爆發的星辰之力,去催動幹戚,碎了長城,為後代開出一條路來,這算是一個後手。

所以山始祖才放下話,待熒惑隕落之日,便是他們入關之時。

隻是他們沒有算到,在這熒惑隕落的時代當中,大唐出了個八境的觀星術士,提前預知到了熒惑的隕落。

亦沒有想到,有個小劍修,能夠準確地找到這熒惑隕落之地,這就讓局勢再度變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老二,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劍賢望向了天上的幹戚,目中露出精芒。

“啥?”酒賢問道。

“這應該是當年星辰海修士始祖之一山的幹和戚,看起威勢,是要借熒惑複蘇的樣子。”劍賢道。

隨著劍賢的話落下,絲絲仙氣自幹戚之上出現,這仙氣似乎極重,直接將熒惑壓塌了一角,有無數星屑溢散出來。

“老二,我的意思是,想不想要一絲仙氣。”劍賢道。

聞言,酒賢目露精芒,顯然是意動了,一絲仙氣,將提升二人突破八境的概率。

“幹了。”酒賢難得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壺。

“陳小子,你用燭照去吸收星辰之力,牽製幹戚,讓它無法複蘇,我二人前去搶奪仙氣,事成了,仙氣分你一份。”

三人開始商量計劃。

酒賢將兩枚玉符交給陳青山,說是亞聖煉製的挪移符,可將陳青山送到那長城之內。

陳青山接下,開始溝通燭照,從識海中將其取了出來,一顆乳白色的珠子懸浮於陳青山掌中。

三人對視一眼,陳青山道:“還請兩位前輩小心。”

隨後,將手中的燭照一拋,陳青山捏碎酒賢給的挪移符,一個黑色的大洞出現在陳青山身後,陳青山看了遠處的幹戚一眼,倒入洞中。

隨著陳青山消失,酒劍二賢沒有了顧忌,衝天而起,衝向了那天邊的幹戚之影。

隨後,地下的冰夷們便見到,一道白光射入了熒惑之內,原本流向幹戚的星辰之力一止,仿佛有什麽東西正與其爭奪一般。

正在複蘇的幹戚,沒有了足夠星辰之力的支撐,開始黯淡下來,就連上麵縈繞著的仙氣,也開始慢慢收縮回幹戚之內。

酒劍二賢出現在幹戚的下方。

酒賢口中吐火,淹沒了下方所有的岩石巨人。

酒火肆虐,岩石巨人們發出無聲的嘶吼,隨後紛紛倒下,將他們化為了一座又一座沒有生命的石頭山。

沒有了他們的拉扯,熒惑開始帶著幹戚往天外飛去。

“該死,是大唐的人!”拓跋大山大罵,拋出自己的斧子,斧子飛速旋轉,在北辰星的這東邊的深淵旁又犁出一道淵來,待其來到酒賢腳底後,便直衝而上。

麵對此斧,酒賢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尺子,似乎是木質的。

酒賢持著尺子,對著虛空輕輕一點,隨後那斧子所在的時空如同被凝結一般,定了下來。

酒賢再一點,那斧子便原路退了回去,亦如時空倒流。

“儒道傳承:點蒼術。”拓跋大山看向了酒賢,有些忌憚。點蒼術,傳自儒聖,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時空,是一門逆天之法。

酒賢不理拓跋大山,去追那不斷上升的熒惑。

眼見就要踏上熒惑,拓跋雲水出手,一玉掌推出,四方風雲便匯聚了過來,將酒劍二賢推開。

劍賢身軀如燕,以七尺劍斬破雲海,化為一條銀線,追上了熒惑,不顧熒惑上燃燒著的火焰,一步踏了上去。

拓跋大山一吼,持著斧與盾躍上了熒惑,隨後酒賢與拓跋雲水登上熒惑。

沒有任何言語,大戰爆發。

轟鳴之聲不斷響起,熒惑之上,光劇烈閃爍著。

最後,在四人的戰鬥之下,熒惑再也無法承受幹戚的重量,轟然崩碎。

幹戚分開,戚被卷入星辰海內,幹則落於北辰星上,化為了一座刃山。

劍賢與酒賢身體染血,卻顯得很亢奮,二人頭也不回,直往長城衝去。

“吼!”拓跋大山出現,胸口一道劍傷,看向了二賢消失之地。

陳青山立於長城之上,燭照回歸識海的刹那,陳青山便看到了收傷不輕的酒劍二人。

酒賢手中抓著一條白色煙龍,陳青山知道,那是幹戚上的仙氣。

“發達了,陳小子,我們回長安城!”酒賢大呼,帶著陳青山就往傳送陣衝去。

三人回到了北衙之內,酒劍二人先讓陳青山回聖衍書院,他倆則是要去找司天監之主複命,商量如何處理那北辰星上山始祖的幹所化的刃山。

那山太重,這世間怕是沒有人能將其帶走,就是八境的武夫也不行,唯有星辰才能將其承載。

待陳青山回到聖衍書院後不久,二賢便回來了,尤其是酒賢,眉開眼笑。

將一截仙氣封印在玉中的仙氣交給了陳青山,說是讓陳青山到了七境後再參悟。

對於這麽珍貴的東西,陳青山原本想拒絕。

但在陳青山問過這截仙氣對了凡和尚有沒有用,酒賢給出肯定的答複後,陳青山便收了下來,打算交給了凡和尚。

在陳青山看來,了凡和尚教了陳青山三招劍式,陳青山回報給他一截仙氣,很合理。

再說了,陳青山到七境,還不知道有多久,不如給了凡和尚,讓這仙氣盡快產生些作用。

酒賢在做完這一切後離開了,說是去洗劍池和劍賢一起參悟,這幾天應該不會再出現了,並叮囑陳青山在臘八那天,見了聖皇陛下,記得表現得機靈一點。

陳青山入院,將那截仙氣交給了凡和尚。

臘八節,亦如約而至。

這天,據說是佛祖成道的日子,在舊時,這日之前僧人們會持缽化緣,隨後在這天煮成粥,給窮人分食。

如此,便慢慢演變為了喝臘八粥的習慣。

而且在長安城,在臘八這日,還有遊神的傳統,會有妙齡女子精心準備,然後裝扮為神女,於那空明坊內向天祈福。

空明坊,取空明洞天之意,是長安一些道修的聚集地,當然空明坊的位置亦位於長安城的最為繁華之地,還是當今聖皇陛下旨修建的。

在儒道釋當中,聖皇陛下與道家的關係最為密切,久居深宮,研習道家藝理。

今日是聖皇陛下出關之日,他會在殿前擺下宴席,請大臣們喝臘八粥。

說是喝臘八粥,其實是想看一下今年的朝政。

陳青山與三藏一起,今日想要麵見這聖皇陛下,然後便被攔在了皇城丹鳳門之外。陳青山沒有任何身份,論身份地位,這皇城大門內的隨便一個唐武卒,都比陳青山來得要高些。

“聖皇陛下是何等地位,豈是你一個鄉野來的小修士說見就見的。”一守門的唐武卒說道,而其身上的氣息,是三境,比陳青山還高上一境。

此時,一美髯男子帶著衣袍華麗的家眷走了過來,他們是來宮裏喝臘八粥的,來人正是戶部尚書。

而其子,那日被陳青山投入湖中的楊翦,此時一眼便看到了被堵在了丹鳳門之外的陳青山。

父親在旁邊,楊翦不敢太放肆,隻是依舊看著陳青山,目露譏諷,隨後才跟在其父親身後,昂首挺胸地進了丹鳳門。

陳青山絲毫不在意,所謂長安城,也是隻是集水鎮放大無數倍後的樣子罷了,無非長安的人有錢些,有權些。

隻是搞特權,仗勢欺人那一套,在哪都一樣。

讓陳青山有些頭疼的是,他如何進這丹鳳門,若是連聖衍生陛下的麵都見不到,又何談去救那桃花嬸嬸。

見陳青山與三藏未走,那些個守門的唐武卒也未驅趕,今天是聖皇陛下出關的日子,他們不想多生事端。怕驚擾了陛下,這罪他們可擔不起。

隻等陳青山和三藏在這多站會,知難而退就是。

每年臘八,在這丹鳳門下,總有人想要見那聖皇陛下,他們或是受了冤,或是懷才不遇,可最後,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見到聖皇陛下的。

他們作為守門的,且在這看著。

畢竟,在那些朝廷大官眼中,百姓的事,便算不得事。隻要讓聖皇陛下眼中無事,那便是天下太平。

陳青山與三藏就如兩個木頭人一般站在丹鳳門外,一撥又一撥的達官貴人在他們旁邊經過,他們有些會停下來,好奇地打量一下陳青山二人,但更多的是選擇了無視。

隨後,便見秦相帶著家眷遠遠地走了過來,一副雲英神女裝扮的秦雲雲一眼便看到了陳青山,這青年她認得,那日在鏡水湖畔見過。

秦雲雲停了下來,對著自己父親說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