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阿喃的財力

這獨眼似乎與天瀾村是舊識,不隻一次前來索要祠堂內之物。

而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樣東西是千裏山河圖,這便引人深思了起來。

陳青山想了想,便已經明白,這群醉玉山的山賊,背後有人,而此人應該與指使銅雀前來盜寶的人,是同一個。

聽了獨眼的話,阿喃怒了。

她阿喃平生最恨別人將其當做花瓶,任人擺弄,父親是這般,而眼前這個山賊亦是這般。

更何況哪個家族的大小姐能受得了這樣的挑釁。

阿喃不知從哪取出了一柄長槍,想來作為黃家兵廬的大小姐,阿喃自然有隨身的儲物器具。

陳青山記得,阿喃在山石鎮外曾拿出過一件類似於手鐲的器物,想必那便是阿喃的儲物手鐲了。

阿喃手中之槍雖不是百兵譜之物,但亦是出於兵廬,乃兵器中的上品。

阿喃幼時雖盲,但她有東都槍仙之稱的爺爺,黃百甲教阿喃用過槍。

阿喃會用槍,且不弱。

“小女娃女中豪傑啊,哈哈哈!”二太爺提著關刀,摸著胡須。

“老夫替你開道,我們,殺賊!”二太爺一馬當先,領著天瀾村的兒郎們殺向了山賊們。

阿喃抖了個槍花,衝入人群,直往獨眼那殺去,陳青山怕她出什麽差錯,跟三藏與常心說了句“小心”後,便跟到了阿喃身側,掩護阿喃。

喊殺聲驚天。

獨眼不弱,是名三境武夫,但論氣勢,不如二太爺。

阿喃一槍刺出,將一人挑下了馬,隨後阿喃翻身上馬,借身下的馬匹之力,一槍刺向獨眼,一整套行雲流水的動作。

獨眼以刀身抵擋,借阿喃的這一槍翻身下了馬,幾步便卸去了力道。

“槍法不錯,但終究是差了些修為,小姑娘,莫非你覺得一境能打得過三境。”

“誰說打不過?”阿喃袖子一甩,便是五顆黑色小丸射向獨眼。

“暗器,沒用的!”獨眼跋扈地笑道,連出兩刀,朝著黑色小丸劈下。

然後,那黑色小丸體積便迅速擴張開來,露出其內的雷核,電弧湧動,引動雷霆直接劈了下來。

“轟!”“轟!”“轟!”連續三道雷霆劈下,幾乎形成了雷柱。

待雷霆散去,獨眼被劈得頭發皆立,雙目無神,許久才緩過來,拄刀而立。

獨眼此時臉都黑了。

“龍虎山那群道士煉製的雷震子,你服不服?”阿喃冷清的聲音響起,接著,手裏出現了一把黑色小丸,接近十枚。

就要持刀衝過來報仇的獨眼立刻掉頭,轉身就跑。

“臭娘們,你等著!”

阿喃毫不客氣,又是一把雷震子丟出,劈得獨眼哇哇大叫,一道雷霆不太傷得了三境的獨眼,但十道,二十道,獨眼便受不了了,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二太爺。

獨眼不知道這個娘們手裏還有多少雷震子,他不亦不敢拿命去賭。

阿喃手中的雷震子如不要錢一般,一顆又一顆地拋向獨眼,轉眼間,整個戰場便被阿喃犁了一遍,就是不少醉玉山的山賊也受到了波及。

二太爺看著一地焦土,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而陳青山,現在才對阿喃,這個兵廬大小姐的財力有了初步了解,阿喃出門不帶錢,但她手鐲裏,全是暗器。

於是乎,這場戰鬥,似乎都不用陳青山出手,阿喃憑借財力,硬生生砸死了大半醉玉山山賊。

就是那獨眼,被阿喃幾乎弄瞎了最後一隻眼睛,又斷了條胳膊,才勉強逃離了天瀾村。

此時,天瀾村所有武夫,看向阿喃的目光都變成了佩服。

不服不行,實在是有錢。

更有年輕武夫說出了實話,那是趙大剛的兒子。

那小子說:“爹爹,俺想當贅婿。”

然後就被趙大剛追著給揍了一頓。

陳青山回到村中後,向二太爺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夥醉玉山山賊和銅雀都是同一人所指使,那這個人是誰,他又為何知道天瀾村會有畫聖的殘卷。

二太爺知道瞞不住了,又道了句“冤孽”。

然後便開始說起來。

“是長陽郡的副鎮守使,他本是我們天瀾村的人,但與我們天瀾村觀念不和,所以被逐出了村,四十年前他還是名二境武夫,現在已經是五境了,且成了長陽郡的副鎮守使。”

“觀念不和?”陳青山疑問。

二太爺點頭,道:“是的,他叫趙政,從小就機敏。他不願按老祖宗留下的規矩行事,去長城守衛,而是想要入仕做官。”

“趙政說,與其白白到長城送死,不如入仕為官,從此青雲直上,所以,他便被逐出了村。”

“原來如此。”陳青山便猜到了後來的事,跟趙政一起長大的青年到了長城,成了征人,一個都沒有回來。而趙政就真如自己所說的,平步青雲,坐上了長陽郡副鎮守使的位置。

而在長陽郡郡都,沒有一點關於天瀾村的情報,也是這位副鎮守使大人所為,他要獨享天瀾村內的一切機緣。

“也就是說,再屢次都未得手的情況下,趙政,這位五境武夫,長陽郡副鎮守使,會親自出手?”陳青山分析出了最壞的結果。

“很有可能。”二太爺點點頭。

“他媽的,那逆子敢回來,老子打爆他的頭。”此時,喝得醉醺醺的黃牙老乞走了回來,胡言亂語著。

“逆子?”眾人聞言一驚。

二太爺揉了揉腦袋,點點頭。

“這趙政,正是老大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也就是當年之事之後,老大這才一蹶不振的。”

聽到二太爺說自己的壞話,黃牙老乞怒了:“什麽一蹶不振,你才一蹶不振呢。”

話都沒說完,便聞黃牙老乞的呼嚕聲響起。

“還是早些歇息吧,趙政的事,我們明天再說。”二太爺看著躺在地上的黃牙老乞,似乎蒼老了一些。

抱起黃牙老乞,就往家的方向走去,二太爺可以感覺到,老大的身體比以前輕了不知多少,在手中輕若無物。

隨即鼻頭一酸,二太爺知道,老大的日子不多了。

“老大啊老大,你這麽喜歡鬧,若是到了下麵,冷清了,又該怎麽辦啊,唉~”

二太爺走地很慢,邊走邊說著年輕時候的事,這兩個年齡加在一起,接近兩百歲的老人,於蕭瑟的北風中,露出了頹態。

二太爺沒有注意到,睡著的黃牙老乞露出了笑容,此刻熟睡的他不再憂慮,像個孩子。

與此同時,天瀾村外銅雀與李敏交戰之處,一隻官靴狠狠地踏在了李敏的屍體之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真是沒用的東西,居然被一個一境之修給反殺了,虧副鎮守使大人給了你一隊寒鴉弩手。”

說話的是個鐵塔般的漢子,虎背蜂腰,穿著官袍,袍上是紋彪獸,正是長陽郡副鎮守使趙政手下的兩名得力幹將之一,手段殘忍的“彪獸”。

彪獸幼年是跟著猛虎長大的,彪獸為人殘忍凶狠,甚至有其啖人的傳聞。

而其亦憑借這,得到了趙政的青眼。

而彪獸的修為,是四境武夫,體內已經有了武者獨有的真氣。

林中另一人走了出來,是個紅衣女子,風塵之氣有有些重,是趙政手下另一位得力幹將,四境術士,“魅女”。

彪獸見魅女出現,問道:“醉玉山獨眼那邊怎麽樣了?”

魅女攤開手,取出了獨眼的頭顱:“還能怎麽樣,失敗了唄。”

隨後,魅女手中有火焰燃起,點燃了獨眼的頭顱,火焰升騰,如蛇般扭動著,一捧灰燼自魅女手中簌簌而下。

“不過從獨眼這得到些消息,說天瀾村來了些人。”魅女又道。

“什麽人?”

“幾個一境的小修士,其中有個女娃,身上有不少暗器,包括雷震子。”

彪獸麵色些許動容:“龍虎山的雷震子?若是有那群道士的關係,就不好辦了,我們得盡快行動。”

“聽獨眼的描述,那女娃不像是道士,與龍虎山扯上關係的概率不大,應該是個某個富戶的小姐。”魅女補充道。

“嗯。”彪獸思考著,點了點頭。

“你在此等候大人到來,我且去村中看看。”彪獸跟魅女道,隨後便離開了樹林。

寒枝上,一隻本不該屬於這個季節的麻雀,將彪獸和魅女的身影都映入了眸中。

一聲撲騰,便飛入了雲層。

天瀾村不遠處,麻雀落到了一遮麵女子的手上,而這女子便是銅雀。

這麻雀,便是銅雀在殺了李敏後,布下的一步暗棋,銅雀之所以叫銅雀,那便是她自幼與鳥獸通靈,這個秘密,隻有師傅和銅雀自己知道。

因為師傅告訴過銅雀,要想在江湖上混,便要學會藏。所以沒有人知道,銅雀有柄百兵譜上排名第三十九的雁不歸,也沒有人知道,銅雀的通靈天賦。

給麻雀喂了些吃食後,銅雀將其放入了隨身的竹筒內,隨後向天瀾村迅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