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半闕頭顱，殘肢斷臂
雲澤隨手調動血流，將那三顆頭顱拋入自己居住的房間，而後調轉馬頭便看向那名小二：“上馬。”
“是！”
店小二快走兩步，將韓四的頭顱抱入懷中，而後踉蹌著跨到馬背之上。
待他坐穩之後，雲澤便縱馬離開客棧，隻留下兩具屍骸與一地血印。
眾人未再麵麵相覷，而是看著兩人縱馬離開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整個客棧陷入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一人跟上去，同時也沒有人離開客棧。
“或許……我們就在賀府門口看看熱鬧也無妨？”
不知是誰先在人群之中說了一句，而後所有人便緩緩點頭，卻也沒有一人動身。
過了約莫數十息，馬蹄聲消失在眾人耳畔之後，才有人邁出第一步，朝著客棧外走去。
可這時候原本滿是人群的街道早已空空如也，萬家燈火似乎都朝著賀府所在方向湧去！
不止是他們，整個巍山府的人都想看這個‘熱鬧’！
很快便有人開始快走，而後便是奔跑，最後帶著一群人朝著賀府湧去！
與此同時，老乞丐和布布就在樓頂看著這一切。
“如何？”
老乞丐率先開口，臉上雖無表情，可眼角卻明顯帶著笑意。
布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看向賀府所在：“那裏似乎還有名修者，且看他如何處理再說。”
“煉氣九重的那個？早已經跑了。”
“你做的？”布布不由皺眉。
若是隻有一個凡人世家，以雲澤現在的能力翻手間便可傾覆，看不出什麽東西。
“放心吧，跑了一個，不還有另一個麽？”
“另一個？什麽意思？”
“且看著便是。”
老乞丐說罷便帶著布布又來到浮雲之上，居高臨下望著賀府。
雲澤兩人已經騎馬來到賀府門口。
如今賀府大門緊閉，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還沒人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兩人身後百米便是一群拿著火把的百姓，他們不敢靠近，隻敢站在這裏默默看著。
就算是有幾人想要衝出人群，來到雲澤兩人身後，也被周圍的人勸阻，不敢行動。
雲澤翻身下馬，來到賀府門口，抬手正欲敲門，想了一想，抬腿便是一腳！
整個門板倒飛出去，負責守門的家丁一看，頓時便驚呼出聲！
“誰！誰這麽大膽！”
“寒山雲澤。”
雲澤淡然吐出自己的來曆，可對方好像被遠處的燈火嚇慌了神，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雲澤的身份。
“我管你是誰！敢夜闖賀府，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賀府，自然是知道的。”
雲澤並未過多為難家丁，抬腿便邁入賀府門檻：“我今日來，隻為殺賀來朝一家，與旁人無關，速速退去便好。”
“好大的口氣！”
那家丁驚呼一聲，扯下腰間的銅鑼，一邊敲著，一邊放開嗓子嚎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闖府！有人闖府！”
“聲音可以再大一些。”
雲澤頗為讚賞地說了句，而後便沒有理會家丁，邁步朝著賀府更深處走去。
家丁何辜？
若是自己為了報仇，將賀家上下連帶家丁眷屬一類全都斬盡殺絕，那自己又跟賀來朝有什麽區別？
隨著銅鑼聲越來越響，賀府醒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雲澤穿過外院，來到內府，好幾十個家丁拎著長棍短刀就衝了出來！
一個個對著雲澤，卻沒有一個敢貿然上前。
他們雖不知雲澤的能力，可轉念一想，若是身上沒有點本事，又怎麽可能敢兩人來闖賀府？
如今家主少主都不在身邊，幹嘛要逞這個英雄？就算是想邀功，那也得主子們在才行呀！
除卻家丁，還有不少女婢在一旁望著情況，好似在觀望著什麽。
雲澤掃視一圈，不由皺眉。
動靜都這麽大了，賀來朝怎麽還沒出來？
不僅是他，就連上次見過麵的那位仙家也未曾出現，難不成……是因為他們怕了自己，此刻早已溜走了？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賀府！”
正當雲澤思索著，一個管家打扮的人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還未等他回答，兩人便對視一眼。
那管家頓時心頭一顫，抬手便指向雲澤，同時驚呼道：“快！快殺了他！都上！全都給我上！
若是將他擊殺，少爺重重有賞！”
看來是認出我來了。
認出來便好，這其他家丁或許還有無辜，可這老東西替賀府掌事這麽多年，要說身上幹淨那是絕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你開刀！
雲澤身形一閃，徑直朝著那管家衝了過去。
其餘家丁倒是有一部分想上前護著，可速度自然遠不如他來得快。
當雲澤抬劍落在管家脖頸之時，那群家丁都還未到他麵前。
“不想死的話，就讓他們退開。”
管家的雙腿頓時搖擺起來，腦中所有思緒頓時化作空無，心中隻剩一個念頭。
活下去！
他必須想盡辦法活下去才行！
憑自己這把老骨頭是別想掙脫的了，或許……帶他去找少爺還有機會！
如今少爺正在跟那位仙家學習仙法，怎麽也算是半個仙家了，將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帶過去，自己說不定還能立上一功！
管家心念一動，急忙跪地求饒：“大……大俠饒命，您想做什麽，想要什麽直說便是！隻要不殺我，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嗬，倒是一把軟骨頭。
雲澤冷笑一聲，隨後便問道：“你家少爺人呢？”
“在假山！他在假山之中！”
管家抬起頭，一臉激動地呐喊著，手指還指向假山所在：“就在那邊，我這就帶您去！
大俠，其實我對賀府早已死心，還望您許我棄暗投明呐！”
雲澤聽後並未有所懷疑，隻是將劍微抬，用劍身輕拍其肩：“別說那麽多，先帶我去！”
“誒！”
管家應聲便帶著雲澤朝假山走去。
這賀府的假山可不隻是一座石頭堆砌而成那麽簡單，而是真真切切的一座小山！
高度足有數十米，占地更是百米之多，還得一片小湖外繞進來，才能進入。
這地方，還真是選得巧妙。
不過剛到湖畔，雲澤便嗅到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隱約看到湖畔之中染著猩紅。
他眉頭一皺，不由拿過管家手裏的燈籠，對著湖麵照了一下。
半闕頭顱，殘肢斷臂……
一個個稚嫩的臉龐沉浮在血水之中，隱約還能看見其中殘留的黃白之物。
隻是一眼，一股強烈的反胃衝動便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