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下最難喝的酒

叮叮當當鼓搗了整整半日,一隻奇形怪狀醜到爆的蒸酒器成型了!

一隻密封的木桶,上麵用拚接的竹管連到另外一隻小桶裏麵,小桶裏麵泡著一隻打穿底子的銅花瓶,再有一根竹管從花瓶底下伸出來、最底下是一隻陶瓶。

裝滿烈酒的木桶放進一隻裝著水的大鍋裏麵,宋文讓林衝點燃灶火,開始燒酒。

一股怪異的酒香味彌漫開來,宋文知道……這是密封不好的現象,現在隻希望能夠留住一半蒸發出來的酒精就行……

林衝燒火,宋文不停的用涼水澆濕那隻冷卻桶裏麵的銅壺,兩個人眼巴巴的看著那支小小的竹管,希望那裏有奇跡發生!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清澈的**終於在冷凝器裏積攢了一些,然後滴滴答答的落在那隻陶瓶裏麵去了。

林衝目瞪口呆,然後看妖怪一樣看著宋文……“文,文哥兒!酒裏、居然真的能蒸出藥來?”

宋文也是欣喜若狂,這可不隻是消毒液……這應該是第一道最烈的高度酒,沒法喝的那種!接著蒸下去,怕是就會流出中度白酒了吧?這是什麽,這是錢啊!元朝之前可是沒有正兒八經的蒸餾酒出現的……真要是成功了,自己就又多了一種積累錢財身家的捷徑!

“呃……啊呀……這是什麽味道啊?怎麽如此誘人啊……唉呀媽呀……呃……小龜公呢?你這廝在做什麽好東西?”

半死不活的李燕居然爬了起來,依靠在破窗戶上向外張望!

這時宋文已經接滿了一瓶頭酒,在嘴裏抿了一滴……隻覺得苦澀熱辣異常很是難喝,便滿意的收了起來……

又接了一瓶,滴落的透明**開始沒有多少苦澀味道,隱隱透著一絲香醇的意思,宋文不懂勾兌酒的法子、但也知道這就是真正的二鍋頭了,是這個時代的好東西!留起來慢慢研究勾兌就行了,日後發財就靠這個了!

又在木桶裏添了些水,宋文讓灶火自己燒著,便拿著所有東西帶著林衝進了屋子。

李燕又迷迷糊糊的躺屍了,看著宋文進來又笑道:“快快快,那是什麽酒水?怎麽勁道這麽大?聞著好香啊!”

宋文知道,自己沒有麻醉藥、隻能把李燕灌醉才好處置傷口……要不然這廝怕是得疼昏死過去!

李燕一大口二鍋頭進嘴,瞬間眼珠子鼓脹險些噴了出去,緩緩咽下、李燕吐出一口酒氣……“姥姥的,這是什麽酒?怎麽跟烈火一樣熱辣!小龜公……這是你釀出來的?”

宋文點點頭:“隻是把普通酒水提煉了一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過這酒傷身,沒事不可多喝……”

李燕又喝了一口、搖頭嘖嘖稱奇……“你這般怪異的小龜公,聞所未聞啊!你……”

宋文看著李燕在這裏不停的比比,然後一瓶烈酒都被這廝灌了進去……最後一歪頭醉死過去人事不知了。

第一次喝高度白酒就來一瓶子,特麽不斷片才是怪事!

宋文讓林衝把所有的油燈蠟燭全部點燃,有些昏暗的屋子裏瞬間明亮起來,處置外傷肯定足夠了。

用白麻布包裹住嘴臉,宋文又拿珍貴的白酒洗了洗手,然後把白酒裏麵浸泡著的小刀和剪子拿了起來……

林衝將李燕的手腳牢牢捆在**,然後敬畏的看了看宋文,宋文深吸一口氣……解開有些肮髒的紗布,小心翼翼的開始切除李燕傷口處的腐肉!

足足半個時辰,宋文才把傷口處的腐肉清理幹淨……還好,沒有傷到大一些的血管、那金瘡藥似乎有很強大的止血功效,傷口清理後也隻是有些輕微的出血。

第一道酒精澆了上去,昏死過去的李燕突然掙紮起來……巨大的力道差一點扯斷了牛皮繩子!林衝急忙撲上去死死的按著李燕不讓他掙紮……

幾遍衝洗過後,李燕似乎麻木了許多,安靜下來……宋文咬了咬牙又拿起消毒後的大銀針和絲線,一下下的將張著大嘴一般滲著鮮血的傷口給硬生生縫合上了!

期間李燕依舊緊閉雙眼,隻是渾身上下一直都在忍不住的顫抖……

一個半時辰過後,終於縫合處置完畢……宋文又小心翼翼的將那瓶神奇的金瘡藥均勻的撒在傷口之上,然後把暴曬過的幹淨白麻布墊在傷口上,再用白麻布仔仔細細的包紮好……

不知不覺中,宋文已經滿身大汗!此時都已經有些眩暈虛脫的感覺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宋文讓林衝給李燕放下紗帳,然後爬起來往外走去。

紗帳裏麵突然傳來李燕嘶啞至極的聲音……“小龜公……老子又欠你一條命……你這些……手段,到底是……和誰學的?”

原來這李燕早就被巨痛疼醒了,隻不過怕打擾宋文施救才硬生生忍著沒有發聲……好一條漢子!

“還不曉得是什麽結果呢!要是沒法退熱,就還是活不成……”

李燕兩眼翻白,臨昏睡過去的時候嗬嗬一笑……“小龜公,你那酒確實烈……可真特麽難喝啊!嗬嗬……嗝……”

宋文帶著同樣是滿身汗水的林衝到了屋外,林衝拿出一些幹糧和清水跟宋文一起填飽肚子……隻是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看剩下的那兩瓶蒸餾酒。

宋文知道這廝長大後也是個大酒鬼,風雪山神廟一幕這廝不正是耐不住性子出去買酒才發生的嗎?

宋文咬了一口燒餅搖搖頭:“沒聽李叔叔說嘛,這玩意兒太難喝!以後等我有時間的,再好好研究研究燒酒的法門……以後肯定能燒出好酒的!”

叮囑一番不許讓李燕喝酒,別讓傷口沾水……留下林衝照顧李燕,宋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離開小院回青樓去了。

卻不知道,一個青袍老者頭戴鬥笠拎著魚竿和魚簍站在傍晚的夜色下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小龜公,目送著他消失在小路上。

老頭兒吸了吸鼻子,低聲道:“這是什麽味道?像是烈酒啊……奇怪的小龜公,還有這縫合傷口的手段……哪裏是什麽奴仆該有的手段!奇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