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淚別
第五章 第十節 淚別
淚別
高要城,皇宮。
“什麽?廣寧城一夜之間便已陷落?全城百姓一個不留?”身穿龍袍的皇帝,麵容威嚴,但是由於中年的關係,身材有些臃腫,此刻正焦急的向下方單膝跪地的大臣問話。
“是的,皇上,據說攻擊廣寧城的並非人類,而是..而是最近在地數洲上四處殺人的嗜血魔獸。”跪地的大臣道。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突然無力的坐倒在龍椅上,揉了揉太陽穴,道:“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國師,看看國師有什麽高見,快去!”說到最後兩個字,皇帝已經是在咆哮。
大臣聞言趕緊跪安退了下去,隻剩下皇帝頹敗的在龍椅上喃喃自語:“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玄火山,玄火派,玄火大殿。
蒼玄和蒼火,和一眾弟子,正愁眉苦臉的在殿上。
“師兄,地底的火山不知道為何頻繁的活動,玄火大陣要分出很多能量來對抗那暴虐的熔岩,如若不是,熔岩便會噴發,玄火山便會化為烈焰之地。”蒼火道。
此時的大殿上僅僅剩下十幾人,這便是玄火派如今碩果僅存的十幾人,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神色原本已經很沮喪的神色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蒼玄久久沒有說話,望著六根火龍柱,最後終於道:“如今魔獸的攻勢日愈加劇,而地下火山又在此時瘋狂的運動,如今之記,隻有放棄玄火山,將魔獸引入山中,關閉玄火大陣,將地下熔岩引出,而我們則借機逃離。”
“師兄!”蒼火喊了一聲,剛要繼續往下說,蒼玄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接著道:“我一日沒死,我便是掌門,你們現在便回去收拾一些東西吧,明日,便照計劃進行。”說完便閉上雙目。
眾人看見蒼玄如此,知道蒼玄主意已決,無法改變,於是紛紛離開了玄火大殿,待最後一人走後,蒼玄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六根火龍柱,歎了一口氣——火龍柱已經黯淡無光,由於魔獸瘋狂的進攻,單憑玄火派的靈核貯量根本無法提供玄火大陣的能量消耗,隻能抽取火龍柱內火龍靈的能量,而火龍靈的能量,如今已經所剩無幾,這也是蒼玄做出這個決定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蒼玄慢慢走到玄火大殿的殿門前,就這幾步,蒼玄仿佛一個普通的年邁老人,根本不像一個修士,蒼玄望著天空外那密密麻麻的魔化飛禽和樹林裏那一對對血紅的眼睛,自語道:“難道,真的是天滅我玄火嗎?”
而此時此刻,有一個女子,同樣在月下,坐在南苑的一間屋子的頂上,呆呆的望著天上的月亮,自語道:“沈天,你到底在哪兒,我知道你一定沒死的,你不要死,我一定會找到你。”
而房子下麵的陰影處,卻有一個黑影,攥緊了拳頭。
他們都不知道,導致玄火山地底火山劇烈運動的始作俑者,便是玄火派自己,這便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高要城,牧蓉家。
五次!
沈天輕輕的鬆開了自己凝聚的靈力大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十日的修煉,沈天已經能夠鍛煉心髒五次,沈天也發現,每次靈力大手抓緊心髒的時間越長,次數越多,提升也越大,如今沈天的右腳,已經能夠走進一成的靈力了,雖然隻是十分之一,但是這已經是個很大的突破,假以時日,沈天有信心,一定能夠突破桎梏。
墮天羅將這些全部看在眼裏,心裏對於沈天的身體更是好奇——一般體修如果像沈天這樣自己用靈力摧殘心髒以達到修煉的目的,那麽那個修士早已死了,要知道,元神是很脆弱的,元神中匯聚了三魂七魄和識念,而體修修士的元神便是寄養在心髒中,心髒受到外力的摧殘,其實便是在摧殘元神,在墮天羅看來,沈天現在不再隻是一個極好的肉殼,還是一個極為稀有的研究對象。
一縷陽光,不知不覺的照進房子裏,頓時整間屋子,多了一些生機。
沈天走出房間,走到院子裏,抬頭望著籠罩在黑暗中的天空慢慢被光明取代,深吸了一口還算清新的空氣——在這墮落的凡人王都,空氣中有太多腐敗,糜爛的味道,就算是清晨,也不能讓人神清氣爽。
沈天就這樣一直抬頭望著天空,感受著那一縷縷光明,快速的驅散盤踞在空中的黑暗,就仿佛是自己在驅散內心裏的黑暗。直到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喂,你在這裏做什麽呢,不是說了要好好休養身體嗎,那麽一大早不繼續睡覺,跑出來這裏看天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沈天聞言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而牧蓉此刻正提著菜籃,叉著腰生氣的站在自己身後。
沈天聞言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對於凡人來說,的確是不正常的舉動。“好,我這就回去休息,我剛才起來出恭,正好有看日出的興致,所以就索性看了下。”
牧蓉道:“去去去,看日出也得等身體好了看,快回去睡個回籠覺,我出去買東西去了,弄好早飯我叫你。”牧蓉邊說便出了屋子,沈天微笑著感受這平凡的溫馨,但很快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向房中走去。
天已大亮,沈天為了讓牧蓉放心,假意躺在床上睡覺,實際上卻是在運功吸收靈力衝刷自己的身體和心髒,直到牧蓉在外麵忙活完了來叫自己,沈天才假裝睡夠了的樣子,起床吃早飯。
簡單的早飯,卻是牧蓉精心烹製的,沈天吃得津津有味,牧蓉看著沈天吃得那麽開心,心裏也很開心,但是突然,牧蓉便神色黯淡下來。
沈天發現了牧蓉的異樣,道:“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
“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好。”牧蓉放下碗筷,道。
沈天也放下碗筷,點頭示意牧蓉有話直說。
牧蓉歎了口氣,道:“我今天聽到小道消息,邊境城市廣寧城被魔獸攻破,國師會連同軍隊前往前線消滅魔獸。”牧蓉是個聰明人,隻是由於接觸人少,對於一些人情世故的東西懂得比較少,她知道沈天那天離去後,是去找了國師,而重傷而歸,肯定是與國師鬥法的結果,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對於與國師對立的沈天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等於是送沈天走,但是牧蓉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束縛沈天,更何況牧蓉也很明白,沈天並不是普通人,不會留下來,與她一起柴米油鹽。
沈天沉默,望著牧蓉失魂落魄的樣子,沈天知道牧蓉猜到了自己的意圖,如今告訴自己國師的東西,讓沈天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麽。
就這樣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沈天又拿起碗筷,道:“吃東西吧,先把東西吃了,你說的嘛,不吃東西,身體可不能好。”牧蓉聞言也拿起碗筷,低著頭默默的吃著,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吃著。
入夜。
沈天站在院子裏,望著牧蓉的房間,若有所思,月光輕柔的灑在沈天的身上,仿若是為沈天披上一件銀色的紗衣,而沈天,就要披著這紗衣,乘風歸去。
一頓飯的功夫,沈天暗暗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也許,這樣的離開是最好的,沒有麵對麵告別時的那種尷尬,不用感受到牧蓉的傷心,沈天似乎在逃避什麽,但是,沈天別無選擇。也許,這樣是最好的選擇,相處越久,對沈天和牧蓉來說,都不是好事,畢竟,他們不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許,沒有也許。
而此時房中的牧蓉,並未入睡,雖然沒有看到沈天離去,但是仿佛心有靈犀般,在沈天離開的那一刹那,再也無法支撐下去,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這夜,如悲傷如海,今夜就是狂風暴雨。
廣寧城,做為高要國的邊境城市,在戰略上有極其重要的位置,首先,廣寧城通向高要城的路上並沒有其它的城池阻擋,而要從廣寧城到達高要城,必經之路上,有一個峽穀,名為高寧峽穀,而今夜的高寧峽穀,卻是布滿了全身盔甲的士兵,肅殺的氣息,令峽穀中的氣溫都低了幾度。
“國師,末將已按照您的吩咐,排出輕騎探路,但是國師,末將聽說魔獸速度奇快無比,就算是輕騎兵配上精良的戰馬也不一定能夠脫離魔獸的追擊啊。”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在昆華麵前恭敬的道。
“無需操心。”昆華依舊閉目打坐,眼都沒抬一下。
那將軍還想說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一抱拳,便退了下去。
高要國對他一向不薄,其實昆華並非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隻是正好與沈天結下了恩怨。此次前來,昆華是真心想要化解高要國的危機,昆華早有耳聞這些魔獸乃是遇強愈強,而此次進攻凡人的城市,肯定不會有太大的數量和質量,更不會有魔化飛禽前來,自己的陣法加上遠多於魔獸的士兵,一定可以將魔獸驅除出境,此事一解決,便向皇帝請辭,找個清靜地方繼續修煉。
昆華在高寧峽穀布置下了一個很大的隱陣,再加上還有活陣在身上,昆華認為此行乃是萬無一失,一旦成功自己肯定名聲大噪。但是他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沈天朝著廣寧城方向飛行著,沈天不知道昆華具體在什麽地方,隻能朝這個方向邊飛邊散開識念探尋,沈天如今飛行的技巧已經熟練,但是由於沒有好的功法支持的關係,飛行的速度仍然差強人意。
隆隆隆,大地仿佛都在顫抖,一片紅點,在夜間,快速的朝著高寧峽穀的方向移動著,時不時發出沉悶的低吼,仿佛是饑餓的野獸,期待著鮮美的肉食。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聚集在了高寧峽穀,這個普通的地方,今夜之後,沈天,昆華,誰會聲名大噪,不得而知,但是高寧峽穀,必定會名聲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