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絕望的感染者
戰鬥結束，葉永依舊毫無中獸毒的跡象。
看到葉永如此神勇，馬化龍徹底被折服。
有這樣的本事，在哪能混不好？
葉永絲毫不受獸毒影響這點，更是讓身為生物研究者的馬化龍為之瘋狂。
葉永看著馬化龍狂熱的眼神，略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你可別把我當小白鼠，以後有的是東西讓你研究。”
“怎麽樣，要不要跟我走？”
“當然！我這就收拾東西。”
馬化龍喜滋滋的收拾好東西，向李主任請辭。
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他的“改造獸人”。
李主任的研究所一下走了兩個人。
送葉永他們離開時，他喪裏喪氣的耷拉個臉。
但他也無可奈何，隻能把錯怪在劉智峰身上。
離開“廣008避難點”，走了一陣子，葉永實在有點忍不住：
“我說小馬啊，要不把你這玩意兒放後備箱吧？”
葉永看著副駕駛上翻著白眼，不時的嘶吼的改造獸人說道。
被他翻了一路白眼，真是晦氣！
馬化龍：“……”
永夜之後，氣溫變化怪異。有時氣溫突然轉暖，過幾天又突然驟降。
好巧不巧，蘇城這幾天氣溫開始降溫。寒潮一夜之間來襲。
葉永幾人越靠近蘇城越感受到寒風刺骨。
等到了蘇城，整個城市已被白雪覆蓋。
牆角，一個穿著單薄的漢子背著一個披著薄棉服的老婦，小心的走著。
奇特的是，背上的老婦被戴上了鐵麵具，捆了手。
漢子一麵怕遇到獸人和鼠類異獸，一麵又怕路滑，摔了背上的人。
說他對背上老婦不好吧，又處處上心。說他對老婦好吧，卻把一個活人當畜生一般限製。
走到一個避難點洞口，這漢子停了下來。
隻聽他跟門口哨兵說了什麽。
原本和善的哨兵，立刻驅逐他離開。
於是他又前往下一個避難點。
天氣越來越冷，被驅逐後，他僅剩的一點幹糧也吃完了。火折子也快沒了。
接下來，如果沒有奇跡出現，他或許會餓死或者凍死。
又或者在睡夢裏，被獸人或是別的什麽怪物吃掉。
要麽，他也可以選擇第二種方法——將背上的老婦丟棄。
在一聲歎息中，漢子背上的老婦發話了：
“東兒，把我放下吧。”
“帶著我，哪也不讓你進去。”
“幹脆今天，你就殺了我，免得我以後禍害別人。”
漢子連忙打斷她：
“媽，別亂想，你披好我的外衣，能暖和點。”
“我一家家避難點找，總能找個厲害的教授給你治毒。”
漢子嘴上這樣安慰著老婦，其實自己心裏一樣沒底。
永夜裏，閉上眼睛是黑暗，睜開眼睛也是黑暗。
自己活不好，母親也沒照顧好。
如果不是母親還在，真不如死了算了。
漫天的大雪，讓原本艱難行走的漢子更加艱難。
能量和體力不斷流失。
禍不單行啊！
……
另外一家避難點洞口。
兩個大媽指著漢子痛罵道：
“趕緊滾！要死死遠點。”
“都感染了，還想進避難點，拉著我們墊背嗎？”
這些話，漢子不知道聽了對少遍了，對著這些唾罵都已經免疫了。
漢子爭辯道：
“我給我媽帶了鐵麵具，捆住手，又有我看著，她傷不了人。”
“況且，她現在還沒發生異變。萬一治好了呢？”
“呸！做白日夢呢。”
其他人也都紛紛應和：
“反正你們不能進來，敢進來弄死你們！”
避難點衛兵見勢頭不對，趕緊引導難民進洞。然後遞給漢子兩塊幹脆麵，一小瓶水。
“同誌，聽我一句勸。別往避難點跑了。”
“這附近，新成立了蘇城大學獸人基因研究所，你可以去那試試。”
漢子拿著物資，藏到懷裏。再三道後謝，繼續背起老婦。
又冷又餓，漢子到了蘇城大學，腳下都打擺子。
進門後，漢子對守衛說了母親的情況，著急不已。
守衛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眼睛都沒抬一下。
“按流程來。”
“姓名？”
“劉東。”
“性別”
“男！”
……
劉東耐著性子，等著守衛問完，登記完。
終於被兩個穿防暴服的人，領了進去。
穿過黝黑狹長的隧道，他們抵達了一間有著微光的地下洞穴。
……
葉永坐在車裏，腦海裏搜索著上一世的信息。
劉東母親被感染前，兩人待在一家避難點。避難點編號尚不知曉。
感染後，兩人走投無路，去了蘇城大學獸人基因研究所。
現在最快捷有效的做法，就是在蘇城大學獸人基因研究所，守株待兔。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經過路上的相處，葉永羅翔兩人和王林，馬化龍也混熟了。
葉永對著王林嘿嘿一笑：
“王老，這次又得勞煩您老人家出馬了。”
王林胡子一翹，啃著雞腿，似有些不情願。
話說葉永這幾天帶著自己，不是坑蒙拐騙，就是坑蒙拐騙。
自己一個搞學術的人，都快成“交流大師了。”
要不是葉永每天三頓的好飯好菜招呼著，還有酒有肉吃，自己絕對不幹這些。
沒辦法，葉永給的實在太多了！
到了蘇城大學，王林輕車熟路的表明了身份，然後一行人被校長請到室內。
隨後，王林又表達了自己迫切想交流學術的心情。
幾人就這麽順利的進入了獸人基因研究室。
“王教授，您看這就是我們的研究室。”
蘇城大學校長貼心的安排了一位引導員小孟，向王林介紹著。
“小孟啊，獸毒感染者都在哪裏呀？”
小孟有些奇怪，王教授不關心他們實驗室要展示的成果，卻對感染者的住處感興趣。
不過，他依舊很耐心的答疑道：
“在後麵的地洞中。”
葉永問道：
“我們方便去看看他們的感染後的異變過程嗎？”
“這位先生，感染者異變時間有長有短，恐怕短時間看不到。”
“為了安全起見，我隻能帶你們去地洞門口看一看。”
“請跟我來。”
葉永等人隨小孟走到一個洞外，卻隻能看到一個漢子守在門外。
漢子見葉永一行人穿著白大褂走近洞門口，連忙哀求道：
“各位教授，救救我的母親吧。”
葉永心裏一跳。
“他叫什麽名字？”
小孟回答道：
“他叫劉東。也是個可憐人。家裏母親感染了獸毒，無處可去。”
“他為了照顧母親，丟了原本避難點設計工匠的差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葉永想問他點什麽。
但漢子隻是呆呆的看著葉永幾人，麻木的哀求。
而洞門內安靜的不似有人。
羅翔好奇的趴在葉永身後，透過洞門口的小窗看進去。
裏麵的人要麽癡癡傻傻的盯著一處。要麽抱著分發的幹糧往嘴裏填。
裏麵被感染的人，狀態比劉東更甚，呆滯且安靜。
葉永上一世見過很多絕望的人。一開始聲嘶底裏，最後都是這個樣。
嘶喊沒有用，憤怒抱怨沒有用，悲傷也沒有用，所有的想法情緒都是多餘的。
除了死寂、安靜和沉默，又能怎麽樣呢？
羅翔看了一陣，便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