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胖子的父親
葉永的越野車停在一幢古樸的建築前。
建築院子外麵，掛著一盞大燈，一扇巨大鐵門前有一個崗亭，十幾個戰士守在門口。
“長官，我上有老下有小，讓我先進去吧”
門口站著一群，排隊進入安置點的人。
“不要急，排好隊，一個個來，每個人都能安全進入安置點”
一個士兵喊道。
在車燈照射下，一位真槍實彈的老兵跑到葉永車前，敬了一禮。
“同誌，要進軍區安置點嗎？請有序排隊。”
胖子腦袋急忙探出車窗叫道：“羅叔，是我啊”
“小剛，你怎麽在這”
“說來話長，我們先不去安置點，我要去見我爸”
“好，跟我來”
羅叔看一眼葉永，微一踟躕回道。
葉永和胖子跟著羅叔路過一道道門走，到建築物三樓最裏麵的辦公室。
“當當當”
“請進！”
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個身板筆直，正氣淩然的國字臉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胖子喜滋滋的快跑過去，像個300多斤的肉球
“老爹，我回來了”
“混小子，說了多少次，在部隊裏要叫我……”
“要叫司令嘛，曉得了曉得了”
胖子在旁邊口頭耍賴。
胖子的父親有些頭痛的，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活寶兒子。
接著把目光放到葉永身上。
眼前的年輕人臉龐清秀，李大剛看了一眼便將葉永歸於文弱的類型，不再多看。
“你的朋友？”
“對，他叫葉永，葉哥他老厲害了！
“老爹我跟你講，一群人圍攻他，他三拳兩腳就幹翻。”
“我們路上遇到像人類的怪物，他一個人挑一群！”
“李司令好，叫我小葉就行。”
葉永忙補充道。
“小夥子挺精神！”李大剛客套的誇讚了一句。
胖子在旁邊說的眉飛色舞，李大剛卻有自己的判斷。
年輕人都喜歡誇大其詞，尤其是自己這個話癆兒子。
眼前這個小葉也就身高高點，整個人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哪像個能打的樣子。
自己手下隨便一個新兵蛋子都能完虐他。
要說眼前這個小葉一人挑了一群人，李大剛更是覺得天方夜譚，完全在扯犢子。
就算真是路上遇到了危險，估計他們也是運氣好，被別人搭救了，才能脫險。
“還有很多難民需要轉移。小剛，你帶著小葉先回我住處。我得去忙了”
“好嘞”
胖子屁顛屁顛的拉著葉永。
到了住處，胖子往**一倒。
“在車裏坐著，太難受了。還是**睡著舒坦。”
“葉哥，我說你咋不太高興。”
“你放心，有我爹的部隊在，咱們是安全的。”
“等獸潮過去，我帶你好好放鬆放鬆。”
胖子朝葉永眨眨眼。
葉永報之一笑。
剛才看到李大剛，葉永又想起上一世他堅守軍區基地，戰死沙場。
近距離看到李大剛，葉永私心並不想看著這個氣宇軒昂的大夏軍人死去。
一會等他來，自己必須要盡力勸說他。
葉永想著。
但是葉永等待了很久，也不見李大剛。
終於，晚飯時間李大剛回來了。他和葉永胖子坐在一起。
桌子上擺著一瓶酒，一些死麵餅子，壓縮幹糧，和罐頭。
這些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食物了。
葉永想了想，從行囊裏取出一大塊鹵好的豬肉，一塑料袋花生米，幾根黃瓜。
“這點東西，就當下酒菜了”
葉永說著，熟練的拿出小刀將黃瓜切成絲，肉分割好，放到三人的盤子裏。
李大剛看著肉驚訝了一下，很快又收斂。胖子在旁邊饞的躍躍欲試。
要知道現在物資越來越匱乏，本著和戰士們同甘共苦的原則，李大剛這一個月都沒吃過肉了。
葉永這時候能擁有這些物資，並且樂意拿出來一些分享，讓李大剛有些驚訝。
但很快又被不悅之情所代替。
想到戰士們此刻正啃著壓縮餅幹窩窩頭，沒到避難點的老百姓們正啃著樹皮。
李大剛覺得年輕人不懂節儉，這一桌豐盛的晚餐實在太過鋪張浪費！
“老爹快吃，這是葉哥之前路上鹵的豬肉。葉哥手藝好著呢！”
李大剛沒動筷子。
胖子倒是沒心沒肺，吃飽不發愁。
葉永故意拿出物資，引起李大剛的注意。
他在等李大剛對自己產生興趣，自然的挑起話題，詢問自己。
“上午聽小剛說，路上的不順，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果然李大剛問了起來。
“李司令，我們路上確實碰到兩個怪物。經過千難萬險，我才誤打誤撞的逃出生天。”
“如果不是運氣好，可能我們都到不了這。”
葉永說道。
李大剛看了胖子一眼。心道自己兒子說話果然誇大其詞，不可盡信。
估計“怪物”之說也是年輕人為了撐麵子刻意說的。
就自己兒子三腳貓的兩下子，再加上一個文弱書生，能幹過誰？
胖子隻顧著扒飯，他以為葉永說的客氣話，也沒反駁。
“小葉，你繼續。”
“路上我們見到兩種怪物。”
“一種是類似人類的怪物，見人就啃，力氣比人類大兩三倍。雙眼泛白，血管黑色。”
“另一種，是一種犀牛獸類，也是見人就攻擊，脖子上還閃著一小塊藍光。”
葉永喝了口水，頓了一下。
“那你們怎麽逃脫的？”李大剛問道
“類似人類的怪物，我誤打誤撞，發現脖子是他的弱點。”
“激戰中，我砍了他脖子一刀，他就倒下了”
“這犀牛獸，我倒是沒正麵跟它剛，離的遠遠的，直接繞開它。”
“這種獸，防禦力攻擊力都超強。我看到路上幾車人都被它踩死了，嚇得我趕緊繞開。”
“普通的刀甚至是槍，我覺得都不可能穿透它的皮膚。”
葉永說完，留給李大剛思考。
李大剛內心有些訝異，葉永竟然知道這些信息。
這些信息和軍部機要文件裏透露的大差不差。是可信的。
可這樣一來，恰恰說明了獸潮比想象中更為棘手。
假如獸人還能對準喉嚨攻擊。那麽異獸的弱點有是什麽？
就算有弱點，異獸還能不反抗，站著不動讓人嗎？
從機要文件中和葉永口中的得知的信息來看。目前事態很嚴重。
李大剛深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對葉永不抱希望，但葉永剛才情報的正確性，讓他還是存了一絲僥幸心理。
就算有一絲可能，關乎大夏人民的存亡，他也想試試。
“小葉，你見到獸類，有沒有觀察出哪裏有可能是它的弱點。”
葉永思考片刻。
“脖子！打脖子上的藍色光點。”
“但知道弱點，力量不夠速度不夠也沒用，異獸又不可能站著不動等人動手”
李大剛點點頭，目光縹緲，似乎在看向很遠的地方。
這個時候，和異獸硬拚無異於自尋死路。葉永不忍看著大夏的優秀軍官士兵去送死。
於是葉永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李司令，這次的獸潮真的很厲害。這些獸的防禦力，速度，攻擊力都強的可怕！”
“我建議咱們的部隊先撤離，後麵再做打算。”
不等李大剛回應，葉永鄭重的站起身說道：
“李司令，我絕對不是懷疑您和戰士們是貪生怕死之輩。也不是叫大家做逃兵。”
“這次獸潮的恐怖難以想象，全國幾乎所有城市都淪陷了。”
“我實在不願看到戰士們白白送死！”
“軍隊先行撤退，才能保存了實力。”
李大剛聽著葉永的一番陳詞，心下稍欣慰。
兒子結交的年輕人雖能力不行，好在品性還不錯。
李大剛看著葉永，反問道：
“小葉，你知道這座大樓後麵是什麽嗎？”
“臨時避難點。”
“是啊，臨時避難點。”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老百姓逃到這裏，再由戰士們分批轉運到不同避難點。”
“我們身後是老百姓，是人民。”
“假如我們都撤了，獸潮來了，老百姓必死無疑！”
葉永歎息一聲：
“可不走，這麽多身經百戰的戰士們都得犧牲。”
“這麽多作戰精良的軍人，不應該去送死。”
“小葉，我們此刻討論著撤不撤走的問題。”
“可是，老百姓卻是連選擇的機會和權力都沒有。”
“沒有軍隊協助轉移，他們一睜眼恐怕就已經身首異處。”
“我比誰都愛惜自己的部隊！可沒有人民就沒有人民子弟兵。”
“戰士們的命當然是命。但，老百姓的命也同樣是命！”
葉永聽完李大剛的話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李大剛了。
生命哪個更貴哪個更賤？這個問題，原本就是無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