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伯

張佑安看著少女純白的眼神和燦爛的笑容,身體和臉龐顫抖起來,眼中點點淚花湧現。

他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但又似乎隻能沉默以對。

少女艱難的在桌上摸索,熟練的找到一副手銬將自己銬在桌角。

然後笑著說道:“警察叔叔,等會我變異了,你要親手把我幹掉哦!”

“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好!”

張佑安聽到這話,做出肯定的回答,並閉上了飽含深情和無奈的眼睛。

然而他這一閉,便暫時睜不開了。

但這對正在處理傷口的吳森來說算是好事。

至少他不會再亂動。

吳森在大學裏選修過急救類課程,對於緊急的急救方麵還算熟悉。

抗生素一下去,處理傷口,包紮止血。

一切做好,張佑安的問題不大,畢竟老警察的身體底子在那裏。

然後吳森想起少女提到過一個嬰兒。

“嬰兒在哪呢?”

少女在得到張佑安肯定的答複以後,就變得有些木訥。

她沒有說話,隻是輕微抬頭向一個房間的方向。

吳森打開房門才聽到嬰兒的哭嚎聲,叫得很凶。

嬰兒的聲音清脆響亮,充滿力量。

有點不像是生病嬰兒的狀態。

這令吳森感到些許不解。

除此之外,房間的四周被掛著厚厚的棉被,這讓房間顯得有些悶沉,空氣不流通。

但是隔音,防止引來喪屍很有用。

嬰兒床旁有一個簡陋的吊瓶裝置,吊瓶中的**還在往下滴。

毫無疑問,吊瓶中沒有任何的藥物,隻是生理鹽水而已。

可能還是自製的那種。

不過和躺在客廳沙發的張佑安比起來,這嬰兒的待遇稍微顯得要好一點。

帶著些許疑問,

吳森慢慢靠近嬰兒床,看向嬰兒。

此時的整件屋子裏就隻有嬰兒的聲音,清脆,但有些淒厲。

客廳的張佑安陷入沉睡,少女陳霜婷馬上也要變異。

吳森站在嬰兒床前停下了腳步。

默默的將拿到手上的退燒藥和未拆開的針管收回包裏。

然後退出房間,關門,背靠著門。

“哐哐……”

“哐哐……”

少女所在的方向傳來桌角拖動的聲音。

本該體力耗盡的少女似乎又恢複了體力。

“好吧……”

吳森長長歎了一口氣。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末日……”

……

313公路。

一輛銀白色的suv獨自在這漫長的公路上行駛。

車上坐著三個人。

其中,開車的是個中年人,麵容堅毅,線條俊朗,皮膚帶著些許幹裂。

就像那種長期在有風吹日曬的地方站崗所的軍人一樣。

副駕駛是個年輕男子,皮膚黝黑,神情有些不忿。

後座是個更年輕的男子,神情緊張,嚴陣以待。

副駕駛的男子罵罵咧咧的開口說道:“炎叔,老頭子是不是有病,帶個活人回去有什麽問題,而且那可是他的侄孫!我看他就是不想有更多的人去他那地方!”

“而且他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用那把弩指著你,你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被稱作炎叔的駕駛員並沒有講話,但是可見他的神色也有些不爽。

即使男子口中的那個老頭子就是他親爹。

“宏哥。”後座的年輕人默默的舉起了手,說道:“可是那個叫吳森的小子不是成了植物人嗎?”

“植物人?”宏哥一臉不屑的說道:“你家植物人會說夢話?是吧,炎叔!你之前說他講夢話叫你來著。”

年輕人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本來按照醫囑,那小子早就該醒了,我估計他現在還沒醒這件事,應該和‘神罰’有點關係。”

宏哥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別叫那玩意‘神罰’。”炎叔終於開口說道:“人類自己造的孽,和人家神明有什麽關係?”

“不過老頭子說的也有道理,萬一吳森醒過來以後變異了,有可能對我們那裏的其他人造成打擊,還是照原計劃,等他醒來了再說吧!”

“就是!”年輕人感受到炎叔認可自己的觀點,又開口說道:“不是宏哥,炎叔這個正牌親大伯都不及,你急個啥呀!”

“我急你**我急。”宏哥看起來顯然並沒有太多的素質,直接破口大罵起來:“小龍你個傻……”

叫做小龍的年輕人抿了抿嘴巴,再度默默的將其閉上。

而被稱作炎叔的吳炎則嫌棄宏哥吵鬧,打開汽車裏的音樂。

一首來自Kari-Kimmel的black在車中響起,舒緩的音樂伴隨耳畔呼呼的風聲,使人暫時忘卻生存的煩惱。

但是在宏哥的眼中卻不自然的閃現過一絲陰鬱。

銀白色的車很快來到鎮外。

他們將車停靠在鎮口無人的小河對麵,收拾裝備,背上背包。

“三件事情,吳森、肥料、汽車零件。路線是醫院,肥料店,修理店,具體要拿的東西都記得吧!”

“記得!”

三人從橋下淌水跨過小河,沿著小鎮的邊緣一路繞行。

路上有許多幹枯的喪屍軀體倒在地上,他們的頭部似乎都被插入了鋒利的利器。

而三人對此見怪不怪。

他們一路來到一棟不高,而且看上去有些年頭的老舊建築前。

這裏是一座廢棄的技術學校,在末日到來之前就已經沒有人。

三人順利的來到建築的樓頂,樓頂有一把金屬拉梯,縮起來時不過六米多,但是完全拉開以後足有二十米之長。

三人合力將拉梯架起,通往隔壁另一座建築。

倚靠這把梯子,三人在小鎮的頂層肆無忌憚的穿行。

在通過一棟又一棟的居民樓的過程中、無數的喪屍就在他們的身下。

最終他們來到醫院的食堂樓頂,將拉梯和醫院樓的消防梯靠在一起,三人一起來到了醫院大樓的樓頂。

醫院大樓其實不高,六樓便是天台。

吳炎三人來到天台上,找到熟悉的金屬管道,套上繩索。

“這醫院後麵怎麽多了這麽多喪屍?”宏哥看了一眼地麵,說道:“有兩個倒黴蛋從後麵進醫院被喪屍發現咯!”

“炎叔,要不這次我來?”

宏哥大咧的說道。

吳炎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用了,不光是吃飯,我還得給他弄排泄物,很髒的。”

“我不嫌棄的。”宏哥堅持說道。

然而吳炎還是堅持自己行動。

他將繩索套在身上,沿著天台一躍而下。

繩索慢放,吳炎來到吳森先前所在病房的上方。

“嗊……嗊……嗊……”

病房中似乎有些什麽不一樣的聲音。

窗戶碎了?

逐漸下降的吳炎看到窗台上有些許的碎玻璃,有些疑惑。

難道是自己的侄子醒了,然後不小心把窗戶打碎了?

帶著這樣的疑惑,吳炎雙腳落到窗台之上。

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

“嗊……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