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運總是捉弄苦命人
“不行，絕對不行！”
唐徹極力遏製自己吃屍體的衝動，繼續處理自己的傷口。
他從鬥笠男那邊搜到了一些傷藥，正好派上用途。
一切處理妥當之後，他又盯上了鬥笠男，這副麵孔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河東郡城城門口的懸賞榜！
“刺客沈靈！”
“價值百石糧食。”
百石糧食！
唐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價值百石糧食的人頭就在自己眼前。
“哈哈哈……”
唐徹放肆地大笑，笑得淚流滿麵：“天無絕人之路！”
隨後，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沈靈的屍首身邊，撿起沈靈的劍，就開始割沈靈的頭顱。
之前唐徹不懂古人為何對敵人的首級如此渴望，現在他徹底明白了！
敵人的脖子上並不是人頭，而是他們向上爬的軍功，而自己眼前的人頭，就是幾年吃喝不愁的糧倉。
他沒有一絲惡心，仿佛在砍一隻牲畜一般！
鮮血不斷地濺射而出，染紅唐徹的衣服。
唐徹依舊瘋狂地割著頭顱，很快就將頭顱割下來裝進包袱，然後拿著沈靈的劍離開了這裏！
那兩名軍爺的衣甲與兵刃，唐徹沒有動！
他知道，一旦拿了官家的這些東西，自己恐怕連安邑城都走不出去。
河東郡城距離此地不遠，不過百裏之遙。
雖然自己受了傷，但還好有沈靈的藥，加他們攜帶的幹糧，勉強夠自己走到河東！
河東雖然不遠，但唐徹也足足花了五天時間，後背的首級都已經發脹發臭了！
一陣臭氣熏天的腐朽氣息襲來，河東城門前的路人們都側目而視，像躲瘟疫般躲著他！
唐徹顧不得多說，背著包袱直奔城門口。
“站住！”
一名士兵捏著鼻子問道：“包裹裏麵是什麽？”
“人頭！”
唐徹回答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人頭！”
戰士們嚇了一跳，趕緊抽出彎刀警惕地注視著他。
“是刺客沈靈的人頭！”唐徹解釋道。
沈靈？
唐徹的話引起了一旁隊長的注意，他打量了唐徹幾眼，不過是一介流民而已。
“打開，讓我看看！”
唐徹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拆開包裹。
真的是他！
隊長大喜，他哥是軍營百夫長，沈靈人頭的真實價值，他當然知道，對外而言，不過隻值得百石糧食，對內則是官升一級！
沈靈可是刺殺了城主府的外親侄子。
如果自己將人頭交給他哥，並定能成為千夫長，而自己也能水漲船高，混個百夫長當當。
想到這裏，又見唐徹不過是個運氣好的流民，根本威脅不到自己，便冷漠地揮手：“把這小賊押下去審查！”
“竟敢隨便拿個人頭就過來冒領獎賞，簡直膽大妄為！”
沒等唐徹反應過來，兩名士兵就架住了他的雙臂。
唐徹想反抗，卻被那隊長先一步下手，一刀柄下去，唐徹直接昏了過去。
待他蘇醒過來，他已經身處牢房之中。
四壁冰涼，空氣渾濁，周圍都是一些發了黴的稻草。
牢房中，也有十幾個囚犯，看到唐徹醒來，便不懷好意地看著。
其中一人說道：“新來的，既然醒來了那就跟你說說這裏的規矩！”
“這裏我是老大，隻能我先吃了，你才能吃！”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凶光。
唐徹也是一陣無奈，命運總是捉弄苦命人。
到手的百石糧食沒了不說，居然落到這種田地！
“從今天起，你就睡覺在這馬桶旁邊！”那人的馬仔補充道。
唐徹沒有理會他們，起身走到馬桶一旁，現在的還不是跟他們起爭執的時候！
節省力氣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他剛剛坐下，外麵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砰！
牢門被一腳踢開。
一個彪形大漢率眾闖了進來，麵帶喜色：“各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有口福了！”
隨後一招手，人群之中一名士兵提著一個木桶放在了他們麵前。
是肉的香氣！
唐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哪怕這木桶之中隻是被啃光的骨頭架子與魚頭的殘羹剩菜，在他以及這些囚犯眼中依舊是一頓饕餮盛宴。
特別是其中有一塊骨頭架子還有一塊肉渣，如此醒目誘人。
好像在對他揮手：“來吧，來把我吃掉！”
可是在這彪形大漢麵前，誰敢靠近？
彪形大漢看著他們在自己的虎威一下子嚇得瑟瑟發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給你們一個時辰的享用時間，一個時辰後隨我出去，我給你們一個恢複自由的機會！”
眾人一聽，心中大喜。
“多謝大人！”
他們齊刷刷地跪在彪形大漢腳邊，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彪形大漢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吃飯，隨後轉身離開。
牢門被關了沒有兩個呼吸的時間，眾人的目光便齊刷刷投向了木桶之中。
那骨頭架子散發出來的濃烈味道，勾動著他們肚子裏的饞蟲，令他們口幹舌燥！
牢房老大怒目圓睜，厲聲道：“規矩！”
其他十一人伸出去的手立刻縮了回來，不敢再看那木桶半分。
老大冷哼一聲，得意揚揚地伸手去拿那塊帶肉沫的骨頭架子。
卻不想這時一隻手比他更快！
唐徹抓住了那塊肉，狠狠咬了一口。
他咀嚼著美味的肉質，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這肉雖少，但卻格外的筋道，咬下去嘎吱作響，嘴裏直冒油！
“你……”牢房老大氣急敗壞，一拳砸向唐徹。
“找死！”
這一次唐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一側身就躲過一劫！
牢房老大重心一失，摔了個狗吃屎！
“兄弟們，揍他！”
他惱羞成怒，指使手下去教訓唐徹。
一名瘦弱犯人首當其衝，他想在老大麵前好好表現，等會能多給他一口湯喝！
唐徹早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生活，要不然就不會為了個饅頭就以命相搏了！
眼神一凜，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結結實實地挨了那名犯人一拳。
那犯人愣了，自己這一拳過去，他怎麽跟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忽然一聲尖叫：“血！二狗，你流血了！”
二狗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腹部正插著剛剛那小子拿著的骨頭架子！
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湧了出來，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二狗捂住了腹部，驚恐地盯著唐徹。
牢房老大此時自己站了起來，看到受傷的二狗，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廢物！”
說罷，舉拳猛攻向唐徹，似乎想要報複那奪肉之仇。
唐徹力量自然比不上牢房老大，但他也沒有畏懼，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