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輕鬆,我朋友,不用打
朧月很有壓力,雖然她今年才25,家裏沒有催婚。
自從她接觸到修煉之後,從來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天才,畢竟自己平時接觸到的人,都已經是修煉成強者的人了。
自己的修煉之路也是順風順水,就連城隍都誇讚過,她是一個修煉上的天才。
年僅25,馬上就要接觸到判官境界了,按照實力來說很是不錯。
可是朧月卻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複雜了,這樣不利於修煉。
內心敏感,常常悲天憫人也好,還是感觸太多也好,這對於修煉者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所以朧月無數次期望自己,放下過多的心思,專心修煉。
專心地當好地府的一把刀。
但是安平的出現,讓朧月無數次懷疑人生,如果真的是嚴格按照修煉時間來說,安平隻是修煉了一個月。
現在的安平已經是無限接近於自己的境界了。
其實韋君弼說的話,讓朧月嗤之以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
世間煩心事多如星海,碰到事情做出自己的選擇就好,最後的結果無論好壞,自己承擔。
什麽痛苦之類的,不過是選擇了愛情應該承擔的後果。
嗬,愛情。
愛你嘛麻花情。
安平這個瘋批,這個莽夫,雖然活了300年,但是他是真的單純。
想要變強,想要功德,就一心一意地去執行公務。
心思單純的人真的是讓人羨慕啊,他們不是笨,隻是不用想那麽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說到底就是能分清當前階段的主要和次要,這種能力太讓人羨慕了。
自己就做不到,眼高手低也好還是好高騖遠也好,腦子總是有它自己的想法。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擇人而噬的安平,朧月頭一次開始審視自己。
是不是太過高高在上了。
仰天看去,頭上星辰點點,雪已經停了,積雪下墜的樹枝快要支撐不住了。
山林裏麵因為月光和白雪的緣故,沒有想象中的黑暗。
朧月輕笑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瞬間轉化為靈體,白色長袍著身。
陰氣迸發,聲音被陰氣傳出很遠,森林裏的雪被震**下來,刷刷作響。
“陰差拿人,閑雜回避!”
這一刻,朧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內陰氣的變化,無論是質還是量都變多了。
手中的哭喪棒,也感受到朧月的陰氣而悄悄地變化,轉變成了一杆毛筆。
安平回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朧月也是甜美的笑了起來,零下三十七度的靈體說出零下三十七度的話,“到判官了,莽丫的。”
安平蹲下身子,撫摸了一下白雪的頭,趴在白雪耳邊輕輕說道,“找到他們,然後交給我們,你就在旁邊打遊擊就好。隻要聞到活人的味道,那肯定就是他們了。”
白雪溫順地用頭蹭了蹭安平的手心,像利箭一樣竄了出去,安平和朧月化成兩道黑影緊隨其後。
阿城縣的這座山名叫九鼎山,本來當地政府想要開發成景區,但是因為瘟疫來得太過突然,還沒來得及動工。
所以山裏麵現在還是屬於原始狀態,但是還好兩人一狗都是靈體狀態,踏雪無痕都是小看了他們。
靈體狀態完全就是另一套規則的存在,能讓牛頓哭,讓愛因斯坦棺材板掀開的規則。
白雪在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抬頭嗅了嗅,飛快地向左邊飛奔而去。
朧月和安平一臉驚喜,白雪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氣息,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山裏,能在這樣的地方生存的,隻有他們兩個,還有那個要抓捕的人。
不知道何時開始,雪又開始下起來了,兩人一狗的視線開始被輕微地阻擋住了。
白雪抬頭看了眼天上的雪,突然開始加速,安平和朧月也顧不得陰氣的消耗了。
快速趕路,不然等會雪大了,視線被阻擋的情況下,對麵人多,最起碼知道的便是一虎妖一道人,還有不知道數量的倀詭,到時恐怕情況更加不妙。
當然了,安平是因為係統作為底牌,朧月則是剛升為判官。
沒一會,白雪突然停了下來,眾人麵前出現一個茅草屋。
非常詭異的事情發生在眼前,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地府資深公務員朧月都有點拿捏不透。
一個邋裏邋遢的中年道人,身上的道袍衣襟大開,坦胸露乳,一腿彎曲,一腿伸直半躺在身後的白虎肚子上,白虎趴在自己的爪子上休息,道人手中的長枝條時不時地扒拉一下火堆。
道人突然從腰間拿出一個葫蘆,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口,安平能夠聞到這是酒的味道。
道人手中的枝條突然停了下來,側臉看向身後的兩人,哈哈一笑“既然來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出來嘛,地府怎麽還偷偷摸摸的呢。”
白虎抬起一隻眼皮,朝著安平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個響鼻,頭都沒有抬。
兩人從黑暗的叢林中緩緩現出身影來,朧月開口,“你可是白雲道人?”
這道人愣了片刻,哈哈一笑,“倒是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號了。”
白雲道人將拿著酒葫蘆的右手搭在了白虎的身上,另一個手將枝條扔在了火堆裏,搭在了白虎的脖頸處。
白雲道人雖然喝了些酒,但是眼神卻如同泉水一樣清澈,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到點點星光。
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安平和朧月,“怎麽,進山前喊了一嗓子,是來拿我的?”
朧月並不是太想廢話,先拿下再說,有罪沒罪地府定。
安平歎了一口氣,將手搭在了朧月的肩膀上,朝著朧月搖了搖頭,示意朧月少安毋躁。
安平認識麵前的這個人,得了,看來到手的功德要跑了。
朧月看了安平一眼,看到安平甚至連靈體狀態都退出了,朧月是直接睜大了眼睛。
白雲道人看著麵前緩緩走來的安平,眼中更加的明亮,咧開嘴大笑起來,周圍樹枝上的雪嘩嘩地掉落。
白虎抬眼一看,一反常態,露出人性化的笑容來,直接站起身來,徑直朝著安平走了過來。
笑著的白雲道人直接被摔在了地上,白雲道人後腦勺著地,也不懊惱,利索地坐了起來。
安平摸了摸走過來的白虎的腦袋,直接坐在了白雲道人的對麵,將手中的長刀放在地上。
白虎直接趴在了安平的旁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火堆。
一把從道人手中將酒搶了過來,不滿地瞪了白雲道人一眼,也不嫌棄,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酒很清淡,“何至於此。”
白雲道人雙手撐在身後,嬉皮笑臉地說道,“這麽做我才能痛快啊。”
“值?”
白雲道人咂摸咂摸嘴,“很值!”
朧月憤恨地走上前來,解除靈體狀態後一把拍在了安平的肩膀上,“謎語人?老娘最恨謎語人了,怎麽回事。”
安平苦笑一聲,“你說白雲道人我不熟悉,但是你如果說宋青雲,那我就很熟悉了,他是我的同事,朋友,不用緊張了,不用打了。”
宋青雲嘖嘖兩聲,“哎,誰說不用打了?”
安平瞥了他一眼,實在懶得理他,扭頭看向朧月“不用理他,先坐下吧。”
宋青雲笑嘻嘻地看著朧月坐下,起身回到茅草屋裏,再出現的時候手裏提著四隻剝好皮的兔子,還有一把香。
先把香遞給了安平,安平點燃喂給了白雪,這才看著宋青雲忙前忙後。
朧月碰了碰安平的手臂,輕聲說道,“怎麽個情況,虎頭蛇尾的,剛上山的時候那麽大的聲音,現在這是要幹啥?”
安平摸了摸旁邊的白虎頭,“宋青雲,我在民國時期的同事,我們都屬於黨的特種小隊吧。執行的都是一些比較高難度的任務,現在也就我們兩個人還活著了。”
朧月壓低嗓音說道,“那我給你一個麵子,等會不下死手,但是他肯定要跟我們去地府一趟的。”
安平輕笑一聲,“放心吧,他都聽得見,而且啊,去了估計也是白去。”
“為什麽?”
“他生平做事隻有一個目的,痛快,他這個狗脾氣怎麽都改不掉,現在他也得有個一百多歲了,看來是修道有成了,不過才判官,嘖,菜得要死。”
朧月非常嚴肅,“現在你是地府人員,你代表的是地府,不可徇私情。”
安平見朧月很嚴肅,抬手示意,“放心,他肯定會跟我們走一趟的,這個沒問題,我隻是想問他一些事情,這沒問題吧。”
朧月點了點頭,畢竟現在還不確實事實如何。
安平拿起酒葫蘆,兩眼迷離,仿佛是在回憶,“想當初他還不會什麽道法,隻是一個手拿木劍的破落道士,那時候他加入精英小隊的原因就是看不慣倭國人對我國百姓的迫害,也看不慣民黨對同胞的殘殺。”
朧月疑惑的問安平,“那她為何將那女詭煉化成倀詭,襲殺黑無常呢?”
安平朝著剛出茅草屋的宋青雲努了努嘴,“那就直接問他不就得了。”
宋青雲手裏拿著大大小小的調料罐子,撇了撇嘴,“當然是看他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