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獄
寧小舟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麻杆探頭過來：“閻羅，對方在催我們，安元市那個買賣，到底接不接？不接對方就另外找別人了。”
閻羅微微一笑：“接吧，你們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麻杆嘿嘿笑著：“我都幾個月沒出去了，這次出去我要找幾個娘們，好好樂嗬樂嗬。”
老鬼綠色的眼珠轉動：“樂嗬一下就行了，別事情完了再虐殺。上一檔子事，顧客可都投訴了，說你不守規矩，不應該動人家的目標。”
麻杆陪著笑臉：“我就這點愛好，你們也知道的。這次絕對不會了，我改還不行麽？”說著還扇了自己兩巴掌。
閻羅一笑：“行，麻杆，還有大個，你們倆去。”
大個點點頭，麻杆高興得連連道謝：“謝謝老大。”
可能是得意忘形，路過凸眼的身邊腳步不穩，一腳踩在了凸眼的肚子上。
凸眼正睡的昏天暗，肚子被麻杆踩了一腳，直覺反映就是一拳砸過去，砸在了麻杆的胸腹。
麻杆哎呦一聲倒地，疼得臉色慘白一頭冷汗。
凸眼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一連的困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閻羅一皺眉：“麻杆，你怎麽樣？”
麻杆齜牙咧嘴：“肋骨斷了幾根，完了，我去不了了。”
閻羅搖頭，看了看眾人：“不然，叫老鼠……”
麻杆趕緊說：“不不不，我覺得叫老七去一趟，他早晚要實習的，這次任務輕鬆，叫大個帶一下也好。”
偷看了閻羅的臉色：“還有，我在安元市有個姘頭，想叫老七幫我送點小錢過去。”
閻羅老眼昏花，咧嘴一笑：“行啊，當然可以。老七，你和大個出任務。大個，你說呢？”
大個眼神冰冷，隻是點點頭。
老鼠一旁急著叫道：“那不行，我也幾個月沒出去了，我要去。”
大個眼神一冷，獰笑著說道：“媽的，這幾天看著你就煩，剛好出去宰了你。”
老鼠一縮脖子：“我不去了。”
凸眼看了看麻杆，猶猶豫豫地說道：“算了，我留下來服侍麻杆幾天吧，誰讓我把他打殘了呢。”
也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通知了看守，看守將寧小舟帶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
潔淨無塵的房間像是醫療間，進來的卻不像醫護人員，而是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網絡安全員。
吩咐寧小舟背對著站好，撩起衣衫露出後背的脊梁骨，一陣鑽心的刺痛之後，一節脊梁骨上就盯上了一個綠豆大的東西。
出了房門站在門口等候，用手摸了摸，已經沒有了感覺。
大個走了出來，冷著臉對寧小舟說：“這個是監控器，裏麵裝著監控係統和炸藥。隻要我們敢逃跑，就會炸成兩截。”
又叮囑了一句：“別亂動，亂動的話也會引發，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兩個人默默無語，跟在士兵身後走到後院，上了一輛軍車。
車廂依然遮蔽得嚴嚴實實的，一路上也辨別不出方向。
等車停下來，士兵打開車門，比了個手勢示意下車。
寧小舟走下車，兩眼一時睜不開，眯著眼睛望著四周。
便宜的郊區道路上布滿了槍彈的彈坑、兩側焦黑的樹木殘枝上掛著不明的碎布，天空慘淡的太陽帶不來一絲的熱量。
盡管是如此的破敗，還是深吸了一口空氣。
帶著化學味道的空氣衝進了胸腔，提醒著自己是真的出來了，來到了外麵自由的世界。
糊裏糊塗地進去，又這樣糊裏糊塗地出來。
如果不是背後有炸彈、身邊有惡徒，寧小舟真想趕緊回自己家，好好睡上一覺。
高個撿起地上的一個破提包，裏麵裝著兩套衣服。
兩人換好衣衫，雖然不太合身，卻也不再像野人和厲鬼的模樣。
摸了摸長頭發和胡須，高個皺著眉頭。手指甲上彈出了一把尖銳的小刀，像割草一樣胡亂割了胡須和頭發。
又轉頭皺著眉頭看著寧小舟，薅著寧小舟的脖領子一把拉過來，雪亮鋒利的小刀在寧小舟的臉上頭上揮來揮去。
寧小舟身軀僵硬握著拳頭，直挺挺地任由刀片擦過自己的臉頰和喉嚨。
大個放開了寧小舟，彈了彈身上的碎發，當先一步往遠處的城裏走。
寧小舟跟在大個身後，兩道人影被蒼白的太陽拉得無比地長。
來到城裏，街道上大部分的店鋪都關著，有限開門的幾個也不像是正經做生意的。
一家武器鋪子，大門殘缺了一半，裏麵時不時響起槍炮聲；
一家供給商店，門口坐著兩個流裏流氣的少年，手裏耍著粒子槍；
一個沒掛招牌的店鋪，門口倚靠著一個異種女人，臉上長著一張凸起的嘴巴，嘴裏犬齒交錯，叼著煙卷冷冷地看著二人。
大個目不旁視，靜悄悄地沿著街道往前走。
走過長長的街道，穿過一個小巷子，來到一處房門前。
門口的牆角上，畫著一個粗劣的太陽，像是某個頑童的塗鴉。破舊的大門緊閉，門板上還殘留著彈孔。
敲了敲門，大門無聲地開啟。
寧小舟注意到，敲門聲是以一種自己不知道的密碼，傳遞著什麽暗號。
大個回頭，冷冷地說道：“不要問、不要亂看、不要亂動，不然會死。”
寧小舟微微低頭，默默地跟在後麵，走進了屋內。
屋內靜悄悄的，一個老者坐在搖椅上，手掌上的虛擬屏正在播放著滾動的信息，一如一個無聊的老年人，渡過自己枯燥而又安靜的晚年生活。
見到二人進來，老者摘下了老花鏡，揉了揉眼睛。
“哦，原來是無間閻羅的人啊！你是……？”
大個麵色平靜：“我是大個，沈老先生之前見過我一麵。”
“哦哦，我忘記了，老糊塗了。東西在桌子上，你們自己看吧。”沈老先生繼續低頭看資訊。
大個走到桌子旁，上麵有一張信箋，就隨便放在上麵。
寧小舟撇了一眼，上麵寫著潦草的幾個字，“下午3點，晨風酒店門口，藍色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