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價
稚嫩的臉上胡子瘋長，枯瘦的麵孔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兩隻眼睛卻變得賊亮，亮得有些嚇人。
對著麻杆一笑：“六哥。”
老鼠爆笑：“我靠，這小子還真的會順杆往上爬，是個聰明人。”笑了一會，見沒人搭腔，也就閉上了嘴。
麻杆主動攙扶著寧小舟半坐起來，倚靠在牆壁上，又主動將自己的破爛鋪蓋拿到寧小舟身邊。
兩人一起絮絮叨叨地說話，不過基本都是麻杆說，寧小舟聽著。
周圍的幾個人也不阻攔，任由麻杆說一些這裏的事情。
寧小舟也就知道了，這個牢房叫做“天字一號”，這幾個人是從其他各處轉移來的，隻是因為這裏的防禦最高。
至於每個人犯了什麽事？又為什麽不當場直接爆頭？麻杆沒細說，含含糊糊地一語帶過，說上麵有時候會勞煩他們辦點事。
至於麻杆說的上麵是誰？辦什麽事？這就不知道了。
手腕上的身份芯片基本功能還能用，打開鏡像功能，看著自己的鏡像麵容，才發覺瘦了很多，連頭發胡子都長得不像話。
看看眾人都是這個形象，也就懶得再打理，幹脆就保持這種不羈的風格。
又躺了兩天，大個來到寧小舟麵前，上來就是一個耳光。
“起來，能動就別躺著了，開始幹活。”
寧小舟既不躲閃、也不抵抗，默默地承受了這一耳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從這一天開始，所有的雜事都歸寧小舟幹，包括倒馬桶、和在窗口取各種食物。
似乎一下子風平浪靜，除了麻杆偶爾說起，又有人催著殺小羊了。
這種話題，沒人理會，連寧小舟自己都裝作聽不到，也不問誰要殺自己。
監牢中，似乎是一個世外桃源，想吃什麽喝什麽，隻要說一聲基本都能滿足。連煙酒這些都是不限量提供。
唯有一點，沒有任何堅硬的、金屬的、甚至可塑材料都沒有。
除了吃飯睡覺，其他幾個人就都盼著能夠進來新人，一套流程走過，最後都是凸眼收尾。
盡管老鼠直流口水，沒有閻羅的發話，是絕對不敢擅動。
過了十來天，寧小舟又接來了實驗室的傳喚。
幾個人一齊看向閻羅，閻羅好整以暇地說道：“可以去。”
寧小舟這才跟著傳喚的看守來到丘讓辭的辦公室。
丘讓辭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看著對麵的寧小舟。
“你是不是在想，我叫你來幹什麽？”
寧小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丘讓辭。
丘讓辭的十根修長的手指，轉動著一支古董墨水筆，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這次叫你來就是隨便聊聊，你不用擔心。”
見寧小舟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丘讓辭自顧自地往下說了下起。
“我聽說，你挺過了無間閻羅的入門程序？可喜可賀，這樣你在天字一號裏麵，最起碼不用擔心生命安危了。”
“不過，接下來，你會被繼續派到矯正處工作。當然，是每天白天，晚上還要回天字一號。”
“矯正處，你可能不知道。矯正處的意思就是，矯正你們這群垃圾的不良習慣，變成有用的人。”
“除了測試部屬於我們實驗室，其他鍛造部、成品部、芯片部、維修部，都屬於矯正處。這次派你工作，應該不會再去維修部了，應該是最危險的芯片部。”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挺過三個月。三個月之後，聶白就會回來了。等他回來，是由他來處死你，還是繼續一遍一遍地測試玩死你，就是他的事了。”
寧小舟見丘讓辭說完了，深深地鞠了一躬。
丘讓辭揮手：“你可以回去了。”
寧小舟轉身往外走，丘讓辭又叫住寧小舟：“再提醒你一件事，和天字一號搞好關係，最好能夠混到出外勤的資格，隻有那樣才沒人敢動你。”
寧小舟像沒聽到一樣，無動於衷。
回到天字一號，也沒人問寧小舟發生了什麽，就連麻杆也沒有一點好奇心。
無意中的幾句話，反而讓寧小舟明白了些什麽。
老鬼問閻羅：“你說，丘讓辭為什麽總是轉動那支古董墨水筆？”
閻羅眼皮耷拉著：“那是他父親，丘將軍的遺物。”
果然，第二天就來了人，要帶著寧小舟去矯正處。
來人靜靜地站在兩道門的門後，兩道鐵門都沒開，眾人也都看著閻羅。
閻羅還是沉睡不醒的樣子，隻說了一個字：“等！”
麻杆匯報：“他們說，匯100萬星幣到我們賬戶上。”
閻羅閉著眼不說話。
凸眼瞪著眼睛：“淦！這可是咱們老七！價錢低了，不行！”
過了一會，麻杆又匯報：“給我們每人一天休假。”
其他幾人神色微動，看向閻羅，閻羅還是不說話。
又等了一會，麻杆繼續匯報：“再加上天宮一處房屋。”
閻羅睜開眼：“好！”
寧小舟知道自己被賣了，卻覺得理所應當。
這幾個人能夠保住自己在天字一號的安危，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自己也不是他們真正的老七。
至於被賣到什麽價格？寧小舟倒是有點好奇。
一次無意中問麻杆，麻杆告訴他，天宮是三級行政星的代號，比地球高出一個級別的可以人類居住的星球。而地球這種原住居民星，一般都稱為“廢星”。
寧小舟被帶到了，矯正處處長大頭坤的麵前。
外號大頭坤、大名楊其坤、矯正處處長，手下300名士兵看管著1200多名獄囚，掌握著這些人的生殺大權。
楊其坤頭大嘴大，笑起來像一隻鯊魚，凝視著寧小舟。
“你就叫寧小舟？嗬嗬，最近你很出名啊，你自己知道麽？”
寧小舟麵容平靜，微微搖頭。
楊其坤往後一躺，巨大的身軀壓得高背轉椅嘎吱直響，抱著頭轉了幾圈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去芯片部，進行行為矯正再教育。記住，在我們矯正處，隻要你違反了規矩，誰都幫不了你。”
說完，呲牙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