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樓陰影

劉波瞳孔微縮,他想要眼鏡娘分析更詳細的數據,但受限於等級,無法完成。

“鴕鳥湯來啦!”辣椒雙手環抱湯鍋,興奮地捧到桌上,“波哥,你在看什麽?”

劉波仰頭看向三樓,林真心說有人的那間房。

老太太隨後,端著兩盤菜出來:“佐料不全,湊合吃吧。”

她順著劉波的眼神往上看,臉色一沉:“那姑娘呢?”

劉波並不動彈:“她說看見有人。”

“在別人家亂翻,是很沒禮貌的行為。”老太太陰森森地低聲說,鷹鉤鼻不斷聳動。

野獸在攻擊前就是這麽聳動鼻子的。

劉波緊緊抓住圈椅的把手,隨時防備著一個年近六旬的老太的暴起。

“我就說,這姑娘不行!”老太太厲聲大喝。

辣椒不知所以然,迷茫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劉波!”

哢啦一聲,三樓的那扇窗被推開了!

林真心從窗子裏探出身來,不住地衝劉波擺手!

“救命啊,劉波!”

“真心!你怎麽樣?”

劉波失聲叫出來,能讓目前見過最強的異能者林真心呼救,這房子果然有古怪!

“三樓有什麽?”

林真心的身體縮了回去,不知是否在與敵人對打。

劉波情急則亂,壓根顧不上問老太太在三樓藏了什麽東西,而是自己直接衝了上去。

一座旋轉樓梯直接通到三樓,劉波手裏抓著歪歪槍,邁開腿飛也似地奔上去,這間不是、這間不是,這間!

他用力撞開房門,根本就沒用什麽力氣,門是虛掩著的。

劉波一個踉蹌,顧不得自己,先看林真心,便是一愣。

林真心倚在屋內五鬥櫃前,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他:“你跑得好快哦,一分鍾都不到。”

劉波在思考直接給這女人一槍還是揍她一頓再給一槍。

“喏,我就說老太婆有古怪,你看。”林真心讓開,一隻虛弱的喪屍被縮在**,皮肉幾乎爛盡,喉管外露,喪屍那種斯哈斯哈的吼聲完全發不出來,隻有抽冷氣的聲音。

“這是……”劉波看到喪屍,完全懵了。

他再次環視這間屋子,內部裝飾和其他民俗旅館沒什麽不同,五鬥櫃和其他家具都是胡桃木色的做舊產品,淡藍色牆紙,床是精致的鐵藝床,床頭上甚至還掛了一副複製品莫奈油畫。

窗口坐著的一隻小黑貓“喵”了一聲,跳進來,優雅地離開。

極為正常,除了用手指粗的鐵鏈纏在**的喪屍。

“啊,你們還是發現了。”老太太和辣椒最後上樓來。

看到喪屍,辣椒驚叫出聲,老太太反而很鎮靜地說:“本來不想說,怕嚇著你們,但這種狀況不得不說明了吧。”

“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三人同時問出來。

“是啊,之前是騙你們的呢,”老太太悲涼一笑,“他出門去找食物,沒想到被喪屍傷到,他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的頭砍掉。”

老太太歎了口氣:“不忍心啊,以前不忍心他去大城市打拚,把他拴在身邊,現在不忍心他自己一個孤零零去死,隻好用鎖鏈把他鎖在身邊。”

沒怎麽經受過母愛的劉波將目光投向躺在**奄奄一息,或者說沒有呼吸的喪屍,目光裏又羨慕又懼怕。

“我兒子很乖的,就算是變成喪屍,也很乖,你看他,平時都不會大吼大叫,也不會亂跑。”老太太充滿深情地向三人訴說。

三人再次把視線放在**的喪屍身上。

是哎,喉管都快爛到灰塵的程度能大叫就奇怪了,還有老太太你用鎖鏈把他鎖成大閘蟹怎麽可能亂跑得起來。

雖然心中有無數的槽要吐,不過老太太的處理方式還是滿有愛心的。

“我想你兒子一定很感動,那條不是鎖鏈,是聯係你和他愛的臍帶啦!”劉波豎起大拇指,這種時候應該誇一下沒錯吧。

老太太本來洋溢著淡淡哀傷的臉好像被人扔了一坨大便,想說什麽又咽回去的樣子:“不要管他,我們去吃飯。”

劉波拉著林真心出門,辣椒被感動得直揉眼睛。老太太在後麵掩上那扇之前被林真心破壞,後來又被劉波大力撞開的門。

“以後不可以這麽多疑,多疑是女人的劣根性,你要克服!”劉波溫和地責備林真心。

劉波在多年的人生經驗中學到一條金科玉律,責備人的時候如果把某人的缺點擴大到群體特征,那麽那個人和你拚命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那你以後也不可以好色,克服男人的劣根性!”

誰知林真心完全不買賬,反守為攻。

“你不懂,這是天性,這是動物本能來著,算了跟你講也講不明白。”

劉波放棄,以後自己又不會娶她做老婆,幹嘛幫她美麗大改造。

如果要娶她這種徒有其表的女人做老婆,幹脆去死好了,反正誰娶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接下來的午飯很美妙,鴕鳥肉盡管有些腥味,在老太太和辣椒的合力製作下,味道可以算得上是中上遊。

剩下的鴕鳥肉,由他們幾個年輕人幫老太太做成醃鹹肉,如果能夠找到鮮筍,說不定還可以做一鍋醃篤鮮。

車上的給養劉波做主分了一半給老太太,作為他們吃一頓飯的補償,反正很快就能到昭餘營地,到時不說別的,至少吃飯不用緊張。

老太太則拿出幾瓶紅黑色粉末交到劉波手裏,告訴他們這是鴕鳥骨髓做成的補血精華,男人吃了補腎壯陽,女人吃了滋陰潤肺。

辣椒撓撓頭:“這兩種功效可以同時存在的嗎?”

挑戰到他的醫學常識。

劉波卻放心多了,他用眼鏡娘測試到這些紅色粉末的確是血液骨髓的成分,或許之前被潑掉的那杯巧克力裏,老太太也好心給他放進了一些珍貴的鴕鳥精華。

與三人愉快地分手作別後,老太太一直站在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的街道上,長長地眺望著遠去的車子直到看不見為止。

直到有一隻大手按到她的肩膀上為止,長長的黑影和老太太並肩而立。

“媽,幹嘛放那三個走?”從鄰居小樓走出來的醜陋的年輕男人埋怨著母親,“裏麵還有一個漂亮妞!我好久沒碰女人。”

不管是野豬,還是禿鷲,或者這種人類次等品,都有權力向母親撒嬌。

不管是烏鴉還是黑熊,在母親的心裏都是雪白又幹淨的好孩子,大概這就是母親的偉大之處吧。

“媽看到那個男的,就想起你爸。”老太太的眼神悠然看向遠方,“很快會有其他人來,沒關係的。”

“得了吧媽,我爸長得歪瓜裂棗那樣,跟娘們唧唧的小白臉有哪一樣像哇。”

醜男很不以為然,他和他爸長得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看不上小白臉。

“閉嘴。”

老太太回身往屋裏走去:“幫我把屍體從櫃子裏扯出來。”

“都放兩天了血都黑了,媽你老是舍不得扔剩菜。我就說,還不如剛才把那仨宰了吃新鮮的!白吃咱一個雞,拍拍屁股跑了。”

“閉嘴。”

車上的三人可不知道離開後的事情,在大肆談論著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那位老太太做飯真好吃啊,要是她肯跟我們一起走就好了。”

“算了吧,我看她就是看上劉波了,老不知羞。”

“看上我有什麽不行,我人見人愛,喪屍見我都口水滴答流。”

“雖然壞人很多,不過還是有好人的!”

隨著天色漸晚,離昭餘營地也越來越近。

辣椒打了個嗬欠,中午吃得太飽,犯食困。

“我來開?”劉波從後麵拍拍他肩,“疲勞駕駛要不得。”

辣椒比了個大拇指:“我OK,反正都快到了。”

他回頭看向車子前方,有一閃一閃的紅點,辣椒興奮地叫:“你們看,是不是信號燈?咱們到昭餘啦!”

林真心嗯了一聲,從兩個前座間探出身子看向那處,良久,籲了一口氣。

“是信號燈,不過是求救的信號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