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繼續上升的祝福
“關鍵是天上下的很奇怪很奇怪的雨，被這種雨水淋到的人幾乎都沒有救了......”
她試圖想要把她了解的事情，全部告訴周子睿。
可她一看到周子睿冷漠的眼神，就慌得幾乎語無倫次了。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陸佳佳忙辯解，“他們或許也會變異成怪物，然後攻擊人類……不過我覺得這個概率比較小，畢竟現在是末日，人類的抵抗力強悍太多，普通人也有機會活下來的吧？”
她的話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也難怪陳天之前拿話刺她，說她是“假惺惺的作態”。
隻能表達出同情，但又深知什麽都做不到。
她也自知說出殘酷的真相，周子睿會如何看待她，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偽善的人？
她無助地攥緊了白色裙邊，莫名的沮喪快要把她淹沒。
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麽了，比第一次出基地還緊張。
可她還是拗不過他，還是把真相告訴他了。
得知注定會死，是什麽感受？
黑暗中的一束光終會熄滅，然後迎來無盡的黑暗。
那就像在絕望的深淵上行走著，看不到希望。
這種等待的滋味很痛苦、很恐怖！
提前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卻無力改變現狀，隻能接受現實，並且為自己準備好棺材……
這種感覺太殘酷了。
周子睿的心髒像針紮似的疼起來，他咬著牙齒說：“我寧願他們變成怪物殺掉人類，也不願意他們這樣窩囊地死去……我恨不得現在就救走那些幸存者，讓他們清醒的認識到現實，然後勇敢地活下去，而不是選擇苟延殘喘地等死。”
周子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既然我們能活下來，他們當然也有希望活下來！至少在這裏，我們還有食物，還有武器……如果他們願意跟我們一起對抗喪屍，我們也有辦法保護好他們！”
“子睿，你說的沒錯……”陸佳佳低垂著腦袋，“可是，可是……基地那邊是不會答應的。”
“我們盡力而為。”周子睿說，“如果能夠拯救，那麽我願意犧牲自己。但是，萬一不行，那就讓這一切徹底結束吧！”
周子睿抬起頭，望向遠處，神情堅毅：“不管怎樣，我都不想他們在無知無覺中死去，他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然後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改變這困住我們的這一切！”
“不管是喪屍也好，還是會讓人暴斃的詛咒......”
“統統把他們幹掉！”
他的語調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令陸佳佳的內心為之觸動。
在這一刻，周子睿在她的眼中就像初生的太陽般耀眼奪目，令人迷醉不舍得挪開視線。
陸佳佳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渙散，臉頰也因激動而微微發燙。
她的眼眶泛濕，哽咽道：“好，我聽你的……我會試試跟基地內部人員請求的。”
“你說的對，我們不應該放棄他們，我們應該拯救他們，讓他們活下去！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
周子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謝謝你，佳佳！我還擔心你會阻止我呢。”
“畢竟我說的這些太像誇下海口的空話了，他們未必會理睬我......”
“我不覺得這是空話。”陸佳佳鼓足勇氣說：“我從未想過我能做什麽偉大的事，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能理智一點，別衝動行事……”
“不管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陪著你！”陸佳佳鄭重的承諾道。
周子睿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嗯。”
正當周子睿和陸佳佳的感情迅速升溫時，這時一直低頭查看資料的李月兒突然發話了。
“你們兩個，停止你們的‘秀恩愛’。”李月兒冷漠地打斷兩人，“你們就不多考慮一下，你們的做法會送更多人去死嗎？"
她打破了原本曖昧美好的氣氛，兩人聞言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麽她突然會這麽說。
“你們了解過嗎，這個詛咒究竟是怎麽來的？它是從哪裏發出來的？它是一個人還是某種東西？”
李月兒的問題使陸佳佳瞬間清醒。
“你們連‘下沉’詛咒的實質都搞不清楚，還想把這些告知於民眾......”
她毫不客氣地批評道：“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才是最害人的！”
李月兒尖銳的批評讓陸佳佳不知所措，她呐呐地說道：“這……不好確定。”
李月兒嘩嘩地翻著資料，說道：“你看這個，根據記載，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這個詛咒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什麽？幾十年？！”
陸佳佳震驚極了，她雖然對科學也一知半解，但她也知道幾十年前就存在，還沒被發現的詛咒代表了什麽，這簡直超越了她的認知。
“不可思議......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李月兒合上手裏的資料，嚴肅道：“是的，幾十年，也就是說，這個詛咒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我曾在大量搜索了很多關於‘下沉詛咒’的相關訊息，但在末世之前的記載寥寥可數......以當時的科技，人們並沒有對此察覺到多少......”
“反而是在末世之後，隨著喪屍的爆發，‘下沉詛咒’才逐漸顯形，並被我們所了解......”
“根據我們多年的研究，我們有證據證明——‘下沉詛咒’不是純粹的詛咒，而是一種祝福。”
在晨曦照耀下，徹夜不眠翻閱著資料的李月兒停頓了一會兒，她似乎找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那是一篇有關駕駛MH-7919號飛行員遭遇空難的絕密報導。
xxxx年xx月x日，天氣晴，東南風向一級。
MH-7919號收到上級要求探查天空之上的不明詛咒的任務。
這時候的人們還對‘下沉詛咒’一知半解，隻知道可能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後，人會突然暴斃。
用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也無法探測出，為了更精確的數據，上級做出了一個決定——用人類去做實驗。
MH-7919號上執行任務的六名飛行員，都心知肚明這是一次有去無回的飛行任務。
他們告別了家人，愛人，朋友，懷著對人間的無限眷戀，還是登上了飛機。
在飛機不斷上升的時候，一名飛行員似乎想對他的戰友說些什麽，卻又放棄了。
從黑盒子中解讀出的音頻，大致還原了他們的對話：
“......刺啦刺啦，XXX，如果...如果...我們能從這次任務中成功回來的話，我有一些話想告訴你......刺啦刺啦......”
“什麽？”
“不......沒什麽，如果你能活下來，一定......一定不要忘記我啊......”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臥槽！有人昏過去了......刺啦刺啦......”
“喂，喂！你流了好多血......刺啦刺啦......”
接下來的發展，李月兒也通過各種搜集來的資料了解到。
在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後，飛行員最先是嘔吐，接下來是出現幻覺，七竅流血，最後是突然暴斃。
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幾乎不給飛行員調轉機頭的時間。
最後，執行任務的六名飛行員，犧牲了五名，隻有一名活下來。
但他也獲得了不死不滅的特性。
在李月兒看來，‘下沉詛咒’不是對人類的詛咒，它之中蘊含的是上升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