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惡霸大禮包

烏壓壓的一群人,江玉堂和花小北又坐著,憑空矮了一截,宛如井底之蛙。

“完了。”花小北小聲嘀咕了一句,埋著頭就去找手帕,卻發現小飯桌上已經沒有了手帕的影子。

稍一抬頭,她便看見江玉堂已經戴上了她的手帕,隻露出一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罷了,你趕緊去看著牛車。”她有些無語,隻得抱緊了錢袋子,縮成一團。

接下來,村民們照例獻上了臭雞蛋加蔬菜的大禮包,這儼然是成名的女大佬該有的標配禮遇了。

可能是看見花小北沒有任何的反應,村民覺得無趣,又或者是怕花小北報複,他們發泄完畢就走開了。

趁亂早早逃離包圍圈的江玉堂坐在牛車上,低著頭。

他好歹是易縣的縣令,村民們正在為他的遭遇打不平, 若是叫人看見他好端端的坐在花小北的對麵,兩人還有說有笑,那他好不容易積累的好口碑就要塌陷了。

果不其然,就連路人都在討論他和花小北的婚事。

“你們聽說了嗎?江縣令被那個花教主搶親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怪不得縣衙一直關著門,那天有人見到喜婆匆忙下山,嘴裏嚷嚷著可惜,別人問什麽,喜婆也不講,隻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哎呀,大吉大利,江縣令那樣的人物一定可以逃出來的。”

天鵝肉?鮮花?

江玉堂的頭埋得更低了,雖然他知道這是村民們對自己的愛稱,但是聽在耳朵裏卻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真成了一朵柔弱的小嬌花了。

“哼,我可是大惡狼。”他拉下了手帕。

一張掛著菜葉子加臭雞蛋的臉湊了過來,江玉堂嚇得又用手帕捂住鼻子,嫌棄地問道:“你誰啊?”

“是我!”花小北伸手一抹,露出一張苦兮兮地臉。

她緊挨著江玉堂坐下,催促道:“你往那邊挪挪。對了,把牛車後麵的筐子拿過來,這些菜不能浪費。”

說著,花小北就開始撿身上的菜葉子,絲毫不避險的往江玉堂的身上丟。

很快江玉堂幹淨的衣服上也髒了,他長臂一撈,趕忙拿過筐子接菜。本來他一臉菜色,一直往外娜,屁股都快騰空了,此刻卻覺得花小北有趣得緊。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下次我就大搖大擺地下山收菜。仇恨值越高,可帶的菜也就越多,這些夠兄弟們飽餐兩天了。”身上的菜都擇光了,花小北非常自然的從江玉堂的手上拿過筐子,走到剛才坐的小攤前,蹲在地上繼續撿,深怕漏掉新鮮的蔬菜葉子。

就連小吃攤的老板都感歎不已,原本不願意做花小北生意的他,看著蹲在地上的花教主,收拾起了四籠包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花小北一抬頭,老板就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花……花教主,這是你要的包子,你趕緊走吧!”老板揮揮袖子,一臉為難。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就是普通老板姓,不想當犬,更不想惹上江湖糾紛。

花小北非常感激老板,趕忙拿錢,見老板不肯收,硬是放在了桌上:“謝謝老板,你是唯一不嫌棄我們如意宮的人,等我如意宮發達了,一定常來關照你。”

看著花小北衝著心驚膽戰的老板露出憨厚的笑容,江玉堂依舊遮住臉,神情晦暗不明,目光充滿了探究。

這個女人,真的比想象中還要奇怪。

“別,別了吧。”老板忐忑不安的收了錢,得了如意宮的照拂,卻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花小北費勁扒拉地將菜筐子放在牛車上,捶著腰,瞅見江玉堂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前頭,終於來了火氣。

她抬起腿,就踹了江玉堂一腳:“拜托,我的大少爺,你也幫幫忙吧!沒看見那兒有包子嗎?”

果然,強扭的瓜不甜,她娶的就是一個大少爺罷!

江玉堂順勢從牛車上滾下來,撣撣衣服上的灰塵,氣定神閑地往攤子那兒走。

“別說,花教主清掃馬路的功夫還是可以的。”他笑了笑,很輕鬆地捧起了四籠包子。

雖然有蒸籠擋著,但是老板還是看見了江玉堂的側臉,露出了見鬼一樣的表情。在老板的眼裏,江縣令分明是樂在其中,自願幫助花教主幹活。

見鬼,真是見鬼了!

因為衣服髒了,東西也采購的差不多,花小北就沒有在易縣逗留,駕著牛車就上了山。

她坐在前麵啃著包子,江玉堂則坐在後麵。

“玉堂,你多吃點,別客氣。”花小北扭過頭,看著江玉堂在搖搖晃晃的牛車裏也挺直著腰板,不禁覺得這貨偶像包袱太重了。

既然他已經成了她的人,那她自然要多照顧。

叫他,他也不回話,隻是捂著鼻子,一副小媳婦受了欺負的模樣,她便沒了逗弄之心。

“牛車比較慢,有什麽不舒服的,就跟我講。”她補充了一句,就回過頭。

前方就是山門,山門前寫著“如意宮”的石頭牌坊都掉色了。

所以,忽然出現在山門口的一群人絕對不是過來請求入夥的,而是來找麻煩的。

“大膽狂徒,青天白日就敢來報私仇,眼裏還有沒有點江湖操守?”花小北怒喝一聲,緩緩將牛車停在這群人的前麵。

往日花小北還能因為小盟主的名號震懾一下,如今花小北又臭又髒,駕著牛車,著實沒什麽震懾力。

江玉堂斜著頭,看向這幫人,眼裏透出了不耐煩。就算是個背影,他也能看出他們的身份,正是他下山時趕走的暗衛。

坐在花小北的後麵,他終於不再隱藏,拿出腰間的令牌,希望這夥人立馬走人。

暗衛們轉過頭,他們已經換上了窮苦百姓的裝扮,臉上也抹了泥。

“羅浩?我記得你,你這是?”看著為首的羅浩,花小北搜腸刮肚,終於記起了名字。

她已經既往不咎了,羅浩過來,難道是想要回匕首上的寶石?

花小北忐忑不安,捏緊了懷中的錢袋子。

至於其他人,她沒有印象,總不能被江玉堂說中了,是來尋仇的吧?瞧他們的樣子,也不是江湖人士啊。

“花教主!”羅浩高呼一聲,就帶著其他人跪在了地上。

肯定有麻煩,花小北這樣想著,卻不能離開。

畢竟這夥人擋住了路,牛車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