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空手套白狼
第五十八章空手套白狼
第二天一早，雖然天依然是灰蒙蒙的，但兩人的興致很高，她們又一次來到了這個染布的作坊。
正好碰見那個絡腮胡往外走，看見她們，和善地笑了笑：“姑娘，你們是來定布的嗎？”
“老板，你能不能給我們優惠一些，我們手裏的錢不夠，可不可以先少批一些。”洛錦見他身後的馬車上來拉著一些布，看來是又要出去送貨。
“少批不是不可以，不過價錢是要貴一些的，八文錢你肯定是拿不到了，起碼每尺得另加上三文錢，這是我們這裏發貨的規矩。”絡腮胡笑咪咪地看著她們，“不過，你們定金可以少交一點，五兩銀子就行了，如果你們考慮好了，現在交上定金，我們就開始給你們染，天氣好的話，一天就可以交貨了，現在天氣不好，染好的布幹得慢，你們起碼還得等兩天。”
“貴這麽多？太不合算了！”洛錦無奈地看著賈小玉。
“是這樣啊！那我們再想想，想好了再來找你。”賈小玉一聽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便拽著洛錦離開了，“要不，我們先去錢莊問問看吧！”
聚仁錢莊的門口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好幾個人站在門口竊竊私語，洛錦看見阿成也站在那裏跟錢莊上的夥計爭執著：“你說說，我們怎麽就不能取錢了，我們的銀子在你們這個錢莊裏出出進進好幾年了，怎麽說也是老主顧了，憑什麽讓我們等幾天？我們家正等著用錢呢！”
“各位，各位，請聽我說，我們錢莊不是不能取錢，是因為我們的分號在賬上出了一點問題，所以我們老板決定動用自己的積蓄來緩解大家的急用，最近七天內，賬麵上超過一百兩的，才能取一次錢，而且不能超過十兩，我們承諾七天後，錢莊開始恢複正常，希望各位能理解。”錢莊上的夥計一邊解釋，一邊不住地擦著額頭上的汗。
“十兩銀子怎麽夠？我家公子急等著用錢呢？行個方便，我取一百兩。”阿成又上前跟那個夥計磨嘰著。
“不好意思，我做不了這個主，等我們老板回來，一定會親自找楊公子解釋的，對不起。”錢莊裏的人不住地點頭哈腰地向他道歉。
站在門口的那幾個人站在一邊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之後，每人進去取了十兩銀子，才揚長而去。
阿成也隻好悻悻地過去取了十兩銀子，看見洛錦，便朝她走過來，擠出一絲笑容：“你怎麽也來了，這次掙了不少錢吧？”
“不過是十幾兩而已，你們什麽時候回去？”洛錦也很客氣地答著，這是她和阿成第一次友好的交談。
“我也不知道，主子說什麽時候回去，咱就跟著什麽時候回去，你呢？”
“我還得過兩三天，你取這麽多錢幹什麽？是要進貨嗎？”洛錦問道。
“嗨，進什麽貨，是我家公子看上了一副字畫，打算競拍下來，誰知道這錢莊這幾天不往外放錢，你說急人不急人。”
“字畫？你家公子在哪裏看上的？是不是東城的那個古玩市場？”賈小玉一聽是字畫，也很感興趣，也走上來問道。
“嘿嘿，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阿成訕訕地笑了笑，很是神秘地朝她們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怎麽你也對字畫感興趣？”洛錦見賈小玉很感興趣地問道。
“是我爹喜歡字畫，不過他買字畫不是為了欣賞，而是為了賺錢，難道古玩又來新貨了？要不然怎麽楊公子這麽匆忙地要買字畫呢？一會兒咱也就看看。”
“咱們進錢莊裏問問吧！到底怎麽個情況？”洛錦對字畫不是很感興趣，她依然惦記著那一批布。
“兩位姑娘，有什麽事嗎？”剛才在外麵喊話的那個夥計迎上前來。
“我想問問你們錢莊怎麽往外借錢？”洛錦上前問道。
“你先在我們錢莊存上五兩銀子，因為我們隻借給在我們錢莊存過錢的老主顧，有人擔保的話，一次隻能借存在賬麵上的錢的十倍，不過，現在錢莊上出了一點事，暫時不往外借錢，也不能往外取錢。”那夥計迅速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
“看來天不助我也，小錦，現在就是有錢咱也取不出來，怎麽辦？”賈小玉無奈地聳聳肩。
“咱不一定要付給他現錢，給他一張銀票不就完了。”洛錦站在櫃台前，沉思片刻，她覺得錢莊的這次意外對她來說，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契機，雖然有些風險，但她一定要試試。
“銀票？”賈小玉不解地看著洛錦，她不明白這個地道的鄉下女子怎麽會懂得這麽多。
“是的，我們這次不用給他付現錢，小玉，我需要你的擔保！”洛錦親眼看見那個絡腮胡從那家布店的老板手裏接過一張銀票，也就是說這個時代的貨幣流通已經很成熟了，這個錢莊的經營模式其實跟現代的銀行差不多了。
想到這裏，洛錦心裏一陣激動，她毫不猶豫地掏出五兩銀子遞給坐在一邊的賬房先生：“我存五兩銀子，給我立個賬麵。”
“你幹嘛？你存進去，七天內可就取不出來了。”賈小玉攔住了她。
“可是你不存，他不借啊！放心，我心裏有數。”洛錦環視了這個錢莊一眼，幾個人井然有序地坐在裏麵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忙著手頭上的事情，看上去也比較正規。
那個賬房先生接過銀子，麻利地給她辦著手續。
她看見賬房先生手邊上還有一張蓋著印章和手印的票據，便上前問道：“如果我的客商來取錢是不是拿著這樣的票據就可以了呢？”
“是的，你在上麵寫上貨款的數量，簽上名，按好手印，他就可以拿著這個票據來取錢了，隻要拿著這種票據來取錢，我們見票就支付的。所以，一定要保存好，因為這跟銀子是一樣的。”一旁的賬房先生耐心地解釋著，“不過，得過幾天，現在我們不往外取錢。”
“好，那您給我開一張這樣的票據，我這兩天急用。”洛錦眼前一亮。
賈小玉不解地看著她。
“好。”那個賬房先生熟練地給她填了一個票據，問她，“不知道你要填多少貨款？”
“五十兩！”洛錦想了想，說了一個數字。
“那就需要有人擔保了。”賬房先生又道。
“我來擔保！”賈小玉這才反應過來，“我家在你們錢莊上有個多年的賬麵了。”
“哦，是小玉，你沒說話，我還沒看見你呢！”那個賬房先生竟然認識賈小玉。
“看您在忙，我也沒好意思打擾您。”賈小玉衝他笑了笑，“這是我朋友，我給她做擔保人，您看行嗎？”
“當然行了，你爹是個最講信用的人了。”
辦好了票據，洛錦拉著賈小玉喜滋滋地走了出來。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明明知道取不出錢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賈小玉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就是因為取不出錢來，我才敢這麽做啊！你想想，我們把票據給那個染布的，他來取錢，我賬上沒有那麽多，怎麽辦？”
“是啊！你賬上隻有五兩銀子，怎麽辦？”
“所以他七天內肯定取不出了，在這七天裏，錢莊可以存錢，不能取錢，這太好了，我隻要在七天內那些布賣了，然後再把賣布賺的銀子存進去五十兩，那麽他七天後再來取錢不就行了？”洛錦有板有眼地解釋著，“如此一來，他取不出錢，就不是我的問題了，而是那個錢莊的問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賈小玉認真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你太厲害了，你是空手套白狼啊！”
“哪有？我手裏還有賣醋的十兩銀子墊底呢！我要是在七天內，湊不夠五十兩銀子，人家來取錢，就要動用你家賬上的銀子了不是？誰讓你是我的擔保人呢！”洛錦衝她笑了笑，得意地回頭看了看那個聚仁錢莊，要不是這家錢莊出了點事，自己還做不成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