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邊塞詩

“回諸位大家,此詞名喚《豬肉頌》。”

聞言,秦修文點了點頭,道:“這首詞倒是不需些華麗辭藻來修飾,簡單些好。”

項芷柔早已在一旁看得激動不已,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其中滿是顧北川身影。

顧大家不愧是顧大家,不過二十的年紀,詩詞造詣便已不遜色於諸位名滿大乾的大家。

圍繞豚肉這等生僻主題,竟也能作出詩詞!

當真是了不得。

隨即,便滿含殺意地望向了項青鋒。

項青鋒感受到身後的視線,隻覺後脖梗一涼。

知曉自己刁難顧北川,這小妮子怕是生氣了。

於是便主動開口道:

“顧大家五步成詩,如此詩才,本王佩服。”

“大丈夫,好男兒,自然一諾千斤重。”

“今日這豚肉,本王吃上一番又如何?”

說完,項青鋒豪邁大笑起來。

隻是他容貌過於柔美,這樣笑反而顯得很是違和。

可靖王如此,他們也隻好跟著笑。

笑完之後,項青鋒看著碗中那有些肥膩的豚肉。

眼一閉,牙一咬,夾起一塊,送入口中。

然後,他便陡然瞪大了雙眸。

這味道…這味道不對勁!

很不對勁!

為何會如此美味?

這當真是豚肉的味道嗎?

入口軟而不爛,肥而不膩,甚至還帶有一絲甘甜。

當真是,難得的美味!

“諸位,你們也來嚐嚐!”項青鋒看著眼前的豚肉,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為他不確定是豚肉本就這麽好吃,還是隻有飛鴻做出來的豚肉才這麽好吃。

所以,得讓吃過豚肉的幾位大家也嚐嚐。

然而第一個伸筷子的卻不是幾位大家,而是項芷柔。

她對飛鴻的菜肴總是無條件信任的,若不是給靖王兄麵子,她每道菜都想第一個嚐。

“唔!”

吃完之後,項芷柔嘴角上揚,笑容自然浮現。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就連眼眸也眯成了月牙狀。

紅燒肉裏加了飛鴻剛研製出來的蔗糖,自然是帶有些許甜味的,比較貼合後世吳邦那邊的做法。

而甜食,最容易讓女子產生幸福感。

就比如現在,項芷柔感覺自己仿佛在雲端上漫步,爽到快要飛起。

於是再度伸出筷子,夾向第二塊。

看到這一幕,醉翁先生徹底坐不住了。

使出單身四五十年的手速,飛快遞出筷子,和項芷柔爭搶起來。

這白衣公子,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但隻要一伸筷子,那可是餐桌上一等一的猛虎!

醉翁先生冷汗淋漓,如臨大敵!

見狀,幾位大家也加入了爭搶隊伍。

沒多久,一碗紅燒肉便被掃掠一空。

除了王鐵玄生於北方,吃不慣甜食外。其餘幾位盡管都有了些許飽腹感,卻依舊吃了不少。

項青鋒看著這一幕,也是嘴角抽搐不已。

好家夥,你們是一塊沒給我留啊。

讓你們嚐嚐,也沒讓你們給我炫完啊!

不過,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辦呢?

自己是靖王,不能失了禮數。

“第三輪比試,我選飛鴻酒樓。”

靖王帶頭做出評判,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剩下的六位裏,有四位選了飛鴻酒樓。隻有兩位選了騰龍酒樓,最終比分五比二,飛鴻以壓倒性優勢獲勝!

看著這一幕,高台下的趙騰龍啪嗒一聲跌倒在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我輸了?

怎麽可能呢?

和懷文那個書呆子不一樣,我打小就開始幫父親經營酒樓生意。

時至今日,騰龍酒樓是我二十餘年的心血啊!

怎麽會就這樣輸掉?

明明都請了孫懷民這等名滿天下的禦廚,怎麽還是會輸?

趙騰龍雙手抱頭,不斷喃喃自語,狀若癲狂。

這番模樣,可謂極其可怖。

周遭眾人,下意識地遠離了些許。

其餘酒樓東家,也是麵有愁容,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這次比試雖說用的是騰龍酒樓的名義,和他們並無太大幹係。

可騰龍關門之後呢?又該輪到誰?

他們依舊在被飛鴻壓著打,被飛鴻搶走所有客源!

隻怕用不了多久,同樣得關門歇業。

趙騰龍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

然而,他們終究隻是小人物。

這場詩會的主角,都居於高台之上,並不會在乎他們的心思。

隻能說,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好了,此番比試已然完結。”

“詩會也當步入正軌,不知哪位才子先來獻上佳作?”高台上,秦修文道。

聞言,龐涓之瞬間緊張起來。

來了來了!

終於來了!

此次詩會,與以往大不相同。

附近郡縣的大家們都在高台上看著,是給淮南詩壇揚名的最好時機!

可一個不慎,卻也有可能讓淮南詩壇顏麵盡失。

這一切的壓力,如同高山一般,盡數壓在他的肩頭。

龐涓之深吸一口氣,複又緩緩吐出,下定決心,剛要開口,便聽高台上有人說道:

“我看顧小友詩才斐然,剛才那一首詞,隻怕難以盡興,不如再來一首?”說話者,正是王鐵玄。

顧北川本想拒絕,可想到事先答應秦修文的事,隻好說道:

“小子才疏學淺,不過王大家若是想聽,自然可繼續做詩。隻是不知,以何為題?”

王鐵玄聞言大笑一聲,道:“好!有膽氣!”

“我大乾,乃先祖高皇帝披荊斬棘,曆經滄桑,占盡東陲之地而建。”

“然後輩子孫無能,痛失祖宗疆土。”

“所幸當今陛下,號曰仁宣,賢明聖德。欲秉承先祖遺誌,北出以抗擊大燕,收複祖宗疆土。”

“我等為臣者,更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小友不如以此為題,做一首邊塞詩?”

聞言,秦修文不禁眉頭一皺。

雖說他很相信顧北川的文采,但…邊塞詩可不能隨意而作。

真正好的邊塞詩,往往都是上過戰場的詩人才能寫出來的!

就比如王鐵玄,為何敢說自己擅長邊塞詩?

隻因他先前是個武官,在北方邊疆足足鎮守三年,甚至真的帶兵與大燕兵卒廝殺過。

這位,是正兒八經砍過人,見過血的。

相比起來,顧北川雖文采過硬,但畢竟閱曆太少,未曾見過邊疆血雨,戰士廝殺。

貿然而作,隻怕難以寫出邊塞風景,反而顯得不倫不類。

鐵玄莫不是見我淮南出了此等才子,羨慕得緊?這才出言刁難?

一時間,秦修文向顧北川投去了擔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