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原創首發 網
秋天的太陽比老虎還毒辣呀!平靜的水麵被炙熱耀眼的太陽光舔舐得冒著白氣;那些停在水麵上的船隻和周邊茫茫的蘆葦蕩,遠遠看去像一幅飄逸抖動著的描繪美麗景色的錦緞,真好似海市蜃樓一般;偶爾一陣風吹來,船隻輕輕晃了一下,船周邊便發出“啪啪”江水親吻船體的聲響,蘆葦蕩裏緊隨著發出“唰唰”葉片摩擦聲,船艙裏不時傳出雜亂的鼾聲也隨風擴散開來。掩藏在蘆葦蕩裏的每條船上除了一兩個哨兵來回走動外,隻剩下落下堆在一起曬得打蔫的帆和發燙的船體了;唯有一根根筆直的桅杆仍然挺立著,迎接著太陽的考驗。一隻白色信鴿 “撲啦啦” 扇動著翅膀,飛落在一艘木船桅杆上的一個木籠子裏。一名滿臉是汗的黑魚幫匪徒一抖手中的繩索,籠子門關上了。木籠子很快被放了下來,這名男子伸手將木籠裏的信鴿抓在手上,麻利的從信鴿的一隻腳上解下一個細小的圓筒。匪徒雙手拿著這個圓筒飛快的跑到二幫主尹智明的船艙前,單腿點地,低著頭,雙手托著圓筒,高聲說道:“報!”
船艙的門開了,尹智明揉了揉眼睛探出頭來,問道:“有什麽事情?”
“二幫主,信鴿白雪兒飛回來了。”匪徒仍低著頭說。
尹智明忙走出艙門,從匪徒手裏拿過圓筒,然後,用手指尖快速從裏麵挑出一段細長的白綢緞。尹智明看也沒看匪徒一眼,說了一句:“好好喂養白雪兒,你下去吧。”
匪徒下去後,尹智明急忙鑽進船艙,坐在桌子旁,將白色的綢緞慢慢細致地展開,隻見上邊寫著黑色的小楷:“齊曉月等亂匪已到城外,命你等今夜除之。”尹智明一看這熟悉的字體就知道是何成的手諭。他忙將何成的手諭折疊好,揣在懷裏,出了船艙去找於鷹。
於鷹看完何成的手諭,“哈哈哈”大笑起來,尹智明莫名其妙地看著於鷹。於鷹“啪”地使勁砸了木桌麵一拳,發著狠說:“今夜就幹他個你死我活,我就不信齊曉月有三頭六臂。”
“幫主,這上邊可寫著齊曉月等人呢。”尹智明歪著腦袋思考著說。
“對呀。怎麽不是齊曉月一個人了?”於鷹好像想起了什麽,“派出的那些人怎麽一個也沒回來!”於鷹有些惱火了。
尹智明看了看船艙外,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遼城一定有變化,派出的人也許遇到麻煩了,不然早回來了。”
正說著,船艙外有人急促地喊著:“報!”
尹智明慌忙地問:“什麽事?”
“二幫主,外出打探的人剛回來兩個,有重要的事找你。”
“快叫他們到這裏來。”尹智明看了看一臉焦急的於鷹說。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尹智明趕緊把來人叫到船艙裏來。一個汗流浹背的胖子呼喘著,急躁地說:“反了,齊曉月帶人反了。”
尹智明用手一指正用衣袖擦著臉上汗的另一個瘦子,說“麻杆,你說說怎麽回事。”
麻杆在右臉旁扇了扇衣袖,不緊不慢地說:“那個齊曉月帶著遼城內的災民、乞丐搶劫糧站和官兵幹起來了。官兵的大隊人馬圍上來後,齊曉月就帶著人衝出城來。現在都在城外的野地旁休息呢。城內的官兵見到可疑的人就抓,稍有反抗或者逃跑的抓住就砍頭。我和胖子好不容易才跟隨齊曉月的人跑出城,其餘的哥們都跑散了。”
“官兵沒追出城來了嗎?”於鷹提高嗓門問。
胖子看了一眼麻杆搶著說:“齊曉月打死不少官兵,可能官兵怕了,追到城門口就回去了。”
“你們下去吧。”尹智明聽後點了點頭說。
胖子和麻杆走後,尹智明擔心地說:“看來齊曉月真的不好對付,連何成都望而生畏呀!”
於鷹抖了抖說理的白綢緞,說:“何成之所以讓咱們晚上消滅齊曉月等人,我看這裏有安排。傳令下去:今夜上岸,有殺死齊曉月的重重有賞。”
尹智明半天沒說話,於鷹不解地問:“二幫主難道有別的想法?”
尹智明看了看正瞪眼看自己的於鷹,笑了笑說:“今夜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於鷹好奇地問:“二幫主有何高招妙計?”
尹智明走上近前和於鷹耳語起來,於鷹邊聽邊點頭,最後,他用佩服加讚許的眼光看著尹智明,拍了拍尹智明的肩頭,笑嗬嗬地說:“二幫主,今夜就是齊曉月的死期。快快準備去吧!”
尹智明搖晃著身子得意地走了出去。
將近午夜,李總兵帶著手下幾百人手持兵刃出了城,靜悄悄地朝齊曉月等人逃跑的方向行進著。李總兵無精打采地和金刀手劉龍,神鞭李勇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邊。李總兵不時地回頭看著黑夜籠罩的遼城。李總兵心裏這個罵呀!白日裏那麽些官兵都沒圍堵住好幾千的造反人群,晚上我們這麽少人去不是白白送死嗎?何成呀何成,不得好死!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何成是京城派來的呢?既來之則安之,他邊走邊無奈地鼓動著手下的官兵,說:“兄弟們,今夜何大人和我們一起抓捕那些造反的人,到時候可要按功論賞。造反的都是亡命之徒,你不殺死他,他就殺死你,誰狠誰就有命在。聽明白了嗎?”
跟在後邊的官兵隻有李總兵近前的少數人有氣無力的應和著:“聽明白了!”,距離稍遠些的人沒吱聲,一個個垂頭喪腦地低著頭走著。他們白天也參與廝殺了,累了一天。本來一個個暗中慶幸自己命大,沒被造反的人殺死砍傷。哪知吃完晚飯,剛躺下正呼呼做著美夢呢,又被叫起來出城追殺造反的人,心裏是怨氣衝天。這些官兵有的確實聽到李總兵的問話了,可哪有心情回答呀;有的正想著如何保命呢,根本沒在意李總兵說什麽;有的互相竊竊私語。李總兵見手下人勢氣不旺,勒住馬頭,隊伍停了下來,讓大家先原地休息一會。他親自派兩個得力官兵到前邊打探。
不一會,這兩個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
李總兵忙詢問怎麽回事,這兩個人慌裏慌張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前邊打起來了。”
“哦!”李總兵吃了一驚,問道:“離這裏多遠?誰和誰幹起來了?”
“黑魚幫和造反的人殺在一起了,喊爹叫娘的嚇死人了。過了前邊這個高崗再走一段路就聽到喊殺聲了。”派出的人邊用手比劃著邊說。
李總兵仰頭望著夜空裏的星星,心情美極了。殺,殺,殺!殺死的越多越好。可恨的黑魚幫,搶走了我的金如意,騷擾我,耽誤我升遷;該死的齊曉月攪得我寢食不安。
李總兵一揮手中的馬鞭子高聲喊道:“大家聽到沒有,前邊黑魚幫和齊曉月的人正在廝殺。現在傳我的命令:點亮火把衝過去,隊伍聚攏在一起,沒有我的指令誰也不準動手參戰。”
官兵們一聽黑魚幫和造反的人殺在一起了,都有些不解,邊燃起火把邊私下裏議論開了。
“黑魚幫和造反的人怎麽幹起來了?”
“還不是為了吃喝爭地盤嗎?”
“聽總兵的意思是讓咱們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死傷差不多了咱們再上。”
“你懂個屁呀!小心你的腦袋。”
“嗬嗬,你懂。你死了,你家那個美人就是我的了。”
“別他媽的瞎鬧了,都什麽時候了。快點跑步前進。”
“我說頭,一會咱們到底和哪家廝殺呀?”
“這。。。。。。就你他媽的話多。一會,總兵大人自會告訴的。”
官兵們手舉著火把衝上高崗,前邊的莊稼地裏,火光閃動,喊殺聲和哭叫聲響成一片。
李總兵心想:衝下去,就有傷亡。不衝下去吧?放走了齊曉月,何成老賊怪罪下來,罪責難逃。如果和黑魚幫廝殺,造反的人就會乘機逃跑,黑魚幫就會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如果和造反的人廝殺,黑魚幫的人就會如虎添翼,齊曉月也不會讓自己的人占便宜。李總兵心裏明白,黑魚幫是受了何成的命令截殺造反人的。可何成這次沒說不圍剿黑魚幫呀!既然遇上了,就殺他個痛快,以解自己心頭隻恨。李總兵看雙方傷亡得差不多了,從馬鞍下的兵器環架上拿起自己的兵器丈八蛇矛槍,高聲喊道:“兄弟們,下邊都是亂匪一律殺死。跟我衝!”說完,李總兵催動**馬,率先衝向莊稼地的戰場,官兵們也嗷叫著衝了下去。一時間,莊稼地裏亮如白晝。
平日訓練有素凶殘成性的黑魚幫匪徒如狼入羊群,屠殺著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的造反人。造反的人有的手中有白天奪下來的武器,有的赤手空拳,但他們沒有被嚇住。他們一個個就像凶神惡煞一樣和黑魚幫的匪徒搏鬥著廝殺著。
齊曉月白天睡了一覺,被晚上的涼風一吹清醒多了。他看著一個個躺在莊稼地裏熟睡著的災民乞丐,心裏很不是滋味。官府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來追殺的。自己還好報完仇一走了之,可他們以後怎麽辦呢?這些可憐的人一個個無家可歸呀!今夜千萬別發生什麽事情呀?夜越深天越涼。齊曉月舒展一下身軀練起功夫來了。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齊曉月對蟾蜍功領會更深了,功法運用也更自如了,隻要意念一起一股熱氣就會隨著意念到達指定部位。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墜入丹田,舌抵上齶一搭鵲橋,雙掌在肚臍處捧著體內燃燒的丹火,一股洪流熱浪順著周身經脈運行著,大小周天瞬間更暢通了。片刻,齊曉月的頭頂冒著熱氣,周身火熱,靠近腹部的一雙手掌發熱發漲發紅發紫。他移動身形,右掌在上左掌在下,雙掌互相吸引著,仿佛有一個氣球被雙掌間擠揉著,兩掌一開一合一股氣流被拉動著聚集著,體內的熱浪越來越凶猛;一呼一吸間,他的雙腮幫子時而鼓起,比吹著大喇叭人鼓起的還高,好像兩個大圓肉球;時而幹癟,臉立時凹陷,嘴兩邊出現兩個肉坑;變得粗壯喉結處不停地在蠕動著;遠看好似一隻大蟾蜍坐在那裏直立著身子在喘氣。此時的齊曉月真好似融入天地間,采集著天地之靈氣,吞咽著人體之精華。練了有半個時辰,齊曉月收住功法,練了一套白萬喜師父教的拳法。他真有些想白萬喜師父了。他老人家現在身體如何呀?不知不覺中白萬喜師父的音容笑貌浮現在齊曉月的眼前。齊曉月將身邊的一些莊稼放倒躺在上邊,雙手發在腦後,仰頭看著天上的繁星,回憶著與白萬喜師父共同生活的日日夜夜,淚水漸漸溢出眼簾,白師父對自己恩重如山呢。如果沒有白師父對自己的嚴格要求和手把手的言傳身教,自己能有今天嗎?可他老人家年歲漸漸大了,身邊多需要人照顧呀!等眼前的事情了解了,盡快找到父母,回太平川王府和老人家過幸福快樂的生活去。一想到了太平川的王府,齊曉月就聯想到了王水生一家人,奶娘對自己勝過她的孩子,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夥伴可愛麵龐活靈活現的呈現在眼前。一晃自己已經離開這些可愛的親人半年多了,家裏的一切都好嗎?王府的一草一木每一處景物都在齊曉月的腦海裏放映著,那些自己在每一處生活過的場景在他的眼前慢慢呈現。齊曉月完全陶醉在回憶的海洋裏了,幾乎忘記了深處險境。
莊稼地四周突然傳來喊殺聲,接著有火光閃動,莊稼地裏頓時炸營了,哭爹叫娘的,呼喊著逃命的,互相踐踏謾罵的,兵器相擊聲響成一片。
齊曉月身子一躍跳了起來,心想壞了:官兵真的來偷襲了。他忙飛身來到廝殺處,揮動雙掌打退幾個手持鋼刀向他砍來的人。近身一看屍清一色的青衣打扮,他太熟悉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了。他大吃一驚。怎麽是黑魚幫人的打扮?他急轉身形,將一名正揮刀砍著一個災民老頭的人擒在手中,右手指扼住這個人的脖頸,高聲喝道:“快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殺人?”那個人翻了翻白眼哆哆嗦嗦地說:“黑魚幫的,幫主讓我們包抄殺了你們這些人。”齊曉月手指上一使勁,那個人當場斃命。又是黑魚幫,齊曉月被激怒了。他揮舞雙掌,在廝殺的人群中穿梭著,一個又一個黑魚幫匪徒被他的毒掌擊打得麵目變形,五髒六腑震裂而死。可是黑魚幫的匪徒像蝗蟲一樣,殺了一批又一批湧了上來。齊曉月廝殺一會,覺得不是法子,所說的擒賊先擒王。他向四處望了望,見一個高大的漢子邊揮動手中的叉子屠殺人,邊指揮匪徒們往上衝殺。齊曉月幾個起落來到了大漢的近前,剛想揮掌向大漢打去,十多個匪徒惡狼般將他圍住,揮動手中的鋼刀一起朝他砍來。齊曉月怎麽能叫這些匪徒近身,深吸一口氣,縱起身子,飛起雙腳踩踏著一個個匪徒的頭頂,匪徒們像被風刮倒的莊稼一樣,口吐鮮血順排倒地而亡。手持金叉的於鷹看呆了,心想:“齊曉月真凶狠呢!還是按二幫主說的做吧。”當齊曉月扭轉身形朝他撲來時,他慌忙一撥馬的韁繩,雙腿一夾**馬,高喊:“撤!”
黑魚幫的人馬邊砍殺著邊往外撤的時候,李總兵帶領手下舉火把從高崗衝殺了下來。於鷹一看官兵到了,勒住馬頭,揮舞金叉興奮地喊道:“兄弟們別怕!官兵來了。咱們是一夥的,都給我殺回去。”
匪徒們又掉頭殺了回去,於鷹萬沒想到官兵衝到他們近前竟然砍殺起毫無防備的黑魚幫人了。
於鷹見狀高喊:“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是黑魚幫的人。”
可是,於鷹的喊聲已經響天震地的喊殺聲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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