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原創首發 網

奔跑的馬兒漸漸地慢了下來,騎在馬背上攬著花兒的齊曉月一勒馬韁繩,抱著花兒躍下馬背。馬兒仰頭張著嘴叫了幾聲,撲通倒在地上喘起粗氣來。齊曉月這才注意,馬兒已經是渾身是汗了。這匹馬一陣風似地跑了有百八十裏地了,一定是累壞了。齊曉月環視了一下四周,路的兩麵是一些縱橫交叉的河流和一些枝葉茂密的矮樹,遠處是籠罩在雲霧中的起伏山巒,再往前走就是陡峭山穀中的一條小徑。齊曉月見夜幕即將降臨,心想:有小徑就一定有人煙,但願有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家。齊曉月坐在地上,將花兒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手攏了攏花兒額前的亂發,目不轉睛地看著花兒。花兒睜開了眼睛,晶瑩的淚水流了出來,輕聲地問:“曉月哥,累了吧?”

齊曉月微笑著,搖了搖頭,說:“不累。”

齊曉月貼著花兒的臉輕輕地說著:“花兒,別擔心。我一定給你找個最安全的地方。”

花兒好像聽到了齊曉月的述說,點了點頭。

齊曉月微笑著,專注的看著花兒美麗的麵龐。

花兒緊緊地摟著齊曉月,不再說什麽了。花兒柔柔溫熱的鼻息像生機盎然的春風緩緩地在齊曉月的胸膛吹拂著,齊曉月閉著眼用手撫摸著花兒細嫩地手臂,好像在和花兒盡情地交談著述說著。

火紅的夕陽將披在矮樹河流上的晚霞衣裳緩慢的撤下了,幾隻歸巢的鳥雀快速地扇動著翅膀飛入樹叢中,那匹喘息完的馬兒邁著休閑的步子在蟋蟀蟲鳴的草地上,低著頭,用光滑的舌頭舔食著清香柔嫩的綠草,蠕動著厚厚的嘴唇大口大口的咀嚼著,偶爾回縮嘴唇露出寬大黃白的門牙,歡快的打著響鼻。

齊曉月將花兒扶上馬背,手牽著韁繩,向峽穀深處走去。

燈火就是方向,就是目標,就是希望。出乎齊曉月的預料,當他牽著馬兒走出山穀,就看見了燈火,而且是兩處燈火。一處燈火在左邊的半山腰上,另一出燈火在右邊的半山腰上,兩處燈火遙相呼應,在黑暗寂靜的夜色裏,像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觀察著齊曉月和花兒這兩個陌生的來客。

上山牽著馬是不方便的,齊曉月將馬兒拴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懷抱著花兒看著兩處燈火思考著。朝哪個方向去呢?一念之差也許後果不同呀!可自己又不了解這兩個處所的背景,怎麽選擇呀?就在齊曉月犯難的時候,左右山上忽然傳出敲打木魚和鼓鈸聲以及朗朗的誦經的聲音。寂靜的山林裏,抑揚頓挫節奏鮮明的誦經聲,仿佛天籟之音,神聖而悅耳,讓人進入了神話般的境地。齊曉月雖然聽不懂但被感染了,他靜靜地聽著,連日來的疲憊和辛酸都隨著一絲絲有些涼意的山風吹走了,他漸漸地合上了眼簾,陶醉著了,享受著,他好像融化了。誦經聲在他耳旁縈繞著,回響著,放大著。。。。。。

心神放鬆的齊曉月在誦經的聲音裏漸漸地發現,左邊山上的聲音柔嫩尖細好像是女人發出來的,右邊山上的聲音奔放粗狂好像是男人發出來的。難道一處是廟宇一處是庵堂?

真叫齊曉月猜對了。這座遙相呼應的山叫雙子山,左邊的誦經聲是從左邊山上的蓮花庵傳出來的,右邊的誦經聲是從右邊山上殘陽寺傳出來的。

齊曉月心想:天這麽晚了,一個男人帶著花兒到庵堂不方便,還是到寺廟碰碰運氣吧!於是,齊曉月抱著花兒就沿著崎嶇小徑,向右邊的寺廟奔去。

當齊曉月快要走進寺廟的時候,誦經的聲音嘎然停止,齊曉月知道僧侶們要休息了。齊曉月忙施展飛行術快步來到廟門前,可惜廟門已經關上了。情急之下,齊曉月“啪啪啪”用手掌敲打厚厚的門扉。

不一會,廟門吱呀呀漸漸打開,一個忽明忽暗的油紙燈籠先挑出門外,緊接著,一個光溜溜圓腦袋露了出來。這個和尚看了看齊曉月又看了看齊曉月懷裏的花兒,吃了一驚。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這麽晚來本寺,有什麽事情?”和尚將廟門開大了些露出了身子,右手拿著燈籠杆子,夾在左腋下,右手豎掌問道。

齊曉月這才注意,原來這個和尚沒有左胳臂。他不由得想起來,自斷左胳臂的顏文彪。齊曉月麵露微笑地說:“夜晚迷了路,想在寶寺留住一宿。”

和尚細致打量了一番齊曉月,驚喜地問道:“施主可姓齊?”

齊曉月被問懵了,心想:和尚怎麽真的能掐會算,他怎知道我姓齊呢?他在朦朧的燈光下仔細一打量和尚,笑了。於是,齊曉月興奮地說:“你可是文彪賢弟?”

“阿彌陀佛,顏文彪是本人出家前的俗名,如今本僧法號忘惡,施主果然是齊曉月齊大俠。齊大俠稍等,待我稟報主持一聲。”說完,這個忘惡和尚打著燈籠回廟裏去了。

忘惡和尚很快就回來了,抱歉地說:“齊大俠身旁有女眷,隻好委屈你了。快跟我來。”

齊曉月抱著花兒跟著忘惡和尚穿過寺廟,來到廟後邊的一個院落,在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忘惡和尚打開門,將齊曉月請進了屋。忘惡和尚點起了一盞油燈,打掃了一下屋內的塵土,不好意思地對齊曉月說:“齊大俠今夜和這位女施主就在此住吧。想來晚飯沒吃吧?”

齊曉月一聽這句話,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真的餓了,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忘惡和尚嘴角笑了笑,快步出了屋。齊曉月將花兒放在鋪好的被褥上,花兒欠了欠身坐了起來,好奇地問齊曉月:“曉月哥,這是什麽地方呀?”

齊曉月回身扶著花兒虛弱的身子,說:“寺廟。今夜我們現在這住一宿,明天再走。還好剛才的和尚是我以前熟識的弟弟。”

花兒不解地看著齊曉月沒再說話。

齊曉月看著窗外滿天繁星,沒有注意花兒的神態。

一陣腳步聲,忘惡和尚提著個籃子走進屋。

“寺院也沒什麽好吃的,但能填飽肚子。”忘惡和尚邊說著邊將籃子放在屋內的一個地桌上,“齊大俠和女施主慢慢用吧。貧僧告退了,明早再來看望。”說完,忘惡和尚走出屋門反手將門關上了。

齊曉月將籃子內的食物拿了出來,無非米飯麵食等一些素食齋飯。齊曉月將花兒扶到桌子前,與花兒慢慢地吃起飯來。

一夜的酣睡,睜開眼睛已是金色的黎明。齊曉月沒有驚動花兒,悄悄地出了屋門,在一棵大樹下溫習著自己的武功。齊曉月溫習完功夫,剛想找地方打水洗臉。忘惡和尚拎著裝著半桶水的木桶來了。齊曉月不好意思客氣地說:“文彪賢弟麻煩你了。”

“齊大俠你太客氣了。這和你對我的恩德差遠了。”忘惡和尚將一灰色瓦盆注滿水,說。

齊曉月接過忘惡和尚手裏的毛巾擦了擦臉,說:“文彪賢弟沒想到你真的出家了。”

“哎!”忘惡和尚長歎一聲,坐在一塊石頭上。

齊曉月覺得自己不該問,坐在忘惡和尚身旁,雙手抱起木水桶一揚脖,咕咚咕咚喝起水來。忘惡和尚扭頭看著擦著嘴角水跡的齊曉月,問:“齊大俠找到家父的下落了嗎?”

齊曉月手把著水桶的彎曲木梁,目視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說:“不知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忘惡和尚追問道:“屋裏那位女施主。。。。。。”他沒有再問下去。

齊曉月站起身子,看了看屋裏,說:“我忘向你介紹了,她是我的妻子叫花兒。”

忘惡和尚莫名其妙地看著齊曉月,好像齊曉月身上有許多他未知但感興趣的故事。齊曉月於是就把和他們分手以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忘惡和尚聽後,擔心地問:“何成不會善罷甘休的,遼城豈不是凶險之地?齊大俠還是以找尋家父為主吧。”

齊曉月義憤填膺地說:“我倒要問個明白,我為何被通緝?還我清白。黑魚幫我一定要鏟除。”

沉默了一會,忘惡和尚和顏悅色地勸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何成代表的是當今朝廷,金口禦言,你我區區草民怎麽能與之爭辨事理。我看還是隨他去吧。時間長了就淡忘了,平安是福!黑魚幫是個龐大的幫派豈是你一人能鏟除得了的?再說,你現在有了**,她的安危你不能不想吧!聽貧僧一句話,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齊曉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文彪賢弟,說實話,我現在之所以能走到你這裏來,就是想給我的妻子花兒找個安全所在。然後我好放心做我的事情。”

忘惡和尚沉思了一會,說:“以你現在的功夫也許能威震天下,獨霸武林。嗬嗬,人之命天注定。我不再說什麽了。隻不過,我們這是寺廟怎麽能收留女施主呢?我看一會兒用完齋飯,你到對麵的蓮花庵看看,也許那裏是女施主的理想避身之所。”

齊曉月看著對麵炊煙渺渺的庵堂,沒有言語。

吃過齋飯,齊曉月帶著花兒告別了忘惡和尚來到了蓮花庵,迎接他們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僧尼。這個僧尼頭戴軟胎羅漢帽,身穿灰布僧袍,一巴掌寬的青布領,白水袖,灰色開口僧鞋,黑色中衣;瓜子臉,兩道彎彎的柳葉眉,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印堂發亮。看年紀也就是四十歲左右,走起路來,如風擺楊柳。一見齊曉月,這個僧尼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不知施主來本庵有何事呀?”

齊曉月從懷裏掏出一包袱的銀兩,對僧尼說:“這是我的妻子,身體不佳,需要靜養。由於我有要事不能陪其左右,忘我佛慈悲為懷,替我照看些時日,我必有重謝。這些銀兩隻當做暫時的費用。”

僧尼細細地打量一番齊曉月,見其氣宇軒昂,英姿勃發,一表人才。然後又看看了花兒,殘弱女子,眉清目秀,一臉善意。一揮手中拂塵,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言重了。施主如此看重本庵是本庵的榮幸。”

齊曉月與花兒戀戀不舍地道別後,一陳風似地下了山,來到山腳下騎上那匹高頭大馬,扭頭看了看蓮花庵,心想:花兒妹妹,我很快就會回來接你回老家太平川過日子。

山風陣陣,鬆濤鳴響。噠噠噠的馬蹄聲伴隨著齊曉月那顆沸騰的心飛馳出了雙子山,向遼城方向馳去。

齊曉月現在一身輕鬆,他要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是誰在冤枉他,通緝他?

齊曉月先來到了唐寶樹家。院子裏靜悄悄的,往日祥和景象不存在了,那些雞鵝豬狗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齊曉月將馬栓在門前的木樁子上,信步走到屋門前,敲了敲門,屋裏沒有動靜。齊曉月索性推開屋門走進屋去,昏暗的屋裏家具和衣物扔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呼呼地酣睡聲,從裏屋的炕上傳來。齊曉月循聲走了過去,見唐寶樹流著口水正在熟睡,蓬頭垢麵的,與前幾日的唐寶樹判若兩人。唐寶樹一翻身,一隻小老鼠從他的衣襟內傳了出來,一股腥臊味撲鼻而來。齊曉月納悶唐寶樹家怎麽了?唐寶山和唐寶樹的家人呢?

這時,唐寶樹醒了,他看見齊曉月,嚇得雙手抱頭喊了起來:“別殺我,別殺我。”齊曉月忙和氣地問:“唐叔叔,是我齊曉月,你怎麽了?”唐寶樹仍跪在那裏,緊緊地抱著頭大喊著:“別殺我,別殺我。”

齊曉月看出唐寶樹精神有問題了。他走出屋,離開了唐寶樹的家,到離他家較近的一家鄰居打聽情況。

鄰居家也隻有一個老頭看家,齊曉月經過耐心的詢問才知道,他當初離開唐寶樹家後發生的一些事情。原來,唐寶樹的家人都嚇跑了,等唐寶樹脫離了郭強的魔爪,回到家見家裏人都不在了。當天晚上,唐寶樹就瘋了。大喊大叫:“別殺我,別殺我。”喊聲撕心裂肺瘮人心魄,鄰居怕再發生什麽事情也外出躲避了。

這就是朝廷的命官做的好事嗎?一群畜生。齊曉月心裏罵道。

齊曉月牽著馬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唐寶樹的家,他的眼前總模糊出現唐寶山慈祥的笑容。他覺得像唐寶山這樣的好人不應該死,應該活著,而黑魚幫那些匪徒們才是該死的對象。先鏟除黑魚幫,齊曉月默默的下著決心。

他哪裏知道,黑魚幫的幫主於鷹正因為緝拿齊曉月寢食不安,坐如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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