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治療天花
走出青樓的唐宇，並沒有立即回到家中，一是他不怎麽識路，怕走丟，
二是他需要找個人幫自己將小雅贖回來，
在青樓贖人這種事，他可不能幹。
在這裏，讀書人流連青樓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一旦為哪個青樓女子贖身，是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就連皇帝去青樓，都得偷偷摸摸的前往，不敢聲張。
不然第二天一早，那群如同瘋狗般的禦使為了表明自己的忠義，一定會把皇帝噴的狗血淋頭。
而且唐宇還不清楚自己應該怎樣去安置小雅。
給她銀錢讓她尋個好人家嫁了？唐宇心中難受。
就這樣偷偷養在外麵？一旦被發現，少不得被趙心怡打斷一條腿。
抱著複雜的心情，在接下來的兩天內，唐宇一直沒有走出趙府，而是窩在書房內奮力寫作。
他在寫...不對...他在抄書。
肥皂香水他不會製作，蒸餾酒的步驟他不清楚，他隻能靠著抄書來維持生計這樣子。
他抄的不是別的，正是《聊齋》。
之前他也想過，三國水滸這種名著，別說發布出去的後果，就那幾十萬字，他也隻是一知半解，根本記不下來，隻清楚其中的大體劇情。
而聊齋就不一樣了，篇幅短，才子佳人式的愛情故事較多。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識字的人才會去買話本看，而這識字之人，大多都是讀書人。
而《聊齋》中多是一些讀書人平時無法實現的、幻想過的美好願望，書中隨處可見一些落魄的書生，以各種方式遇到狐仙鬼怪之類的絕色女子，這些女子非書生不嫁，書生缺什麽就給什麽，足可讓那群書生上癮。
但《聊齋》這本書具有很高的反封建、反官僚主義思想，唐宇需要刪改一些東西。
唐宇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放下了毛筆。
幸虧他前世在老師的逼迫下，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雖然自己不是十分工整，但也勉強能看。
“哎。”唐宇深深的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
正當這時，大壯急匆匆的跑進書房，見到唐宇後，他渾身顫抖，激動的說道：“姑爺，姑爺，真有效！真有效！”
“嗯？”
原來，那天主動請求接種牛痘的衙役，在這兩天內，反複發了數次高燒，渾身上下長滿了疹子，但就在昨天早上，他身上的疹子竟然奇跡般的脫落，高燒的身體也逐漸好轉。
劉大夫見此，立即做了一個決定，將這衙役扔到了感染天花的一戶人家中，讓人不可置信的是，這名衙役在那戶人家中待了一天，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點問題！
見此，劉大夫急忙派人去尋趙德明。
趙德明驚聞此時，急忙派大壯來尋唐宇。
大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後，唐宇一拍大腿，立即起身，莞爾一笑，“走，咱們再去一趟三裏村。”
說實話，唐宇現在也有些激動，用牛痘治療天花，是他大學畢業論文中的一個小小的引用。
為此，他查閱了大量的資料。
見到自己學的知識，終於在這裏運用了出來，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隨後，唐宇隨著大牛快步走到了三裏村。
剛進入三裏村，隻見一群衙役用麵紗蒙臉，穿著白色的衣服，正在搬運屍體，在他們身後，還有幾人撒著石灰粉。
“他們這是？”唐宇朝著大壯問道。
大壯聞言，沉聲說道：“他們這是要把屍體帶到遠處焚燒，以免傳播給別人。”
大壯的話音剛落，唐宇略略沉吟，道，“你去幫我問問，小雅的父母都死了嗎？”
大壯立即開口說道：“昨天就死了，屍體已經被焚毀，埋在村南的亂葬崗。”說罷，他又連忙說道：“她那三個弟弟也都死了。”
聽到大壯的話，唐宇鬆了口氣......
二人沒有停留，大步朝著村內走去，剛走不遠，二人就碰到了迎麵而來的劉大夫。
“唐姑爺，你怎麽來了？”此時劉大夫身著一件髒亂的白袍，上麵還露了幾個洞，但他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麵帶紅光。
此時，他還不知道用牛痘來預防天花是唐宇想出來的辦法。
“怎麽？劉醫師，我看你麵色紅潤，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唐宇半開玩笑的說道。
“嗬嗬，天佑我大幽王朝，竟然發現了預防天花的辦法。”
“當真有效？”
“當真有效！”
得到劉大夫的親口確認，唐宇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的三裏村，也隻有幾十名衙役在來來往往的搬運屍體，村民依然躲在家中，不敢出現。
“哎，對了，趙大人呢？”劉醫師扭頭朝著大壯問道。
大壯撓了撓頭道：“大人說三裏村的事情悉數交給姑爺處理。”
劉醫師聞言，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少年。
他不是不相信眼前的少年，他是十分不相信眼前的少年。
唐宇敏銳的觀察到了劉醫師的目光，但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吩咐大壯道：“讓兄弟們先放下手中的活計，咱們在村口簡單的開個會。”
不一會，村內的衙役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來到村門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這是要幹嘛？”
“不清楚，我先觀望一下。”
“哎，我屁股有點癢，誰幫我撓撓？”
待到人都到齊後，唐宇才拍了拍手心，對著衙役們說的：“我是誰應該就不用多說了吧？”
“唐姑爺。”
“趙大人的女婿！”
積極地衙役應聲喊道。
“好！嶽父大人派我來指揮三裏村的防疫工作，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我命令。”
“幹的好的，有賞，幹的差的，也有賞！”
話音一落，衙役們又開始亂哄哄的小聲討論起來。
“什麽，幹的差的也有賞？”
“唐姑爺不會是糊塗了吧。”
聽著衙役們的議論，唐宇沒有動怒，而是麵帶微笑的大聲說道：“幹的好的，賞銀錢，幹的差的，賞棍棒！”
此言一出，現場立馬鴉雀無聲。
見此，唐宇接著說道：“以前其他縣在天花結束的時候，都會有差役不小心得了天花，命大的可以活下來，但會留下一臉麻子，命不好的，就直接搭進去了。”
“你們想想，萬一你們命不好死在這裏，你們的鄰居就有可能騎著你們的婆娘，打著你們的孩子。假如你們命大活下來，假如你們僥幸活下來，長了一身麻子，你們婆娘也不會讓你們上床！”
“因此，為了你們的婆娘，你們一定要謹記我下麵說的話。”
“現在沒有接種牛痘疫苗的人，全部去劉大夫那裏接種。”
“在搬運屍體時，要做好防護，嚴格穿好縣衙發放的衣服，麵紗，要由專人在周圍撒上生石灰。”
“搬運完屍體後，一定要將穿的衣服盡數銷毀，這幾天，你們不能離開三裏村，以防將天花帶進清河縣。”
“吃飯的時候，每個人之間保持著安全距離，不能聚集在一起。”
“......”
唐宇講了很多東西，直到腦子再也想不出措施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最後，他說道：“我會讓人將這些東西寫道木板上，每天早上起床，都會在村中心找人讀一遍，如果有違反規定的，打完棍子後，直接清出衙門。如果在這個期間你們沒有違反規定，結束後，你們可以回衙門領取賞錢，知道了嗎？”
“知道了。”這群衙役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大壯，你留在這裏監督他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哎哎哎，姑爺，老爺說讓你在這裏操辦”
“那他說讓我留在這裏嗎？”
“好像是沒有......”大壯撓著腦袋仔細回憶道。
當他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經找不到唐宇的蹤影了。
一刻鍾後，清河縣的一家客棧內，唐宇拿著一些小吃敲響了一間房門。
小雅此時正坐在桌子前寫著什麽，聽到敲門聲，她疑惑的放下了手中的筆。
走到門口，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誰呀？”
“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雅打開房門，看見手中提著小吃的唐宇站在門口。
她急忙將唐宇迎進了房間。
唐宇將手中的小吃放在桌子上，雙目微沉，表情嚴肅的說道：“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小雅看見唐宇這幅表情，似乎猜想到了什麽，她麵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嗚嗚嗚。”唐宇見此，隻好再次抱住了小雅，進行一番心裏安慰。
縣衙處，趙德明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卷宗。
之所以他沒有親自前往三裏村，是因為刺史給他安排了任務。
昨天，有一名罪犯出現在清河縣附近，需要他這個縣令協助調查。
這個罪犯名叫邵飛，他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隻不過是把戶部侍郎家的祖墳給刨了......
而大幽對待盜墓者懲罰態度不是很嚴厲，諸發塚者，加役流；已開棺槨者，絞；發而未徹者，徒三年。
就是一旦發現了此人有盜墓行為，就要加派勞役並且流放；如果這些盜墓者打開了死者的棺槨，就直接判處絞刑；如果隻是盜竊墓中財寶，沒有動棺槨，隻是判處流放三年。
邵飛隻是看不慣戶部郎中貪汙，於是提前踩點，將他家的祖墳刨開，他沒有動裏麵的財物，也沒有打開裏麵的棺槨，隻是將墓地拋開後，坐在墓穴旁邊大罵那名戶部郎中，對著他的老祖宗說他生兒子沒屁y等等話語。
就這樣，邵飛成功獲刑三年，被流放到了東北蠻荒之地。
但！這邵飛也是一個人才，在被流放東北的路上，他竟然逃了出來，再次前往洛陽，將那戶部侍郎的祖墳又一次刨開，然後還是之前的操作，坐在祖墳旁就對著那戶部侍郎破口大罵。
可這一次，他沒有被抓住，而是一路躲避朝廷的追捕，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清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