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梅在飯店裏突遭非禮

第122章 主謀竟是市花亞軍盧曼

懷裏悄悄揣著愛情的甜蜜,青梅手上腳上腰上就非常有勁。

她似乎有無窮的精力,再忙再累都遊刃有餘。每當別的服務員喊胳膊腿兒酸的時候,她就對人家說,你歇一會兒吧,我多幹點就把你的活兒替出來了。話雖這麽說,但飯店服務員這種工作總是可丁可卯,人人都閑不住的。

由於青梅的勤奮,老板就對她產生了信任,不僅店內的活兒讓她領著幹,店外的活兒有時也交給她辦,比如買菜。

但凡飯店買菜都是老板自己幹的,要麽就交給老板的自己人幹,因為菜價的彈性大,裏麵學問多,油水也多。比如同樣是西紅柿,這個攤賣一塊二,那個攤賣一塊三,看起來一斤隻差一毛錢,但天天買就是一個大數。你買一塊二回去報一塊三,那個大數你就賺了。可見老板讓青梅買菜,那是對她多大的信任,如果沒把她當成自己人,那至少也把她看成自己人了。

然而青梅非常清楚,老板就是老板,她永遠都不可能把服務員當成自己人的。青梅就在賣菜的時候,多了一些精細,她盡量挑那些價格合適成色又好的菜,然後又盯著秤星以防短斤少兩。回去報賬的時候,一是一二是二,從不打埋伏,她甚至把每個攤位一樣的菜不一樣的價格都報出來,然後再說她買的是哪個攤位的菜。老板非常滿意,說她幹了這麽多年,還從沒遇到過溝溝壑壑這麽清楚的服務員。

說歸說,遇到事情就不一樣了。

遇到事情老板唯利是圖的嘴臉就暴露出來了。正如青梅想的那樣,老板永遠是老板,她從骨子裏都不可能把服務員當成自己人的。青梅遇到的這件事恰好就印證了這一點。

這是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那是一個晚餐時刻,川香園照樣門庭若市。客人一撥一撥的來,一撥一撥的走。青梅輕盈美麗的身影依舊在桌子與桌子之間閃動。

服務員,買單——!一個留著小胡子穿著藍製服的中年男人吆喝道。

來啦——!青梅應了一聲,抬腿就去給小胡子結賬。菜錢、酒錢、麵錢一報,總共多少一報,小胡子就掏了一張百元麵值的“紅板”給青梅,青梅轉身準備去吧台給他找零時,他趁機就在青梅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青梅立刻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樣定住了。她把身子慢慢轉過來,兩束目光像兩把錐子一樣刺向小胡子,非常嚴肅地說:給我道歉!

小胡子笑了笑,不以為然的說,那你就不用找零了,剩下的錢歸你,就算給你道歉了。

青梅仍然很嚴肅:我不要你的錢,就要你道歉!

跟小胡子一塊兒來的一個留著平頭的男人說,嗬,反了你了!給錢都不要,那你要什麽?要拳頭啊!說著,一拳就掄了過來——

這一拳沒有把青梅掄上。拳頭掄過來的時候,文娘也恰好到了,文娘一把就擋開了小平頭的拳頭。

文娘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就迅速把零錢找給小胡子說,原來是這麽個事啊,小事,小事一樁嘛!賈科長,你走吧,這邊我來處理。文娘給小胡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離開。小胡子就將一把零錢塞給青梅說,給,小費!差不多就行了,在歌廳摸一把小姐才多少錢?別給臉不要。

青梅非常驚訝也非常傷心,一個男人隨便摸一個姑娘的屁股,文娘竟然說是一件小事。明明小胡子不對,她為什麽還向著小胡子而不向著我呢?青梅就把錢斷然塞回去說,我不是為了錢,我就要一個道歉。

聽到爭吵,旁邊桌子上的客人目光都投了過來。隨後,有人圍了上來。一位女客人對小胡子說,你就給人家小姑娘說聲對不起吧,說聲對不起你能掉二兩肉啊!一位男客人附和道:你有多大的麵子,道個歉就這麽難?

小胡子臉一下就變了,他說,嗬,較真啦?老子今天就不道歉,能把我怎樣?說完,抬腿就往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青梅追上去一把抓住小胡子的衣服:你不能走,你必須道歉!

文娘也跟了過來。

小胡子就對文娘狠狠地說,這樣死心眼的服務員,你還不點把她開了?不開了她把你的客人都得罪完了。

文娘就掰開青梅的手,讓小胡子走,小胡子撣了撣衣服,一甩手揚長而去。

青梅就跑到衛生間,埋頭嚶嚶的哭起來。她肩一聳一聳的,非常傷心的樣子。文娘跟到衛生間,聲音很重的說,別哭了!你少了什麽嗎,竟那樣傷心?青梅抬起頭很憤怒的盯著文娘,她發現文娘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麵目是那樣的猙獰可怕。

問娘又說,他摸的是你後麵,又沒摸你前麵,你大驚小怪什麽?

青梅忍無可忍了,就咬牙切齒的說,一個姑娘是隨便讓人摸的嗎?誰家沒有姐妹啊?

文娘說,人家是賈科長。

青梅說,我不管他是真科長還是假科長,我的身子就不能讓他碰。

文娘說,你不知道,當初我這川香園生意多淡,後來是賈科長不停的帶人來把我生意轟起來的。

青梅說,那是兩碼事,他摸我與你們當初有什麽關係?

文娘說,與你沒關係,與我有關係,你在我店裏幹,也就與你有關係了。

正說著,文娘的手機響了。一接,是賈科長打來的。文娘在電話裏哼兒哈兒的陪著笑,然後又不停地說好好好,表情乖得跟孫子一樣。

掛了電話,文娘臉上的笑一絲兒都沒有了。文娘對青梅說,看,你把賈科長惹下了吧!他饒不了你,他要讓你走人。他說要麽你走人,要麽他就再不到川香園吃飯了。

青梅心裏一下就軟了。一提“走人”青梅就硬不起來了。可是分明是姓賈的不對,怎麽能說是我青梅把人家惹下了呢?這世界真是顛倒了。青梅就辯道,他不到川香園還有別人嘛,那麽多人就缺他一個?

文娘說,你錯了,也許那麽多客人都不重要就他一個人重要。你知道嗎,我的執照都是在他手裏辦的。他說了,你要不走人,明年執照年檢他都不給簽字。

青梅無言以對。她知道,開飯店是要辦執照的,但她不知道執照要年檢要審驗,要是年檢過不去,那不飯店就開不成了嗎?

青梅這才知道問題有多嚴重。

原來是別人的錯誤,現在果真全成了她的錯誤了。青梅終於明白文娘為什麽突然對她那麽凶狠,而對姓賈的那麽低三下四。青梅的眼淚又下來了。她的臉膛似有兩條閃亮的蚯蚓蠕動著往下爬,爬過嘴角,爬過下頜,叭叭的掉到瓷磚上,濺起一朵一朵水花。

文娘遞給青梅一張餐巾紙,語氣緩了一下說,青梅啊,你說我舍得你嗎?舍不得!你那麽能幹,模樣又俊,抓把灰還比土熱呢,我能忍心趕你走嗎?但市場不相信眼淚,川香園不相信眼淚,我得考慮我的生意,再怎麽舍不得也得忍痛割愛呀!有人說“世界上就兩種人,一種是氣死別人的人,一種是被別人氣死的人,你不做氣死別人的人,你就得做被別人氣死的人。”這句話說得多深刻呀,其實這也是生活的法則。人有時也不能一根筋,生存的奧妙就在於要學會水的柔軟性格,遇到山阻擋的時候,不硬衝,繞著過,過去了就是平原。你怎麽不想想,賈科長為什麽不摸別人單摸你呢?那證明你長得漂亮,有魅力,你的魅力和漂亮讓人家不由自主的就想碰你一下。這就要我們學會反向思維,你要想到這一點,也就坦然了。你也可以笑嘻嘻的刺他兩句嘛:先生,你看,我的年齡跟你妹妹差不多吧,你連你妹妹都敢**,還不該剁手?!人家占了手上的便宜,你占了嘴上的便宜,笑一笑就過去了。可現在這個局麵,已經沒法收拾了。賈科長不饒你,賈科長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明天就走,我給你多發一個月的工資,算是我對不起你了……

停了停,文娘又問,你還有啥要求嗎?

青梅勾了頭,哭得淚人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