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便勝卻人間無數六

金風玉露,便勝卻人間無數(六)

春琇除了受西琅慕差遣,平日裏伺候我更衣洗漱,大多數時間我是瞧不見她的,也懶得琢磨她去忙些什麽,她的心思一向多,花樣也多,總能令我們耳目一新。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大約一個多月,在綿綿細雨之月,我和西琅慕之間維持著相敬如賓。

西琅玦再沒來過長陽宮,也未有什麽關於他的消息,隻偶爾到春熙宮請安時碰到過幾次,也隻是匆匆一瞥,我便急急逃開,未有隻言片語。

大多數時,他都穿著靛青的衣裳,似乎比之前老成了許多。

這廂正約莫著準備我的生辰,那廂便傳了消息來,說是西慕靖病了,臥床不起。太醫令說,不過是感染了風寒,但陛下平日裏睡眠便不好,不思茶飯,如今這一病,倒是牽引了不少病根,數病齊發,這才倒下。

西琅慕聽聞之後,便立刻趕去子衿殿。

子衿殿位於朝莞殿後身,不過是一處較小的地方,但西慕靖常常宿在那兒,早朝也方便的多。

彼時我正在沐浴,得知消息已經過了大半日了。

春琇說各位公子都急急趕去了子衿殿,就連爹爹和李酉都進宮了,恐要在宮裏待幾日了。算算日子,再有五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西慕靖的病來的急,也來的蹊蹺。

西慕靖病後第三日,皇後急召我們往春熙宮一敘,通傳的急,春琇正好不在身旁,我便帶著素兒,乘轎加急趕到了春熙宮。

李思嫆比我早到,見我到了,笑的隱晦,本是坐著卻立刻起身朝安容道:“母後,良妹妹來遲了,定有她的緣由,還請母後不要責怪。”

我一怔,腳下的步子也緩下來。

我這才剛進屋,半句話不曾說,她倒替我搶了先。

此時屋中已經坐滿了,不乏有熟悉的麵孔。李未沫是挨著自個兒的姐姐李思嫆坐的,右一側除先前見過的婉妃,其餘兩位皆是陌生。

左側倒數第二位正是寰玉夫人,她今日一身淺色繡梨衣,清新之感頗為動人,叫人不覺得將目光傾向於她。

“這太子良娣也忒不懂禮了,還叫太子妃替著請罪!”那頭婉妃語氣不善,瞪了我一眼,隨即瞥了頭去瞧安容,憤憤道:“皇後娘娘,您也太慣著她了!”

我眼皮一顫,實在覺得好笑,卻又是安之若素的模樣。

且不說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叫李思嫆搶了先,若說皇後慣著我,這可算是皇城的第一笑話。我無時無刻不記著,那日在春熙宮所遭受的屈辱和毒害。

李思嫆微微一笑,見安容神情淡然,便回了座。

我上前一迎拜倒,行了大禮,叩首兩次,便自個兒起身緩緩道:“皇後娘娘,昨夜我身子不爽,睡的遲了些。今日姑姑來通傳時,我方才從榻上起來,所以來晚了,請皇後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