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戲玩家需為雙人搭檔2

三小時後,房子內的門鎖應聲開啟,左牧便帶著簡便裝備離開別墅。

他的“巢”的後方是懸崖,前麵則是一條白色小徑,直直通往茂密的樹林。

樹林裏一片漆黑,很適合藏匿行蹤,但他不是什麽求生專家,進去根本找死。

就在他想著要怎麽繞過樹林的時候,手表再次傳出聲音。

“左牧先生,恭喜您成為玩家。現在我將通知您第一道關卡的內容。”

“找個搭檔對吧。”他事前的功課做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布魯提醒。

“是的,這是每個玩家都需要優先完成的任務,順利達成後才會成為正式玩家,您可以當成是一種資格測驗。”

“嘖,真麻煩。”左牧大剌剌地坐在地上,甚至打開零食開始吃了起來。

“奇怪?左牧先生,您不行動嗎?”

“我已經把你們的遊戲規則了解透澈,所以很清楚──就算不主動,『搭檔』也會自動來找我。”左牧勾起嘴角,自信滿滿。

最初的關卡,第一個搭檔,是要陪玩家走完遊戲全程的生命共同體,而且限定是犯下刑責的罪犯。

這對玩家來說是風險係數極高的保命措施,當然犯罪者也一樣,他們必須找到玩家,並成為對方的搭檔後,才能正式參與遊戲。

但這並不表示成為搭檔的罪犯不會對玩家“出手”,畢竟這座島上沒有真正萬無一失的規定,想活下去,隻能依靠自己。

話才剛說完,黑壓壓的樹林裏就猛然跳出一名戴著防毒麵具的男人,他手持短刀,發瘋似地朝左牧衝過來。

他看了一眼男人脖子上的項圈後,反應極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正麵壓倒在地。

對方發出一聲悶哼,彎曲膝蓋,重擊左牧的背部。

左牧一時不穩跌坐在地,而對方則趁這個機會撿起地上的短刀,再次朝他刺了過來。

“搞什麽,結果抽到下下簽嗎⋯⋯”男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左牧根本來不及閃躲,他眼睜睜看著刀子逼近,咬緊下唇,準備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下一秒,一名穿著灰白連身工作服的男人從旁邊冒了出來,反握軍用短刀,輕而易舉地劃開對方的喉嚨,一擊斃命。

腥紅的鮮血噴灑滿地,攻擊左牧的人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顫抖。

左牧冷冷地看著他死去,仍不時心有餘悸地喘息著。

他抬起眼,上下打量這名出手救了他的男人。

視線掃過他脖子上的頸圈後,左牧忍不住勾起嘴角。

“喂,布魯,這家夥是重刑犯嗎?”

“是的。”

“那就決定是你了。”對方明顯被左牧的發言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來。

他也帶著防毒麵具,麵具兩側卻有兩條垂下的“耳朵”,與他的穿著打扮搭配在一起,簡直像隻巨型的兔子。

透過左半邊破碎的鏡片,兩人視線相交。

那是一隻清澈而湛藍的眼瞳,一下子就蠱惑了左牧的心。

左牧不由自主地瞪大雙眼,直直盯著他看。

但這隻“兔子”很快就移開視線,低著頭沒說話,看起來有點沮喪。

甚至能從他的左眼,看出他內心的不安與擔憂。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小兔子。”左牧站起身,對於地上冰冷的屍體一點興趣也沒有,彷佛已經習慣死亡。

他瞥過男人脖子上被割開的傷口,以及項圈那閃爍幾次便消失的光芒,垂下眼睛。

戴著防毒麵具的白衣男人也站起身,指了指旁邊。

“是要我跟你過去嗎?”

男人點頭。

左牧歎口氣:“好,帶路吧。”他確定這個男人對他並沒有敵意,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正是玩家可以選擇的遊戲搭檔。

他的項圈並沒有發光,表示還沒有跟其他玩家組隊,而剛才那個人,應該是其他玩家派來攻擊他這個新手的。

要不是這隻兔子的話,他恐怕還沒開始就已經要結束遊戲了。

“離開『巢』之後,兩個小時內不能再回去,所以剛才要不是你幫我,我早就死了。”男人頻頻回頭看著他,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動作,也沒響應他的發言。

左牧跟著男人來到樹林旁的一處山洞口,進去後發現這裏就是他生活的地方。

堆積的木柴、捕獲的獵物、由樹枝石頭做成的武器,這簡直就是原始人的生活。

“待遇還真是天差地遠啊。”遊戲規定玩家必須和居住在島嶼上的罪犯成為搭檔,他原本以為對方的待遇至少跟在監獄裏差不多,沒想到會如此淒慘。

這根本就是讓他們在外麵自生自滅。

“原來如此,這樣你們才會甘願成為玩家的棋子,比起離開,更要擔心自己如何生存下去。”雖說隻要玩家獲勝的話,罪犯也能撤除罪名,得到自由,但如果在這之前就不幸身亡的話,根本無須談論勝敗。

男人點點頭,然後用削得不是很好看的木碗,盛了點水給他喝。

左牧嚇了一跳,眨眼盯著那碗水,裏麵甚至還能看到漂浮的木屑。

他起先有點猶豫,最後仍接了過來,一口灌下。

那雙眼睛看到他這麽做之後,稍微變得溫柔了一些。

“你不久前曾經跑到我的房子那裏偷看我吧?”男人高大的身體微微彎了下來,看樣子是被他說中了。

“我還以為是野生動物,沒想到居然是人。”幾次對話後,他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項圈。

男人驚嚇地揮開他的手,卻又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沮喪與後悔。

“痛死了,你力氣還真大。”見狀,男人顯得十分慌張,他卻沒有開口道歉,而是把左牧的手抓過去,兩指扣在他的掌心上,看起來有點像是人在下跪的動作。

這畫麵,讓左牧忍不住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這什麽?我的天啊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哈哈哈哈!”見他如此大笑,男人反而更加困惑。

不知道該怎麽做的他,又把左牧的手抓過去碰觸自己脖子上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