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禍水東引
沒過多久，玄夜就聽到柴房方向傳來隱約的躁動。
來了！
玄夜精神一震，他示意鐵錘超幸運和柳妙妙趕緊藏起來。
“是我們被發現了？”鐵錘驚訝道，“糟糕，不會被抓吧！”
聽他這樣一說，柳妙妙也明顯慌張起來。
“噓！”玄夜示意二人靜音。
他豎起耳朵靜靜聽著來人動靜。
左一、中二、右四……這三個包廂沒有腳步聲靠近，也沒有小廝或者侍女借著送酒菜的機會，暗中打量。
那就是這三個地方了。
玄夜在剛才路過這些地方的時候，就暗自留心。
這三個包廂分明有人聲，可是青樓的人卻不去查看，要麽就是客人來頭極大，要麽就是長期包房的熟客。
現在，隻要想辦法逼出這三個包廂的客人，看看就知道了。
“鐵錘，幹活了！”玄夜說道。
“好的大佬！大佬有什麽吩咐！”鐵錘超幸運的立刻回答道。
“現在輪到你上場了！”玄夜微笑著給鐵錘出了一個損招。
“這三個包廂，我推測應該是長期包場的客人。要麽你就掀開瓦片看看人，告訴我客人的長相特征，要麽你就直接放把火下去，等裏麵的人出來，我幫你辨認。”
“你的任務提示裏，如果確定大鑄造師就在青樓的話，這三個包廂，三選一，錯不了。”
鐵錘的眼珠子咕嚕嚕一直轉，就在玄夜以為他會選擇迂回一點的辦法，沒想到他直接舉起了暴力的手，喊道：“放火！”
說完，就將房間裏的空餘蠟燭全部搜羅走了。
二人的談話，並未避諱著柳妙妙。
柳妙妙看著鐵錘超幸運跑遠的身影，對著玄夜遲疑開口：“大佬恩公，您是要找一位大鑄造師？是隱居在我們天妙城的那位嗎？”
“嗯。”玄夜說。
“可是，大鑄造師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傳聞他和自己的妻子伉儷情深……”柳妙妙問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怎麽知道，最痛苦的背叛，往往來自身邊最緊密人的致命一擊。”玄夜對柳妙妙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柳妙妙呼吸一窒。
“奇哥不會的……”她喃喃自語，像是給自己打氣。
“我並不是在慫恿你懷疑奇哥。”玄夜又喝了一口酒。
“我隻是很好奇，你一個堂堂城主之女，怎麽會去貧民窟那種地方，又是怎麽認識住在貧民窟裏的奇哥呢？”玄夜問道。
“奇哥是鐵匠鋪的學徒。”柳妙妙低頭答道。
“娘親一直想要找到隱居在此的大鑄造師，我……我想幫娘親。”柳妙妙說。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各個鐵匠鋪打聽手藝高超的鑄造師，奇哥就是。”
“他……雖然是個學徒，可是卻經常能鍛造一些出其不意的小東西。”
“開始我以為他背後有什麽高明的老師，後來發現並不是……”
“有一次，我在來找他的路上，被壞人調戲。”
“是奇哥救了我，為此，他還受了很重的傷。我……我早就喜歡奇哥了，要不是……要不是娘親逼我成親，我是絕對不會和奇哥約好私奔的！”
說著說著，柳妙妙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所以，奇哥的鑄造手藝不錯？”玄夜敏銳地從柳妙妙一堆碎碎念中抓住了重點。
事情，應該不會那麽巧吧？玄夜想。
“是的，但是我問過奇哥，他還有沒有其他師父，或者認識什麽高人。奇哥說沒有。他不會騙我的。”柳妙妙強調。
玄夜笑笑，不說話。
紅袖招的消費高，想要維持這麽高的消費水準，大鑄造師必定要有特殊的掙錢來源。
不然，為什麽世界之大，不傳大鑄造師在其他城市，偏偏是這個天妙城呢？
很快，三個包廂都熱鬧起來。
先是一個包廂傳來女人的尖叫，原來是房間進了好幾隻老鼠。
玄夜看著氣急敗壞跑出來客人，唔，手指粗而短，腳步虛浮，不是。
另一個包廂則是鬧起了蟑螂，聽說裏麵的蟑螂居然還會飛，當場飛到客人的酒杯裏，把客人嚇得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玄夜在忙忙碌碌飛速奔走的小廝間隙中，準確瞄到了暈倒客人的手指，光滑無繭。
看來也不是。
玄夜不禁對剩下的包廂有了期待。
隻是鐵錘一下子鬧出這麽多花樣，又是這麽大動靜，有腦子的都知道這是有人鬧事。
該死，放一把火多爽快！
玄夜這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魔尊大人這樣邪性的。
玄夜心中一動，突然想起自己好久不用的技能——金玉良言。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八成把握，大鑄造師就藏在剩下的包廂中，但是此刻，玄夜準備再給這個猜測加入雙保險。
他在心中默默發動了技能。
不知什麽時候，剩下那一間包廂也傳來陣陣青煙。
鐵錘成功點燃了包廂裏裝飾用的垂幔。
一個揮舞著折扇的中年男子漫步而出。
和周圍驚惶失措的人相比，他顯得格外閑庭信步。
手中的折扇搖得不慌不忙，他甚至帶著微笑，四處打量。
果然是他！
玄夜早就注意到了此人拿著折扇的手。
握著折扇手，哪怕隻是虛虛一個半拳，也顯得格外用力。此外，手指關節處，還有許多淡而淺的疤痕，大拇指處，盡管戴著一個白玉扳指，仍然能看見一個新愈合的嫩紅色的傷疤。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玄夜。
他揮舞著折扇，與玄夜遙望相對，卻故意提氣在青樓中大聲發問：“不知這位閣下，大張旗鼓地又是放火又是丟老鼠，有何貴幹？”
關鍵時刻，玄夜絕不承認！
他也故作不解：“閣下這是何意？我一直好端端呆在包廂之中，如今隻是開門湊個熱鬧。”
“再說，這樓中有何人，是如此了不得的大人物，值得宵小如此大費周章？”
玄夜將皮球踢回給那個中年男子，意思是，你是大人物嗎？是的話就承認，我們還能好好聊天。
中年男子的大聲發問，本就隻是禍水東引，方便自己脫身，此刻，老鴇已經憤怒地瞪大了眼睛，衝到了玄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