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從天而降的美名
第八章，從天而降的美名
還沒進到前廳，李麗質就聽到房玄齡的聲音遠遠傳來，急忙加快了步伐。
“…以前怎麽就沒見你這麽清高？嗯？難道是當了駙馬就飄了，以為你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啦？想判刑就判刑，想株連誰救株連誰。怎麽，這大唐朝難道不是李姓當家？什麽時候輪到你胡言亂語了？”
房玄齡看著跪在下麵的房俊，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往知道你胡鬧慣了，沒想到竟然能到這種地步！”
坐在一旁的房夫人遞上一盞茶。
“老爺，您先消消氣，聽聽兒子怎麽說嘛！”
“說什麽說，啊？這還不都怨你，平常溺愛他、嬌慣他，你看看，眼下出了這麽大的事，你要我怎麽解決？”
此刻房俊心裏的一萬頭正在瘋狂奔跑著。
自己在外麵好好裝X的時候，可沒想到在家中還有一個老爹等著他呢。這不，前腳剛進家門，後腳就被仆人領到了前廳。進來一句話還沒說，就被房玄齡勒令跪下一頓責罵，甚至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算了，怎麽說都是自己的爹，還是忍了吧！
李麗質一進門就對上了房夫人那急切的目光，同時鬆一口氣的還有房俊。
“父親，母親。”李麗質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已經大概了解發生什麽事情了。
“長公主來了，坐。”房玄齡的氣顯然還沒消，但麵對李麗質，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雖然李麗質是他的兒媳，更是大唐的長公主，身份尊貴，哪裏是一般婦人可比的。
李麗質沒有坐，而是盈盈一拜。
“父親，麗質相信夫君這麽做定有深意，還望父親不要責怪，聽聽夫君怎麽說。”
房玄齡無語凝噎，隻得吹胡子瞪眼的看向房俊。“你說。”
房俊這才緩了一口氣，“爹，您教誨的是，兒子今天此舉確實魯莽了。”聽到這話，房玄齡的臉色多少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悅地說。
“你知道就好，事情已經鬧到這一步，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兒子自有打算，還望爹爹能答應兒子一個請求。”
“你說。”
“若是明天朝堂上有人彈劾兒子，還請爹您和彈劾之人站在一起，共同彈劾，並要求天子徹查此事。”
…
“真的嗎？”
“千真萬確，當時我就在長安衙門外聽審呢！我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官老爺。”
“我家男人身上最硬的地方就是他的嘴，想讓他承認自己犯錯了，比登天還難！”
“是啊，是啊。我還以為這個房縣令和其他人一樣呢，沒想到，他不僅立刻承認了錯誤，還簽字畫押了罪折。”
“你說，這麽好的人不會真的要被砍頭吧？”
“哎，希望老天有眼，千萬不要讓房大人有事…”
這一整天，長安城的街頭巷尾全都在討論發生在長安衙門裏的事，房俊的名字也被傳頌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房玄齡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乘上了前往皇宮的轎子。他擔心的一夜未合眼，要不是礙於李麗質的麵子，他非得把房俊這個不孝子吊在廳前狠狠抽十鞭子。
昨夜在軟榻上未能安眠，如今在這顛簸的轎子裏，倒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老爺，您到了。”
直到轎外一聲呼喚才將他驚醒。房玄齡走出轎子，下人上前為他整理起了衣衫。
不遠處，有三兩同僚結伴而行，房玄齡接過木牌抱在胸前，快步追了上去。
“鍾兄，曹兄。”走在前麵的是中書令鍾萬忠和內閣大臣曹君百，房玄齡先開口喚了一聲。
二人聽到聲音，回頭向房玄齡拱手。
“房丞相。”
房玄齡與鍾萬忠乃師出同門，關係匪淺，而鍾萬忠的女兒剛與曹君百的兒子結為連理，房玄齡自然對曹君百是放心的。
“房丞相眼下烏青，想必昨夜沒有安枕啊。” 曹君百看著房玄齡眼下的烏青，關心的詢問道。
“哎，老夫不像你有個好兒子啊！我家這個混小子，這麽大了還讓父母操心。”房玄齡言不由衷的說。
“房兄說的可是昨日長安府衙之事？”鍾萬忠接過話頭。
昨天發生在長安府衙的事情鬧得滿城皆知，他自然也聽說了。
“不瞞你說，正是此事。”
“那我到覺得，房兄也不必太擔心。”
“此話怎講？”
“房縣令雖隻是五品官，也畢竟有駙馬的身份在的。再說，此事頗有蹊蹺，我們不是還有調查的時間嗎？”
“嗯…雖然老夫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要看陛下怎麽決定。”提到李世民時，房玄齡拱了拱手，表示尊敬。
有句老話說得好，自古多疑帝王家。
李世民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這李麗質可是李世民最喜愛的女兒，想必為了長公主，也不會過於苛責房俊的。想到這裏，房玄齡也算是送了一口氣。
…
“衝兒，如今風向於房俊多有偏頗，你確定還要這麽做嗎？”
長孫無忌看著滿臉義憤填膺的長孫衝問道。
今日一早，下人就來回稟，經過昨天一夜的發酵，房俊在長安縣衙裏的舉動竟然被那些平民們美化成了功德代表，不僅如此，他們早先散步的那些關於房俊以前做過的荒唐事，居然沒人相信了。
“爹，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長孫衝也是滿心憤懣，這輿論走向怎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了呢？
“沒關係，爹，我手裏拿著房俊親筆書寫的認證書，還有他的認罪畫押，我就不信即使這樣，皇上還能偏袒他！”
“可是，兒啊！你這樣做的話，就算能扳倒房俊，可也是打了陛下的臉啊！這房俊可是陛下親自為長公主挑選的駙馬。”
“那也是因為房俊欺瞞了陛下，如果在陛下許配公主之前知道他是這樣頑劣的人，定不會講公主下嫁於他。”
看著長孫無忌心事重重的樣子，長孫衝又補充道。
“放心吧，爹，兒子已經聯係好朝臣共同彈劾房俊，以確保此事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