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匈奴的舞蹈
第018章 匈奴的舞蹈
一個人一年的時間裏會有什麽樣的變化。
一個人兩年的時間會有什麽變化。
那麽,一個人一年半的時間呢。
這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段。
欲晚想到兩年前的現在。
那個時候,她正在籌備和三哥的婚禮,喜服是改了一遍遍也不覺得滿意,喜帖也是重新設計了好幾遍才過關。
她滿心歡喜,雖然每天都為了婚禮的事情操心操到很晚才睡,但是,她很滿足,簡直是甘之如飴。
三哥性子淡,永遠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素來喜歡著玄色衣服。
她以為像這樣的瑣事,他斷不會參與的,可那段時間裏他卻經常來宋府幫忙,每次跟他一起忙的時候,欲晚仿佛都能看到他們金光閃閃的未來。
她還記得那段時間三哥說過的唯一一句讓她覺得可以拋下所有跟他走的話。
“有你,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了這句話,就算他最後逃婚了她也選擇了原諒。
他走後,她也一下子成長了很多,再加上這兩年來遇到的各種人事,欲晚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是把今生該經過的事都經曆完了一樣。
相遇,分別。
相識,訣別。
相愛,離別。
相熟,永別。
所以,看到眼前的人時,欲晚心裏好像有種失而複得的感受。
好友久別重逢,是不是該有個熱烈的擁抱?
欲晚輕笑著伸手朝崔慕青的肩膀一拳打過去,“慕青,別來無恙呀?”
她一直以為那個時候他會因為救他們而遇害。
但又想到,憑借他的能力,應該是沒有那麽容易就被抓到把柄。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如今會在宮裏以這樣玩樂的形式見麵。
“你,是怎麽來的?”
欲晚又想到今天的宴會,頓時明白過來,“所以,你是和成王一起回來的?”
崔慕青含笑著點頭。
欲晚有好多的問題想問,可是崔慕青卻笑著先開口問道,“來的路上就聽說陳國皇帝最近從民間認了一位長樂公主,卻沒想到會是欲晚你。”
欲晚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和皇上約定好了,所以建康城的人都以為她是上輩子修夠了福才有現在的這個榮耀,大家也都在紛紛猜測她能進宮的原因。
其一是,宋欲晚便是陳國的花木蘭,英勇殺敵,潛伏在周**隊裏,為這場戰爭的勝利提供了很多重要的情報,所以,一回來後皇上就當眾拉起和衛黎將軍一同謝恩的她,不日後就賜她進宮,封為長樂公主,和衛黎將軍喜結連理。
這個還能稍微有些理由,但是下一個欲晚就一些頭痛了。
其二呢,又聽傳言說,是因為當時她在被搶婚的時候,表現的很有氣節,然後又跳了幾隻美輪美奐的舞蹈,惹的皇上都知道了,那段時間宮裏還流傳著在白紗巾上寫詩傳情的盛況,再加上她又精通美容術,很得宮裏的娘娘的喜歡,所以就封為公主作為標杆。
欲晚扶額感歎,要是隨便跳隻舞蹈就能入宮,那皇上認的女兒都能從長樂宮排到她宋府了。
欲晚嗬嗬的幹笑兩聲,恰好這個時候看到喜鵲衝她急匆匆的跑過來。
“公主,皇上剛才問起你來呢,趕緊回去吧。”
“理由你都不會編了麽?”欲晚正想和崔慕青好好敘敘舊,數落不懂她的喜鵲。
喜鵲委屈道,“公主,我是按你的交代說的呀,可是你去那坐了一會就走了,連東西都沒有動過,皇上都不相信你吃壞了肚子。”
“那你應該說我在長樂宮裏吃壞了呀。”欲晚歎氣。
“可是公主你每天吃什麽皇上都一清二楚,這個不好說呀。”喜鵲依舊無辜。
欲晚按著太陽穴看向身邊的崔慕青,“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約你小聚。”
跟著喜鵲一同回去,剛坐下,皇上就又幽幽的開口,“看個表演都不老實。”
欲晚低著頭不說話,皇上又接著接著說道,“連撒個謊都撒不出新的花樣。”
欲晚心中抹淚,親爹呀,你都知道我在撒謊了,我現在都回來了你還要當麵揭穿,果真連每天一起吃飯的情分都不顧了呢。
就在欲晚端茶往嘴裏送的時候,卻瞟到對麵又多出了一個人,是崔慕青。
欲晚向他吐了吐舌頭。
這時皇上放過她對著周國的那些使者開口道,“多謝諸位護送孤的弟弟安全回國,孤十分的感動,更是十分的感激,可是,要不是我們送上魯山城,貴國可能不會那麽輕易的把我弟弟送來吧。”
這其中的緣由,欲晚多少能夠猜到一二,自古人質要被送回遠國,那都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不可能單單憑借幾句話就能達成一致,所以,父皇以一座城池換一個弟弟,也是情理之中。
崔慕青旁邊的一個寬臉的人,想必就是杜杲了,他溫和的點頭回道,“對我們周國來說,成王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對陳皇來說,他卻是你的親弟弟,是陳國的王爺,我恐怕他的價值不會隻是一個城池而已。”
接著依舊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我們周朝一向和親族和睦相處,推己及人地講求忠恕之道,上遵太祖之遺旨,下思永遠和好人信義,因此才把安成王送回南方。現在您卻說是用尋常的土地換回了骨肉至親,這點杜某可不同意。”
欲晚細細的大量著說話的這個人,長的很普通,但是眼神中有一種剛毅淩厲的光芒,一看就是個精明人,也怪不得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欲晚轉頭看向她父皇。
他一直點頭聽著對方的話,等對方說完了後才裂開嘴大笑起來,“使者某見怪,孤也是開個玩笑罷了。”
欲晚默默擦汗,這個場麵您也能開出這 麽不莊嚴的玩笑來,果真是拿政事當家事看了麽。
陳皇不知何時又轉頭看向欲晚來,細細看來一小會後又看向周國的那幾個人介紹笑著介紹道,“小女長樂閑來無事也學過一些北國的民族舞蹈,若是諸位不嫌棄,就讓小女為大家舞蹈一曲吧,當做對諸位的歡迎。”
以杜杲為首的幾人紛紛點頭,崔慕青看著欲晚笑意更甚。
明明就是在好好的觀看舞姬曼妙的舞蹈,怎麽又突然扯到了她的身上。
欲晚呐呐開口,“父皇。”
陳皇笑的隨和大度,“別害羞嘛,長樂。”
知道也躲不過去,欲晚半晌才僵硬的開口,“我是說今日已晚,不如明日罷,我也好好準備,不然怠慢了使者也算是失禮了。”
陳皇笑的慈祥,笑的和善,點點頭對杜杲一眾說道,“長樂明日為大家送上表演,諸位見諒。”
欲晚真真是不想坐下去了。
回到長樂宮,欲晚還抓著腦袋想著明天的事。
“公主,要不然,你就表演你那年端午節的那個舞蹈吧。”喜鵲在一旁出主意。
欲晚趕緊搖頭,那是飽含著她心血還有情義的舞蹈,隻跳一次也就足了,再跳,就爛了,況且,最後和衛黎舞劍的那一段才是精彩之處,沒了衛黎,還拿什麽心情去跳。
想到最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而明日就是表演的期限,欲晚不由的頭痛起來。
她真不知道她這個父皇到底要搞什麽鬼。。
“公主,以前寧苑姐姐不是經常教你一些舞蹈嗎,我記得我也一起跳過的,人多的話說不定能好看壯觀一些。”
欲晚正在打哈欠,聽到喜鵲這個提議,猛然想起了以前的種種,頓時計上心來。
第二天的宴請就在禦花園,雖然不比昨天的人多,但也是十分的隆重。
從開場舞就能看出對這幫使者的重視。
兩年不曾跳過舞,又才給她一天的準備時間,她可不是什麽所謂的神人,那自然得找一些外援。
以前跳舞都是她獨自一人,這次不一樣,她帶了十多個人一塊跳這個舞蹈。
她跳舞的時候鍾愛穿紅色的衣服。
這個顏色總是能給人熱情活力,好像就可以掩飾內心裏所有的不安和緊張。
欲晚的頭上掛了一圈類似鈴鐺的金屬製品,這次她沒有手掛鈴鐺,而是拿著手鼓,邊跳邊拍。
又因為有樂師的配合,這個多人舞蹈十分的帶動場麵。
不過才學了寧苑姐的一些皮毛而已,但是對她而言,已經是足夠了。
寧苑姐是從周國來的,那麽這隻舞蹈應該能引起杜杲這一行人的共鳴吧。
所以舞蹈結束後,欲晚特意用寧苑姐教的方式給看表演的眾人行了一個禮,意思是歡迎你們來陳國。
欲晚得意的聽著在唱歌所有人的鼓掌聲,也委實難為她了,這麽多年來,除了笛子會吹幾首,舞會跳幾隻外,便沒有什麽能拿的出手的項目了。
陳皇拍手鼓掌道,“長樂,你倒是會瞞著父皇,這麽好的舞蹈竟然連父皇都不曾見過。”
欲晚聞言起身,笑盈盈道,“父皇謬讚了。”
杜杲眯著眼神打量著欲晚,欲晚感受到那別樣的目光,皺眉看過去,隻見他意味不明的開口向陳皇說道,“陳皇的小公主可真是喜好遊山玩水,連匈奴國都曾去過麽?”
匈奴?
欲晚壓著一顆心露出無害的笑容道,“杜使者真會開玩笑,欲晚從小便在建康,不曾出過遠門。”
陳皇也招呼欲晚回到位置上坐下,才又開口道,“建康城一直繁華昌盛,也多的是一些外地人來,長樂從小在民間長大,自然是懂的多一些的。”
杜杲點頭恍然大悟,隨又賠禮道,“我們周國和匈奴離的近,有些往來,也曾見過和公主一樣的舞蹈,不小心便是看錯了罷。”
欲晚幹巴巴的問道,“聽聞貴國的祖先是鮮卑族人,想必也很會一些民族情調的舞蹈吧,不知道和剛才長樂的那一曲比起來有沒有差別?”
這一下是崔慕青回答的。
“鮮卑族和匈奴雖然同是發源於烏山一帶,但卻是不同的分支,各自的民族文化也不盡相同,況且,周國自祖先孝文帝改革後,其他的風俗習慣包括舞蹈裏也帶著些中原人的風格,而匈奴一直在西北一帶,保留著原始的秉性,這點不似相同。”
崔慕青解釋的十分明白,欲晚幹笑兩聲才道,“那欲晚改天便和諸位學習學習貴過舞蹈了,也算是兩國之間的友好往來。”
陳皇在一旁點頭同意。
可欲晚卻有了些許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