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下工廠
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好好喝水了。”
老婆婆的目光看向遠方，陷入了回憶之中。
“全世界的核武器爆炸，把我們星球上90％的水源都汙染了。人喝了被汙染的水，頭就會慢慢的腐爛，變成行屍走肉。”
林子凡點了點頭，老婆婆說的頭腐爛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在外麵的那些士兵。
“動物喝了受汙染的水也會變得巨大無比，成為猛獸。我們這些幸存的人，隻好藏到地下。”
”地下水資源畢竟有限啊，慢慢的，我們隻需要一點水就能維持生命。”
“地上出現的那些怪物，把我們當成了獵物一樣。一旦我們身體裏有太多的水，他們就能聞到我們身上的氣味。”
林子凡撓了撓幹巴巴的臉，這屋子裏的空氣異常的幹燥，林子凡的臉上都撓掉了一層皮。
老婆婆把耳朵放在土壁上，仔細的聽了半天，對著林子凡說：“我們這些人生活在地下時間長了，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小夥子，他們已經走了，跟我們出來吧。”
跟在老婆婆和趙敏的後麵，林子凡又爬出了土室，回到了先前掉進來的那個土洞中。
無頭士兵搜尋了一會兒，已經離開。
趙敏拿著一些幹草和土，把無頭士兵戳到漏洞一一補上。
離開了最裏麵的土室，林子凡感覺臉上舒服了些。
“老婆婆，剛才那個土室裏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東西？為什麽我一進去感覺渾身的水分都快被抽幹了？”
林子凡不敢摸自己的臉，因為一說話，嘴角的裂口扯著都疼。
“那是我們最後可以隱藏的地方，裏麵放滿了幹燥石。”
林子凡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撿起了地上的一顆小石子，這是趙敏剛才為了救他往他頭上扣石灰時，掉落在這裏的。
“這個就是幹燥石？”
小小的石頭，就像有生命力一樣。
捏在兩個手指之間，林子凡感覺石頭上長了無數張小嘴，想要拚命的鑽進自己的身體裏，吸幹自己身體裏的水分。
他趕忙把石頭又扔回了地上。
“這是個寶貝，每家每戶隻分了一點，這是我們對付怪物最後的防線。”
趙敏補完土壁上的漏洞，拿起旁邊的小盆，蹲在地上，和老婆婆一起把幹燥石又撿了回了盆裏。
“那些怪物除了怕幹燥石，還怕什麽？”
林子凡也蹲了下來，用指甲輕輕地捏起幹燥石，幫著一起扔進盆裏。
雖然盡量讓手指上的肉少接觸幹燥石，可是指尖還是像被火烤一樣疼。
“他們怕水，怕大自然裏最純淨的水。最純淨的水潑在他們身上，就像身上被潑硫酸一樣。”
老婆婆眼神中的激動一閃而過，最後換成了黯然無光。
“可是我們這裏已經十年沒下雨了，地下的水越來越少，不光不能對付那些怪物，恐怕我們連喝的水也沒有多少了。”
看著老婆婆和趙敏紅了眼眶，林子凡也不免替她們感到悲傷。
林子凡決定留下來幫助這對母女做點什麽，雖然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在這裏呆了兩日，林子凡沒有地方去，這母女倆也沒有打算驅趕他。
雖然多出一個人會增加一倍暴露的風險，但同為人，雖是不同星球，但也同病相憐。
這一日，林子凡坐在洞口，看著皎潔的月亮。
上天沒有對這些可憐的幸存者趕盡殺絕，每天留給他們一個小時安全出行的時間。
隻有這一個小時，世界是靜止的，天上沒有紙片人，地上沒有無頭士兵。
張敏扒完個洞，去土室裏拿了一個鐵盒子，還有幾張彩色的紙。
這紙已經皺皺巴巴，被揉搓的不成樣子。
趙敏生怕把紙弄壞，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了懷裏。
“你剛才放在懷裏的是什麽東西？是這裏的錢嗎？”
透過皎潔的月亮，林子凡看著這個隻露一雙眼睛的姑娘問道。
“這是餅幹券，首領發給我們的。我們隻有拿著餅幹券，才能到地下工廠去換些餅幹回來。”
趙敏一邊說，一邊爬出土洞，走到了對麵。
她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必須趕在怪物重新出現前，換回餅幹來。
林子凡在土洞裏呆了兩天，憋的難受，也從土洞中擠出去，走在了趙敏的旁邊。
“好家夥，原來你們還在搞計劃經濟。不過你們不用錢嗎？”
“錢？”
趙敏歪著腦袋思索了半天。
“我小的時候紙幣用的很少，大家都用手機支付。可是核戰爭毀了這一切，所有的信號塔毀了，所有的基站毀了。所有的造紙廠毀了，什麽都沒有了。”
林子凡明白了趙敏的意思，既然造紙廠毀了，紙就成了稀缺的物品，難怪趙敏那麽小心翼翼的保存著那幾張餅幹券。
這裏雖然是荒野，可是草也受了核輻射的影響，矮矮的貼著樹皮，好像不敢長出來一樣。
“你們一直吃餅幹，那哪能受得了？你們為什麽不挖點野菜草根來吃？”
這地上的草雖然矮，但長的也不少。
林子凡揪了一片草葉，捏在手裏。
他似乎不用等趙敏給他答案了。
草葉的汁水沾在林子凡的手上，林子凡的手背上起了一個豆大的水泡。
兩人快步行走，在半公裏遠的山腳下，趙敏蹲下，敲了敲地上的一塊兒**的石板。
石板被一個男人打開，這男人也和趙敏一樣，全身包裹著灰色，隻露一雙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林子凡，問道：“你是哪個洞裏的？為啥身上沒穿我們這裏的衣服？”
林子凡剛要回答，趙敏搶先他一步替他答話了。
“哥，他是我一個親戚家的弟弟，跑了好幾十裏才跑到這裏，衣服都爛了。”
男人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你是來拿餅幹的吧，跟我進來吧。”
這石室在山裏麵，往下走，還有一些石頭做的樓梯。
石室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機器。
機器隆隆作響，好在山體厚，外麵聽不見。
一塊兒一塊兒手掌大的餅幹，在傳送帶上不停的傳到了前麵工人的手裏。
林子凡怕這裏的空氣也像刀子般，謹慎的吸了吸鼻子。
可是空氣中除了泥巴味兒，一點餅幹的甜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