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魁

包小天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說兩個人行動安全一些,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單獨行動了。

不過,他還是學著金翎的樣子,從後腰扯下一塊布擋住臉,也選了一家賭坊走進去。

剛進門,就被裏麵嘈雜的聲音震的耳朵發癢!

這家賭坊不大,可大部分人玩的都是牌九。

包小天鑽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玩牌九的四方桌,正打算離開。

可剛走到門邊,背後就被人拉住了。

“怎麽著,來了又不玩,是來踩點是吧?”

包小天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就發現攔住自己的人,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

他的體型龐大,和包小天弱小的身材比起來,簡直就是老虎和貓咪的反差!

“不是,我就是來找朋友的,發現他不在這裏,這不打算換一個地兒去找找看……”

“你要走可以,把罩子放下來,我得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這附近的人。”

這名壯漢滿身酒氣,一邊說,一邊扯下了包小天用以遮擋麵容的布條。

或許覺得麵生,這人上下看了一眼,又狠狠推了一下包小天,直接將他推出了賭坊的門簾。

“滾滾滾,沒錢來這種地方找什麽樂子,下次再見到你小爺就不客氣了!”

那人罵罵咧咧的返回到賭坊,獨留包小天在風中淩亂!

奶奶的,這世道這麽亂?

他不服氣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來發泄心頭怒火,一回頭,發現金翎也從賭坊出來了,準備去往另一家。

這一刻包小天眼疾手快,直接跟了上去。

打著哈哈說道:“還是兩人一起吧,我看這裏亂的很,你一個女流之輩,容易受人欺負。”

金翎沒有說話,彎腰進了另一家賭坊。

就這樣,兩人把這附近幾條街的賭坊都轉遍了,還是沒有找到用來賭牌九的四方桌。

可惡的是,這些賭坊更習慣用那種大圓盤的桌子聚賭,小桌子一般都不常見。

“難道不是賭坊的桌子?可除了賭坊之外,還有什麽地方會玩牌九呢?”

包小天一邊走,一邊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覺,就和金翎落下了兩個人的身位。

包小天正想喊她,金翎自己就停下了腳步。

“除了賭坊,花船上其實也會玩牌九。”

金翎眉頭緊鎖,似乎想到了什麽,快速的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而包小天實在是跑不動了,見附近有一個驛站,連忙租了一輛馬匹,又循著金翎離開的方向追去。

不得不說,金翎的腳程\真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居然已經跑出了快兩裏地了!

包小天騎著馬在她旁邊停下,金翎也不客氣,將懷裏的工具箱攬在身後,熟練的翻身上馬。

“你是女兒身,花船也上不去,跑這麽快作甚?”

包小天從背後扶著她,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

可金翎語氣有些緊張的回道:“難道你沒有意識到嗎?如果那張桌子真是從花船上拿下來的,那麽第一命案現場,就是發生在花船上。”

包小天愣怔了一下,順著她的思路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劉蝶花當時也在花船上?”

除非推翻先前的已知線索,不然劉蝶花這部分的信息就會出現一個巨大的漏洞。

她不是風塵女子,而是黃花大閨女,她不可能出現在花船才對。

更奇怪的是,就算她想上花船,那裏尋花問柳的價格也不是她一個佃農出身的小姑娘負擔的起的……

所有線索看似嚴絲合縫,但總不能串聯起來!

這說明,所有線索之間還有被遺漏的部分,這起命案的真相不僅僅是牽扯到了權貴,恐怕,還涉及到了不少的辛密!

兩人騎著馬沿著西涼河一路往花船遊河的地方跟去,越往那邊走,路上的行人也跟著多了起來。

到達西涼河河堤時,有兩處最為壯觀的橋梁橫跨在河道兩邊,橋上布滿了燈籠等一係列裝飾物,並且上麵擠滿了人。

“花船來了。”金翎皺著眉頭提醒了一句。

不得不說,兩人到達的時間還真是湊巧,剛到河邊,就看到花船準備靠岸,而且方向還正是在他們這一頭。

橋頭上的行人變得異常激動,有些人甚至拿著燈籠揮舞。

包小天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先下馬,然後又將金翎扶了下來,兩人走近河岸,這時候已經能聽到旁人的談話聲了。

“哇,這可是汴梁最受歡迎的花魁,今日居然有人願意花高價訂下花船,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船不是馬上就靠過來了麽?待會兒等人上去了,自然是知道哪位世家公子了!”

眾人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包小天難以理解的是,就算對方是花魁,男人湊熱鬧就算了,怎麽河岸兩邊還有不少女粉絲啊?

甚至尖叫聲最大的就是姑娘家!

就在這個時候,金翎忽然悄悄拉了一下包小天的手,示意他往左邊的方向看去。

包小天不明所以的轉過頭,瞳孔頓時放大了!

萬奇!

禮部侍郎萬洪峰長子萬奇!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不止是他,秦月居然也在!

包小天的眼皮狂跳,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可這時候人潮卻歡呼雀躍,不停的衝著花船喊一個名字。

“魚幼夔!出來讓大家看看吧!”

“是啊,我們都還沒有見過異域風情的女子呢!”

眾人紛紛起哄,唯獨有兩人例外。

禮部侍郎之子萬奇,東京第一名狀秦月。

與此同時,花船靠岸。

船頭站出來一妙齡少女,朗聲道:“我們家姑娘說了,今晚上船的是萬公子,各位請回吧!”

包小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再看金翎,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魚幼夔又不是我中原人士,值得這些刁民如此追捧麽?”

嗯?

刁民?

包小天下意識轉過頭去看金翎,隻見她低著頭,手握拳頭,也不知道這怒火是哪來的。

不過包小天並不在意這些,而是金翎剛才的語氣,可不像一般尋常女子會說出來的話!

難不成,她的身份不止是仵作?

就在他愣神的當口,萬奇和秦月拜別,獨自一人登船了。

看著花船再次順著西涼河一路往下,包小天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今晚怕不是還要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