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九宗罪

不過,更令他好奇的,是這件案子涉及到的人都是平民,可調查卻屢屢受阻……

“你有沒有發現,這樁案子和劉蝶花的情況有些相似,都是情殺?”

包小天問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月也跟著點了點頭。

“沒錯,但是你抓錯重點了,你往後看,看死者的屍檢報告。”

包小天有些疑惑,但還是翻到了屍檢報告那一頁。

“死者秋菊,女性,三十歲,生前在樊樓賣藝為生……”

靠,樊樓!

包小天頓時來了興趣,繼續往下看。

“死者身中兩刀,一刀割破咽喉,另一刀紮中小腹,致死傷為咽喉處的傷口。凶器為扁平的利器,形狀類似於簪子。”

“除了兩處傷口之外,身體各處還有不同程度的外傷,且與舊傷重疊,初步判定為鞭打所留下的痕跡。”

“死者麵部扭曲,身前應當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下顎有移位,耳膜有撕裂情況……”

包小天一口氣看完,這份屍檢報告雖說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看完之後,隻覺得凶手過於殘忍,居然能對死者下如此狠手!

看完屍檢報告,包小天又翻到了最後一頁,這是案發現場的情況。

看著看著,包小天就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當時屋子裏還有第二個人?”

“沒錯,樊樓的老板娘說,這是她的姘頭,幾乎每晚都來,那晚這人是在半夜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名死者沒了生息。不過,他的供詞是,那晚喝醉了,沒有殺人能力,也沒有聽到房裏傳來任何動靜。”

這就是有意思的一點,同床共枕,卻不知道自己身旁的人被殺死了?

魚幼夔對這樁案子感興趣,或許是和她當初的作案手法差不多,隻是她的方式更為柔和。

萬奇是死於致幻之後,並沒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更有意思的是,這名在場的死者姘頭,現在還在汴梁,因為當時這個案子沒有結案,而死的又是樊樓女子,最後隻賠償了錢就了事。

不過,此人的身份還是在官府留了案底,這些年他一直找來證據翻供,當時那位府尹並沒有理睬他。

合著這件案子拖到現在還沒有結案,並非是懸案,而是嫌疑人不斷的翻供,才導致案子到目前為止還是擱置狀態的。

“這起案子的屍檢,是我做的。”

金翎站在門口,似乎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走了進來。

包小天疑惑的抬頭看她,反問道:“那你當時有驗過這些傷嗎?凶器有沒有找到?”

金翎隻是搖了搖頭:“這件案子比卷宗記載的要複雜許多,當時的樊樓,比現在的成色更加複雜,來往的人身份都極為特殊,還有一些外地的女子賣藝,所以,當時調查的時候,遇到了很多的阻力。”

她一邊說,一邊將卷宗接了過來,又看了一眼嫌疑人的肖像,解釋道:“他叫吳宗柏,是一名畫家,聽說,原來是京都那邊人士,後來到了汴梁,一直都是靠賣畫為生。”

“有錢就去樊樓,錢花完了,就繼續出來賣畫。”

包小天沉思道:“他跟秋菊的關係很好嗎?”

“很好,那天報官的時候,他也在場,並且我們做口供的時候,即使是在大牢裏麵,他表現得也和凶手不太一樣。也正是因為和秋菊的關係好,又是樊樓的老主顧,所以老板娘才沒有計較這件事,隻是讓他賠了點錢就完事了。”

“不過,因為卷入命案,他後來的畫也賣不出去了。”

說到這裏,金翎表現的有些可惜。

包小天皺緊眉頭,有些奇怪的問道:“那他後來翻供的時候,案件是因為什麽受阻的?”

這個話題有些深,金翎也搖了搖頭。

“我隻是一名仵作,當時的情況也不太清楚,而且,那個時候我才剛來衙門,和當時的府尹並不熟,案件也沒有經過我的手。”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又自顧自的解釋道:“不過,這個案子始終都是有一個蹊蹺的地方,那就是秋菊的身份,她原先是一名財主家中的小妾,後來不知道怎麽被趕出來了,就靠樊樓賣藝為生,身世有些淒慘。”

“按理來說,她應該是不會得罪什麽人的,可死的又極為蹊蹺。”

“根據現場的供詞,所有人對吳宗柏的看法都很正麵,說他對秋菊一直很好,平時還會給她買首飾之類的,再者說,吳宗柏斯斯文文的,平時連雞都不敢宰,讓他殺人也不太可能。”

這件案子疑點重重,現在即使要重新審理,還得把當時的線索重新梳理一下。

這一點包小天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他並不在意這一點。

“吳宗柏現在住哪裏?”包小天問道。

金翎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從你上任之後,這些卷宗也一直都是在封存的狀態,他沒有擊鼓鳴冤,我們也不可能派人跟著他,不過他一定是留在汴梁的,隻是需要調查。”

包小天看了金翎和秦月一眼,笑道:“行,那咱們就辦這個案子!”

翌日,金翎和秦月調查吳宗柏的下落,因為他居無定所,所以找起來的話要比較困難一些。

而包小天則是前往樊樓,好在有老相識在這裏,調查倒也順風順水。

李師師原本看到包小天很開心,以為他是特意來找自己的,聽到是來調查兩年前秋菊命案,頓時有些失落。

不過,她還是將那天發生的事情都回顧了一遍。

“秋菊很有姿色,當時雖然已經二十八,可是保養的很好,每天來找她的人很多,可她有一個規矩,就隻是唱曲,從不留男人過夜。”

“吳宗柏是最特別的一個人,因為秋菊賞識他的畫,偶爾有了閑錢,還會出錢買上一幅,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夫妻的相處模式。”

“命案發生的當晚,吳宗柏曾叫人送了筆墨進房,說是要畫秋菊的畫像,可是那天秋菊不知道怎麽的,似乎心情不好,並沒有同意他這個請求,為此,兩人好像發生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