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魚幼夔留下的線索

“行了,都把自己的兵馬安頓好,不要大批量在城內晃悠,以免引得民眾恐慌,自己看哪裏有空缺就主動填補上。”

在軍中,身為領兵填補空缺是他們的家常便飯,不算難事。

等他們走後,包小天看向那位原驍騎營的副統領,有些無奈的問道:“這些調查結果有驗證過嗎?”

司文斌收回思緒,皺著眉頭回道:“時間太短,還來不及驗證,不過,是最大程度上能推理出來的結果了。”

卷宗裏的調查結果並不複雜,甚至司文斌還刻意說的簡單了一些。

城內重新做了一次人口普查,前兩天刺客的行動當中,並沒有造成百姓傷亡。

而在檢驗刺客屍首的過程當中,司文斌也發現了一個細節,他們臉上的刺青是青衣衛,而青衣衛是一個極其特別的組織。

用司文斌自己的話來說,這是大宋情報網的特別行動人員,和一般密探不同,他們隻負責傳遞情報,並且連帶執行對敵軍的暗殺行動,是集刺探情報和暗殺為一體的特殊組織。

之所以要在臉上刺青,是為了便於同僚核驗,因為身體各處都有可能因為戰鬥損傷,唯獨臉上沒有命門,即使任務失敗,刺青也不會出現損壞的情況。

在司文斌的調查卷宗當中,還有一個極有意思的點,青衣衛並不隸屬於朝廷直接任命管轄,至於背後掌舵者是誰,沒有人知道。

或許是羽翼豐滿的四大金剛,也有可能是六部之中的任何一部,又或者,是朝廷中的其它黨派。

包小天將所有的信息都串聯了起來,刺客是青衣衛人員,而萬洪峰的親衛,同樣是青衣衛人員,他一個禮部侍郎,能調動朝廷的秘密組織?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小的一個兵部,早被萬洪峰一鍋端了!

嘶……

包小天忽然想到了魚幼夔,她被萬洪峰當成誘餌放了出去,而她又是敵國的密探……

萬洪峰啊萬洪峰,你特娘的居然在演我啊!

包小天懊悔不已,連忙穩住心神,不被此事所影響。

他先將護城河的暗洞說了出來,司文斌聽完,隻淡淡的回了一句。

“如果大人的猜測合理,萬洪峰帶來的親衛就是青衣衛,那他和青衣衛的關係一定不簡單。可你對青衣衛要有一個清楚的認知,他們隻忠於朝廷,以萬侍郎的能耐,不可能調動這個特殊組織。”

“再者,大人您走進了一個誤區,那個暗洞既然是刺客晝伏夜出的通道,那麽,即使萬侍郎沒有上岸,刺客還是會出現,這個結果不會發生任何更改。”

“現在我們麵臨到的最大問題,就是青衣衛到底是不是刺客……”

包小天很是認同司文斌的觀點,這一點才是最關鍵的。

如果青衣衛是刺客,那毫無疑問,要殺他的人是朝廷,不管是不是當今天子,都和忠於朝廷的黨派有關,換句話說,這個組織一定是屬於皇帝一脈的黨羽。

以此作為依據,萬洪峰有青衣衛的保護,就意味著他是皇上那一派的人。

這裏再次出現了邏輯悖論,朝廷的正式任命書已經到達了汴梁,然後朝廷又要置他於死地,除非當今聖上腦袋秀逗又或者是精分,不然不可能做出這種騷操作。

“司統領,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青衣衛是假的?畢竟數量如此之多,很容易就被刺客混入其中。”

司文斌直接搖了搖頭。

“要做臉上的刺青簡單,可身份卻難做,比如青衣衛每次出任務的人數是一致的,他們各自的編號都不一樣,任務無論完成或是失敗,情報網都會迅速給出反饋,少一人就少一人,可如果多出一個人,直接就能被鎖定身份。”

這倒是……

人家一個搞情報的組織,不可能連確認己方身份的手段都沒有。

包小天陷入了迷茫之中,現在萬洪峰沒有消息,秦月也不知去向,在汴梁唯一能了解萬洪峰的人都不在,這個方向很難再找出有用的線索。

“司統領,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此事不著急,等城內徹底穩定下來了再抽絲剝繭的理清脈絡。”

司文斌輕輕點了點頭,在離開前,忽然又猶豫著問道:“大人,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李師師的樊樓女子?”

包小天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笑道:“是的,怎麽,你認識她?”

“不是,我們的人在核對樊樓信息的時候,這位姑娘托我給您轉達一句話,說那位花魁,留給了您一樣東西。”

魚幼夔?

包小天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此事還有回轉的餘地!”

司文斌不明所以,可他的話轉達完畢了,也不做久留,直接離開營帳。

包小天也騎上馬了,往樊樓奔去。

魚幼夔是個聰明人,或許她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真正能幫助她的人,不是金遼兩國的人,而是他……

所以,她留下的東西一定和最近一連串的事情有關,不管能發揮出多大的效用,包小天也隻能先去樊樓看看。

由於最近都不太平,樊樓早都關門大吉了,沒有官府的批文,他們是不可能重新開業的。

包小天輕車熟路的敲開別院大門,李師師的貼身婢女將她引到樓上。

在進香房前,包小天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即才推開房門。

李師師坐在椅子上,臉色微微有些憔悴,見包小天進來了,立馬迎了上來。

“大人……”

包小天熟稔的摟著腰,順便走到窗戶邊上,一把將窗口拉上。

李師師衝著侍女使了個眼色,後者很有眼力見的離開房間,順手將門帶上了。

“那個東西是什麽?”

包小天摟著她坐下,聞著女人特有的芳香,他的心思也逐漸鎮定下來。

“是一個盒子,我還未打開過。不過魚姑娘說了,她還不能離開汴梁。”

也就是說,她還在城裏?

包小天愣了一下,隨即收回思緒,問道:“盒子呢?”

李師師起身走向床邊,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正中間刻了一串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