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燈下黑
包小天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沒想到一樁命案還能扯到背後那麽多的事！
“大人，有一隊人馬撤回來了！”
忽然，外麵響起了一個士兵的通傳聲，包小天趕忙跑了出去。
回來的是十人小分隊，臉上和身上都已經被雨水淋濕了，而且身上還都帶著血跡。
說明他們剛剛才死裏逃生，和刺客搏殺了一番。
“你們是哪處望樓的？”
“大人，我們是西北那邊的，望樓的信號現在就是誘餌，他們在第一處望樓點起了橙色信號煙，然後吸引我們過去，再用同樣的方式守株待兔！”
“南麵損失最大，現在舒領兵還在那邊死守，我們回來，就是把消息帶回來！”
南麵？
包小天眼神閃爍了一下，南麵是靠近護城河的地方，現在那邊損失最為慘重，而是是最先失守的地方，那就意味著自己的猜測已經可以成立了！
那些刺客即使不是躲在橋梁或者是溝渠中，也是躲在了水下！
“南麵現在還剩下多少兵力？”
“不到三十餘人，我們這一隊退出來的時候，還去北麵望樓增援，原先是有十五人，現在隻有十人！”
這名小分隊的隊長雖然情緒激動，可頭腦冷靜的很，瞬間把形勢都說了一通。
包小天意識到，今晚算是刺客的總攻，因為他們占據著天時地利，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他看向師爺問道：“我們接下來的增援什麽時辰到？”
“傍晚最後一次傳進城的消息，是在午夜過後，現在大約還有一個多時辰。”
“把消息傳給守城的士兵，城內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確保到時候四個城門還能安全打開，讓增援兵馬進城！”
師爺點了點頭，剛想找一個人去傳令，卻發現那名小分隊的隊長又主動站了出來。
“大人，我去吧，現在騎馬不是最好的選擇，會成為一個活靶子，我以前經曆過巷戰，知道怎麽躲避那些刺客的追蹤！”
守城士兵是單獨的兵馬，並不算在他手下兵馬的總和當中。
這是後備力量，也是一座城最重要的一個部門，除非城內的混亂已經到了不可遏製的地步，守城士兵才會放棄自己的職責，幫忙清理戰場。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包小天無法確定城外的情況，萬一那些人手一調走，城門就成了一個突破口，到時候整座城都會陷入一個巨大的險境當中。
“好，那就你去！”
他略微拱了拱手，穿了一件蓑衣，直接從後牆翻了出去。
包小天知道，現在傳信的隻能單兵作戰，否則目標過大，很容易引起對方的警覺，可越是這樣，他的心裏就越發的不踏實。
舒秋星帶來的精兵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下一批增援兵馬還得等一個時辰，他能堅持住嗎？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金翎已經穿戴好了裝備，隨即便準備出門。
包小天一把拉住了她。
“你想要幹什麽？你的傷都還沒好，這一動，小心傷口又撕裂了！”
金翎看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樣冷淡的聲音回道：“望樓得奪回來，這不是你說的嗎？”
包小天皺著眉頭回道：“我會派別的分隊去做，你留在這裏。”
金翎還想要反駁，可舒秋星留下來的精兵個個都很勇武，紛紛站了出來。
“大人，這麵的望樓就交給我了，隻要有一個小隊在下麵接應，我會傳出信號的！”
“大人，我可以去東麵的望樓，那邊有七座，我下午的時候恰好在那邊巡邏，對那邊的環境很熟悉，我去更合適一些……”
……
包小天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拿下望樓後，把黃色信號煙傳遞出去，這樣守城士兵才知道哪個地方安全，也知道讓城外的兵馬先去支援哪一邊。”
“是！”
眾人齊聲回應了一聲，便各自帶著自己的分隊出去了。
一時間，官府裏麵的人手又隻剩下可憐的十幾人了。
這裏麵大部分都是汴梁人士，也是前晚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
剛才包小天點名的時候，有意繞開這些人，也是因為這個意思。
“大人，外麵沒有動靜了，是不是那些刺客見官府拿不下，去別的地方了？”
包小天搖了搖頭。
“不，他看到我們有士兵出去，恐怕先去解決他們了，隻是這樣也好，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總有一麵是能恢複正常的。”
這個決定尤為危險，可包小天現在必須要這麽做。
如果沒有新的信號發出，舒秋星即使從南麵突圍，也無法確認城中的局勢，恐怕會一直走彎路！
“剩下的人繼續守著這裏，注意望樓的信號，兩次黃色信號之後，我們便直接轉移！”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目標太顯眼。
包小天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以及衙門裏還有不少的案件卷宗，心裏總是有些不得勁。
可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些資料？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北麵的其中一座望樓終於發出了黃色的信號，並且向各個望樓傳遞。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第二次黃色信號的時候，那邊卻再也沒了動靜。
包小天咬著牙，心裏已經猜出了結果。
看來現在就算是拿回了望樓，也守不住！
除非是集結兵力，一個個望樓的清過去。
可現在街上的情況還不知道，萬一巷子裏麵有伏擊，就是被人甕中捉鱉的下場！
該怎麽辦？
包小天眉頭緊鎖，忽然靈光一閃，他看向金翎。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金翎似乎也想到了，反問道：“燈下黑？”
包小天露出苦笑，輕輕點頭。
……
舒秋星提著已經卷刃的大刀靠在望樓上方休息，剛剛北麵傳來的信號他已經注意到了，不過他發出的信號卻再也沒有回應過。
這說明那邊的望樓已經不可能再有力量搶回來了。
他摸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刀傷，咧著嘴笑了一下。
下麵分批站立著二十個人，正埋伏在街角各處。
隨處可聞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和口腔，舒秋星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衝著下麵喊道：“兄弟們，敢不敢在城裏逛一圈？”
天上伴隨著一聲響雷落下，那些他親手帶來的精兵揮舞著手上的大刀，呼喊聲響徹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