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趙構終於想起自己有媽了
包小天靜靜聽完他們各自的陳詞，聽罷便敏感的將話音裏聽出來的疑問，對王老爺問道：
“你說那丫頭墜井的第一時間，你們就有人過去了？”
“是啊，府上的幾個小廝和丫鬟都過去了，”王老爺說道：
“後來咱們報官了，官府來了人，把那丫頭給吊了上來，已經沒氣了。”
“我兒子小時候發過高燒，所以這兒不太靈光，他基本上吃完晚飯就回房睡覺了，從小到大都這樣，認識我兒的都知道這事兒。”
包小天心裏有點冷，人總會從自我辯護的角度，去自證自己沒錯。
而這位大戶老爺的話，三言兩語就透露出了個關鍵——
死者墜井的第一時間就有人過去了。
明明可以救上來的，卻等到官府的人來了才吊上來？
正常人遇到緊急情況，出手相助的幾率雖然不高，但人多的情況下，本身及時獲救的幾率，可以達到百分百。
往人心險惡的方向去想——
或許可能，仆人本想救人，卻被主家攔住了？
若王家上下不是將人命視如草芥的冷毒人心，那麽，那丫鬟身上或許有她必須死的理由。
回過神來，這位王老爺雖然有著自私的人性，但目的是為了維護私利。
心腸的並不是將人命視如草芥的冷毒。
已經結案的案子，論律他無法再上門提審，隻能從有限的口供裏捕捉有用的線索。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丫鬟墜井前在做什麽？”包小天問道。
王老爺略頭疼般回想了一下：
“家宴需要下人來回忙碌，我估計那丫鬟應該是把我兒子送回房之後，又回來忙活家宴的事兒了。”
“端茶遞水之類的。”
“記不太清了。”
“我王家乃臨安城有頭有臉的大戶，家裏上百號人，我怎麽可能去注意一個小丫鬟。”
包小天冷笑一聲，略微提起嗓音說道：
“本官已經有初步判斷了，首先，根據你的陳述，你王家負有見死不救之罪，卻無人受到刑罰！”
“這一點足以說明臨安府的斷案者存在偏袒！”
“也足以使本案重新進入審查！”
話音一落，從後廚端出螺螄粉上給食客的趙構，條件反射似的說道：
“我《宋刑統》規定，告而不救助者，杖一百，聞而不救助者，減一等。”
“你們沒有受到處罰，也是違反我大宋刑統的。”
包小天回過頭來瞄了一眼趙構，這小子腦子確實聰明，還會活學活用了。
老嫗再次激動起來，她從包小天身上看到了翻案的希望，雙手緊攥住包小天的手，激動的說道：
“感謝青天大老爺為貧苦老嫗做主！”
王老爺整個臉都黑了。
“還有什麽好查的？真是煩死。”
“杖一百不是以賠償喪葬費抵消了嗎！”
“你這個臭婆娘，就是想訛錢！”
包小天決定問話先到此為止，去臨安府調閱案子的卷宗後，再根據更多蛛絲馬跡去還原真相。
老嫗的喊冤不一定是真的，訛錢也不一定是假的，他不能一開始就有任何偏袒。
“這樣吧，改日我找個時間去臨安府調閱卷宗。”
“你們五日後再來我的鋪子。”
老嫗連連激動的點頭，連番感謝後，便擦拭著眼淚先離開了。
王老爺則狠狠的瞪了包小天一眼，隨後才轉頭離開。
“就這樣就完了？”
食客不樂意了，還以為有好戲看呢。
“哎喲喂，官老爺能說出重審二字已經很不容易了，知足吧你們！”
“問題是這掌櫃的是不是官老爺，還沒能自證呢。”
“正常人誰去背什麽大宋刑統，看他把律法說的這麽熟，就算不是推官，估計大差不差是個司直？”
“算了算了，吃完飯還得開工。”
等食客漸漸吃飽散去後，趙構坐在櫃台後麵，手裏是主動捧起的要背的律條。
“哎……”
聽見趙構的長籲短歎，包小天一邊掃地，一邊回頭看了他一眼。
“包公，你是不是通金了？在金國有眼線？”
包小天沒應聲，隻是眼神勾著他。
“我不是審問你的意思，我是想知道……”趙構已經以為開封而苦惱了兩天：
“您怎麽知道開封會陷入危急的？”
“我聽說開封的北城門被攻陷了，父皇竟然親自去談判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京的動靜。”
“我快擔心死了。”
包小天回應的話音不冷不熱：
“擔心有什麽用，你現在能在臨安，而不是跟隨官家一起去金軍軍營，都算你命好了。”
“？？？”
趙構大驚：
“包公？您這是何意？”
“難道父皇不是一個人去談判的？帶那麽多親族一起做什麽？！”
包小天不想去談臭名昭著的趙佶的昏德決定。
沒錯，他根據為數不多的曆史知識，早就預判了趙佶會為了和談，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一大堆兒子兒女都帶去金營。
因為這是金國開出的和談條件。
為了和談，趙佶什麽條件都能答應，根本沒有任何武德可言。
純純的貪生怕死之徒。
那豬腦子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如此誠意滿滿的過去，換來的隻是金國無休止的淩辱。
尤其以女子最慘。
包小天隻恨自己不過是個文官，若是當初初來乍到就於地方起勢，成為地方叛宋勢力，坐擁一支武力彪悍的包家軍。
現在的自己可能連火銃都琢磨出來了。
一炮碎一顆趙氏皇族的狗頭，還有那群\奸佞的狗頭。
“包公！您怎麽想的……”趙構已經深切感受到了朝廷的小小動**，在民間就是巨大震**。
坊間百姓的茶餘飯後，無不人心惶惶。
他很不安的也跟著擔憂大宋可能會被金國破國而亡。
“我還能怎麽想，你趙家一群垃圾，垃圾，垃圾！”
“擔心無用，你要是想做些什麽，就老老實實經營鋪子賺錢。”
“等你家的禁軍逃到臨安時，讓你媽把你撿走。”
“阿娘……”趙構又開始擔心自己的生母韋氏：
“難道阿娘也？”
包小天不應聲，已然是一種默認。
趙構這下終於坐不住了，他蹭的站起身來：
“我要去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