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卑鄙者的陰謀
第二十三章 卑鄙者的陰謀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是蒙蒙亮的,腦袋還是疼的厲害,沒想到這一通牛飲勁頭那麽大。
伊蒂絲就躺在我身邊熟睡著,不知道她用的什麽方式,竟然在那麽小的床上和我保持著完美的零接觸,少女長長的睫毛不斷顫動著,上下起伏的胸口顯示著主人充沛的活力,她身上依然是那件寬鬆的睡衣,我不得不別過頭去,以免看到太多不該看的東西,會狂噴鼻血身亡。
不過很遺憾,完全沒有出現三流電視劇裏驚豔的一幕。
輕手輕腳摸下床,套好衣褲逃了出去,感覺像是剛非禮完良家女子的yín賊。好在此時還早,寢室走廊裏一片寂靜,沒有人出來,我心裏念著上天保佑,一邊向樓梯口走去。
不過我的好運值估計已經透支了,隻聽一聲讓人寒毛倒豎的“吱呀”聲,一顆披著亂糟糟褐sè頭發的腦袋從門框裏探了出來,剛好和我打了個照麵,一時間我甚至產生了是不是布洛尼婭的錯覺,但是很遺憾,頭發下麵的是一張秀麗但是很陌生的麵孔。
然後我看見她睡意朦朧的眼睛“啪嗒”一下打開了,然後以像恐怖小說裏描寫的一樣驚人的速度睜開………..不妙了!
“噓,拜托,千萬別說話。”
我趕緊壓低聲音哀求道,少女楞了一下很乖地點點頭。
“我就來打個醬油,沒事,你就當做夢好了。”
我亂七八糟地說完話,抬腿就溜,但是毛熊女生卻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小聲叫住了我。
“請問是東方教導團的成員嗎?”
“嗯,沒錯,怎麽了?”
“你們期末考的時間貌似快要到了,你還是早點趕到考場比較好。”
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所有睡意全部被打上了天,我當時的表情肯定非常jīng彩。
“喂,考試不是明天….等等,今天是幾號。”
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但是女生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十九號星期一。”
坑爹啊,我竟然睡了一整天!
“大恩大德永生難忘,後會有期!”
我一拱手,來不及和她多說,我直接在女生壓抑不住的尖叫聲中從三樓跳了下去,就地一個翻滾,顧不上腳疼的要死,直接就一蹬地衝出了寢室樓大門。
考場在哪裏我完全沒有印象,更鬱悶的是PCP也丟在寢室裏沒有帶出來,去取是來不及了,隻好寄希望於能拉個人問問看。
不過人倒黴之處就在於,有時候某些東西平時是無處不在,但是你真正需要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我當時麵對的就是這種情況,從女生住宿區一直衝到大門口,別說凶悍的大嬸們了,連狗也沒見著一條。
趕緊加湊巧,我剛好看到了正在路上挽著彼此的胳膊,小聲說著些什麽的**和布洛尼婭,我趕緊大呼小叫吸引他們的注意,兩個人扭過頭,臉上瞬間露出了呆滯,驚訝外加尷尬無比的表情,顯然沒想到我會從這裏登場。
我也來不及細想他們的表情由多少含義,直接問**考場在哪裏。
“我去,我還以為你知道呐,我剛剛還在問地址。”
**誇張地叫起來。
“你妹啊,你睡傻了,這都不知道。”
我氣急敗壞地大罵道。
“cāo,你幹嘛不說自己是什麽德xìng,老子也才剛醒過來,鬼知道…..等一下,難道你也睡了一整天。”
我僵硬地點點頭,我們兩個頓時啞口無言。
最後還是布洛尼婭及時打開PCP,找人問到了考場地址,我們兩個馬上飛簷走壁狂竄過去,並驚險地在考試資格被吊銷前一分鍾趕到了考場。緊張地找到各自的座位,掏出學員卡在卡槽上劃過,看到鑲嵌在桌麵上的液晶顯示器自行啟動,並顯示出自己的個人信息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相比同盟方麵要落後,但是條約還是盡可能做到了輸入的全觸摸化,隻需要滑動就能處理器就能自動識別出信息,比起累得滿頭大汗的手寫要輕鬆很多。
除此以外考場的內部結構和平時上課的教室也沒什麽區別,而且隻有一個考官坐在這個大教室的最上首,似乎無jīng打采地監考,非常能勾起人作弊的yù望。但是如果留心一下,就會發現密布考場的監控探頭和電波傳感器,能夠在第一時間逮住任何膽大妄為的家夥。
不過我從大學開始就屬於兩手空空進考場的實戰派,這些問題困擾不大。
可是那天我感覺狀態很不對勁。大腦像是生鏽的齒輪,運作地一圈比一圈艱難,甚至連最原始的加減乘除也要想半天,到最後甚至不斷發出“哢噠”一聲,斷線了,等我好不容易重啟起來的時候至少已經花去了五分鍾寶貴的時間。
我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大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打起jīng神開始答題。
電流導向,**壓強,衝程複位……..熟悉的題型一個個掠過我的視線,但是思維缺像是狡猾的黃鱔,不時從泥漿般的思維海中探頭探腦,在我伸手捕捉到它之前,又“吱溜”一下縮回了巢穴,幾乎讓人抓狂。
空調嗡嗡的運作聲讓人覺得很煩。
考生啪啪的答題聲也讓人覺得很煩。
很煩,巨煩,煩得恨不得找把槍來幹掉所有人再一槍斃了自己。
最後我幾乎是完全憑著自己的感覺在答題,大腦僵硬著在上麵“唰唰唰”地塗抹著數字和圖案,等我塗抹到最後一道題時,上麵突然傳來了毛熊考官冷冰冰的聲音。
“還有五分鍾交卷。”
我去你大爺的,怎麽那麽快!
我盯著最後一道可愛的線路繪製題,完全不知所措,那是我最清醒狀態下也要花二三十分鍾才能搞定的高難度題型,還不保證準確度。現在這種屎一樣的狀態和隻夠小便的時間到底讓我該怎麽做才好啊!
“好了,時間到。”
直到那道隻畫了幾筆的二十分大題在零點幾秒內消失在我眼前,屏幕上出現了請考生退場的字符,我才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人當時就像挨了十萬伏特大電療,傻呆呆地癱在座椅上不會動了,一個巨大的恐怖想法擠滿了我的腦海——這下可真的玩完了。
大家紛紛起身離開座位,我覺得肯定是自己心理yīn暗的原因,看大家的臉sè就像一群剛被召喚出來的僵屍,灰暗外加,死硬死硬的。
“陳老爹,等一下。”
學霸在背後叫著我的綽號,我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突然想到這家夥一直不是主動的人,平時都是我們找他谘詢問題,現在流程竟然倒了過來,不太尋常。所以我隻好強打起jīng神轉過來應話。
“jīng神狀態怎麽樣?”
“很爛,頭暈得要死,題都快讀不懂了........”
“我的感覺很好。”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歪鼻子,如果不是學霸一臉極度認真震懾住了我,直接就想動手揍他了。
“因為我前天晚上沒喝幾杯就回去了。”
“那恭喜,不用承受宿醉折磨了。”
我無jīng打彩地丟出一句,拎起背包就像遠離這個不停秀優越的家夥。
“宿醉?”學霸似乎一百年都不會變的認真眼神帶上了銳器的光芒,“你是說無論酒量好壞都至少昏睡了一天的宿醉?一直到現在都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宿醉?還是已經開始出現脫力症狀的宿醉?”
如同五雷轟頂,我感覺自己全身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等等,你的意思是......”
“你....不,應該說你們都被下藥了,就在前天晚上的酒會上。”
我幾乎跳起來。
“動機呐?”
學霸的推理無懈可擊,再加上仔細逆推時間軸,我在第一時間也默認了這個事實。可是這三個月大家同甘共苦,一起流過汗,流過血,上過戰場下過酒吧,在野豬鼻子底下打過滾,彼此感情極深,我實在無法想象有人會做下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那簡直是比被遣送回國,甚至是和阿呆一樣發瘋都還要恐怖和殘酷的事。
從懂事以來一直有個改不掉的缺點,那就是我的真實表情永遠都會顯露在臉上,所以學霸一眼就看出了我在想什麽。
“你應該想得到,那天陳部長給我們打的電話裏最後都加了一句話………..哦,抱歉,那個…..那天你沒在聽。”
“原話是‘隻要完成學業,你們將會是共和國機甲部隊的核心和第一代領導者’,就是這樣,你覺得這代表什麽意思?”
我清楚,當然很清楚,清楚到連我自己都感覺厭惡。
“我們以後至少都是能牛掰地坐在大禮堂或者高級會議室裏開會的貨sè。”
我咬著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就像是湊在排氣管前,狂吞下了一肚子汽車尾氣,又悶又惡心。
“喂,這麽說起來哥們你那天晚上早來早去,行蹤詭異,嫌疑也不小啊。”
我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打了個哈哈,按照邏輯推理來說,這是一個思維死角,我從頭到尾一直在聽學霸的推論,無形中就很容易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以外。
但是嘛……..
學霸伸出食指推了一下眼鏡,鏡片下露出一個霸氣橫溢的表情。
“扯淡,哥的智商降一半都能虐翻你們這些戰5渣渣。”
不愧是當年全係第一名,氣場就是不一樣。
“拜托,那幹嘛要和我說起這個,我也算是嫌疑人之一吧。”
“你說錯了一點,”學霸認真地看著我,隱藏在鏡片下的眼珠裏閃爍著奇特的光芒,“哪怕全世界人都可能對我們下黑手,但是唯獨你陳項不會。”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能回憶起當時心裏那種湧動,這世界上或許沒有比能被一個人完全信任更感動的事了。
但是無論如何,從那天起,教導團裏出現了裂痕。
閃閃發亮的將軍軍銜在某些人心目中擊敗了看上去不怎麽保值,也不怎麽保鮮的友情,讓我們的看戰友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血腥味。
但是無論如何,考試還是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