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青樓

青衣少女若有深意的看了蕭辰一眼道:

“王爺有所不知,貴國大將軍白祁,也收了我黔國的請柬!”

蕭辰一怔,隨後連忙擺擺手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有白祁大將軍在,招親這種好事兒,哪能落得到我蕭辰頭上?”

白祁在魏國如日中天,其聲勢影響更勝魏皇曹詢,蕭辰可不想得罪這麽一個煞星!

青衣少女笑了笑,似乎對蕭辰的反應並不意外,淡然的拱了拱手道:

“王爺大可以再多考慮考慮,我等就在王府等候王爺回信!”

六名女子悄然退下,空空****的大殿更顯空曠寂寥。

蕭辰手握請柬,隻覺得手中的冊子足有千萬斤重!

黔國那位女皇,可真是個才情卓絕,謀算無雙的絕世人兒啊。

先不說在這男尊女卑的世道,一個女子是如何能成為號令一方的皇帝的,就是這一次的招親之舉,也足以令天下震顫。

畢竟女皇附加了一個條件!

成為駙馬之人,將能得到黔國的傾囊相助。

沒人能拒絕這一步登天的機緣,自然有人紛紛響應。

能分封一方的王侯,又不是哪個都跟蕭辰一般不學無術。

誰手底下沒千兒萬把的虎狼之師,若是再加上黔國的臂助,那便是如虎添翼。

隻是這樣一來,坐在皇位上那些個主子可就不踏實了。

皇室讓王侯鎮守邊關,跟百姓養狗看家護院是一個道理。

但若是有一天,狗變成了老虎,睡在屋子裏頭的人可就該惴惴不安了。

大部分的狗都想當老虎,但這麽想的狗多了,主子就會以為是狗都想當老虎。

隻要逮住一個機會,主子就會把之前養的狗一鍋端全部打死,防患於未然。

隻可惜苦了蕭辰這隻真想當狗的主兒,平白掉入了這麽一個無端的深淵。

握著請柬,蕭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進退兩難!

背後的揚辰劍咯得蕭辰後背生疼,一如小時候自己重病時蕭鼎背著自己在園中散步時的感覺。

隻是那時候,外界的風霜雨雪,都被蕭鼎一肩抗了下來。

那張寬闊而厚實的脊梁,為蕭辰撐起了二十年的太平。

往後還有多久蕭辰不知道,但總的也要守住永安這一畝三分地不是?

大殿上忽然竄進來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朝著蕭辰壞笑著一拜道:

“王爺,事兒都辦妥了!”

之前還滿臉鬱結的蕭辰忽然喜笑顏開道:“這回是下藥還是打黑棍?”

吳良滿臉苦悶地道:“杜瑩瑩身旁那兩個侍衛太猛了,實力足足達到了三品,尋常手段不管用,我這是從府裏調了幾個二品的高手硬搶的。”

蕭辰點點頭,畢竟是永安太守的獨女,有兩個三品武者護衛,並不算稀奇。

“隻是她家裏人還是得捎個信去,就說這幾個月杜瑩瑩的起居生活,就由我蕭辰替他們照顧了。”

搶了人家的閨女不要經,要緊的是得讓人家安心。

誰家丟了一百多斤肉不著急?

吳良嘿嘿一笑道:“王爺放心,這事兒我一早就辦妥了!信兒已經送到了太守府上,那老太守一聽是王爺看上了自家閨女,高興得遙遙叩謝王恩呢!”

吳良的話向來都有水分,蕭辰不打算去深究,終歸把杜瑩瑩搶回了王府,這就是萬裏征途踏出了第一步。

再烈的鳥兒關在籠子裏,也早晚有馴服的一天。

自詡天下第二紈絝的蕭辰有的是耐心……

隻可惜信心滿滿的蕭辰第一夜竄進杜瑩瑩的房間,便被一陣暴打丟出了院子!

蕭辰對天起誓,他真的隻是想跟杜瑩瑩秉燭夜談!再無別的任何想法。

要不說杜瑩瑩的武藝沒白學,蕭大紈絝從進房門到被打出來,過程中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看著院子中狼狽不堪的蕭辰,吳良努力憋住笑道:

“王爺,出師不利?”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屁股,蕭辰失落的搖了搖頭,隨後挺直脊梁望著燈火通明的窗戶不服輸地道:

“杜瑩瑩,本王告訴你,要不是小爺在京都荒廢了十四年的武藝,今兒個小爺就能讓你下不來床!”

“咯吱!”

房門打開,杜瑩瑩冷著一張臉出現在房門口!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蕭辰頓時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再說話,仰頭裝作看星星的模樣。

杜瑩瑩怎麽也想不到,新任的永安王,居然能做出教唆手下把自己擄進府裏來的醃臢事。

再想想為永安城,為魏國鞠躬盡瘁的老王爺蕭鼎,杜瑩瑩對蕭辰更是越發的不屑和憎恨!

要不是擔心自己父親受到牽連,杜瑩瑩保管今兒個就能讓蕭辰走不出這道院門!

望著在院中的蕭辰,杜瑩瑩滿臉冷意地道:

“蕭辰,我勸你最好趕緊放了我,我乃朝廷命官,永安太守之女!你就不怕聖上因為此事降責於你嗎?”

要說這女人聰明呢,知道永安太守壓不住蕭辰,索性便把朝廷命官四個字放在了前頭。

蕭辰恬不知恥的搖了搖頭道:

“陛下日理萬機,哪裏管得過來這麽多小事,再者我想你父親也是個聰明人,若是不想日後因為這點事被我穿小鞋,定然要對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照我看,你還是乖乖待在這一方小院,我讓下人錦衣玉食的伺候著你,這不比你去風雲樓吃那粗茶淡飯強?”

杜瑩瑩恨恨的望著蕭辰,若是眼神能殺人,蕭辰此刻已然是千刀萬剮了。

情緒積攢許久,杜瑩瑩最終也隻是憋出了“無恥!”兩個字。

蕭辰嘿嘿一笑,領著同樣在壞笑的吳良走出了那座名為“金雀”的院落。

“公子,接下來咱們做什麽?”王府寬闊的石道上,吳良邊走便問道。

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屁股,蕭辰不忿地地道:

“在杜瑩瑩這丫頭身上受了氣,總是要在別人身上找回來的。”

一揮手,蕭辰豪氣幹雲地道:

“走,上青樓!”

吳良尖聲喝道:“好嘞!”

賭場和花樓,無疑天底下最大的消金窟。

先一個是比拚手快眼尖的爾虞我詐之所,抱著有運氣一說,求神拜佛的賭徒,那便是有萬貫家財,也能敗得一幹二淨!

後一個就是**裸的聲色犬馬之地了,青樓裏麵門道眾多。恰好還是這文人士子的最愛,為了不被世人過多詬病,索性就給這低俗之地安上了一個風月的高雅名頭,如此一來,去得自然也就心安理得了許多。

老鴇子順水推舟,借著文人墨客的詩詞讚揚一再提價,所幸裏麵的姑娘們也是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妥妥的大家閨秀的素養。若是你以為懷揣個把銀子就能春宵一夜,可就打錯了算盤,經驗老道的老鴇總能給你折騰出許多花樣,保管是讓你看得見摸不著,心裏癢癢的緊,等你真見了姑娘,包裏的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若是想圖個幹淨利落,便是檔次低了許多的窯子。

這種小場所是百姓喜聞樂見的地方,不搞文人那一套,都喜歡直接的,脫、辦、提,一套流程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頗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豪邁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