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陛下親臨

徐天瀾被祁玄同突兀的變化嚇了一跳,如實說道:

“汐囊說,我身上有陰神六器殘餘的力量,她破不開。”

祁玄同一愣,抬頭看向遠方,同時後退兩步,身形不穩,差點跌坐在地。

徐天瀾急忙上前,將其扶起,卻被祁玄同一把推開。

“廢物!”

祁玄同怒吼一聲,點指徐天瀾。

“事事無用!事事人幫!這下好了吧!別人幫不了你了!你為何自己斬不斷羈絆!不就是些七情六欲嗎!”

徐天瀾突兀一懵,不明白祁玄同這是怎麽了。

“你!”

不等徐天瀾還嘴,許峰急忙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

祁玄同握緊雙拳,緊咬牙關。

“陰神六器,陰神六器!公羊老怪,你乃千古罪人!”

隨即,他有看向徐天瀾。

“說!命煞在哪?”

許峰代為回答道:

“被壓在了養煞地。”

祁玄同聞聽,周身罡風炸起,將其裹挾著向南邊飛去。

徐天瀾麵色如土,坐在石桌上,恍惚道:

“何故如此說我,該殺的鬼妖,我都殺了,能做的也都做了。”

許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別聽他胡說八道。鎮妖司自古至今,能有你這功績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才多大?你才入職幾個月?

是有人幫咱了不錯,但是你也做到了自身力所能及的事情。”

“許哥,我沒事。”

徐天瀾苦笑一聲。

“嗯,走,回家看看去。”

許峰拉著徐天瀾,兩人回到宅院,聞人不柔正在這裏做客。

徐天瀾和許峰這一走,又是時隔一月,家人無不擔憂,此時見到,又是說不完的話語。

到了晚間,一家人吃完了飯,聞人不柔和許峰回了鎮妖司衙門,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人。

房內,徐若瑄和徐若婉正在幫徐天瀾更衣打水,讓徐天瀾有些不適應。

徐天瀾笑道:

“我又不是誰家老爺,何故如此。”

徐若瑄嗔道:

“你不是老爺,是少爺,伺候伺候不是應該的?”

徐若婉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伺候,麵頰也有些滾燙。

“大姐說的是,大哥,你可是咱家的頂梁柱呀,自然要伺候的。”

徐天瀾莞爾一笑,白日才被人罵做廢物,如今卻是家裏的頂梁柱了,人在家裏家外,可非是相同的人。

“天昊最近讀書怎麽樣?沒落下吧。”

“沒呢,他過目不忘,悟性極高,倒是深得院長喜歡。隻不過這兩天讀書少,現在喜歡上舞槍弄棒了。”

徐天瀾聞聽,捏住了眉心。

“這事他怎麽說的?文韜武略固然是好,但付出的也多啊。”

徐若瑄笑道:

“還用說嗎,你沒見今天他的眼神?吃飯的時候一直想找你說來著,都被咱爹娘攔下了。”

這自然瞞不過徐天瀾的眼神,但是他知道,爹娘或許不同意他習武練刀,畢竟家裏老大已經做了這個行當了,讓他們天天提心吊膽,而小兒子若再走上這條路,那老兩口將來養老送終,也成了問題。

“練也無可厚非,不一定入司,關鍵時刻保衛家裏,還是有必要的。”

突兀,房門被推開,徐天昊雙眼耀如星辰,滿臉驚喜道:

“大哥你同意啦!”

徐天瀾笑著點頭,早知徐天昊在門外,故意如此說。

“算是吧。不過你練也可以,但是讀書不能落下,不然大哥定不饒你。”

“耶!大哥最好!”

徐天昊撲進徐天瀾懷中。

“那好,你每日下了堂後,去司裏找我,我若有暇便教你。”

“好耶!”

徐天昊滿臉興奮。

“洗洗你的臭腳吧。”

徐若瑄白眼,按著徐天昊坐在床邊。

洗完之後,徐天昊悄悄回到自己房裏,興奮的一夜未眠。

而一夜未眠的,還有徐天瀾。

姐妹倆睡在床尾,呼吸聲逐漸沉穩,徐天瀾悄悄下了床,來到屋外,翻身上了房頂端坐。

今天祁玄同的話,好似是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胸膛。

並非是因為對方的謾罵,而是徐天瀾如今深刻認為,自己活在別人手掌中的世界裏。

自幼命煞纏身,習文習武,十七歲終進得鎮妖司,本以為到了這便能解除命煞,過上心中的生活。

但是現在看來,卻不相是那麽回事了。

之前種種跡象表明,他也一直沒多過多在意,隻以為覺著,可能不會過上平凡的日子,但是現在來看,不光如此,他還被一掌大手緊緊箍住,根本無法掙脫。

而這隻大手,至今還不知從何而來。

徐天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嚐試緩解自身的壓抑,但是卻心髒驟緊,讓他難以呼吸。

天上一輪明月皎皎,白亮中透著一絲絲猩紅。

那黑色大道從天際通往凡間,帶著一扇黑色的門戶,就在整個幽州的正上方,就如同一把滅世長刀,隨時可能斬落下來。

“這門戶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徐天瀾歎息一聲,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清楚。

思慮半天,徐天瀾這才回房,不知何時才睡去。

翌日清晨,徐天瀾帶著早點去了鎮妖司衙門,許峰和聞人不柔都在。

“快,一個月沒嚐到大妹子的手藝了!”

許峰急忙接過,搓了搓大手便開始品嚐。

聞人不柔看了看徐天瀾,笑道:

“九年煞體,陽關七脈了?進步很快嘛!”

“還成。”

徐天瀾笑著點頭,如今距離突破一旬煞體,命門之境,已近在咫尺。

三人正自聊著,門外卻走進兩人。

為首一人龍行虎步,其劍眉星目,雙眸炯炯,不怒自威,穿著一身秀金雲黑袍,更顯得沉穩莊嚴。

在他身後那人,卻是讓徐天瀾三人驚訝,卻是右祭酒白敖。

如此一猜,前方那人身份,已經是明了,堂堂鎮妖司右祭酒都甘願隨在其後,除了當今乾安帝,就隻有大祭酒師景禹了。

聞人不柔為首,三人直接起身,恭敬彎腰行禮。

“卑職拜見陛下,陛下萬歲。拜見祭酒大人。”

乾安帝右手微抬,輕笑道:

“無需多禮。”

待得三人抬頭,乾安帝看向聞人不柔,不斷點頭。

“早就聞聽世家聞人,有女不柔,不光容貌傾城,更乃女中豪傑,為幽州雙絕之一,且是鎮妖司史上最年輕的仆射。

今日看來,真當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任誰所言,都不如陛下一字萬金。”

聞人不柔再度打了個稽首。

乾安帝聞聽,哈哈一笑,對著白敖道:

“看,這丫頭比你會說話。”

白敖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個極為敷衍的笑容。

乾安帝也不在意,又看向徐天瀾和許峰。

“嗯,我景宣俊傑,果然不凡!

聽景禹所言,徐天瀾貌若天神,風采俊朗,實力更是超脫,如今一見,更勝聞名啊!哈哈哈,景宣英俊一石,徐天瀾獨占八鬥!”

“謝陛下誇讚。”

徐天瀾再度拱手,笑得較為靦腆。

好像皇帝老兒,也不是書上說的那麽可怕。

乾安帝哈哈一笑,看向許峰。

“許峰,至陽靈脈,陰鬼邪妖克星,據說一身虎膽,敢為天下先,的確讓朕開了眼界。”

許峰急忙拱手道:

“滅殺鬼妖,護佑一方,乃卑職心之所向。”

乾安帝聞聽,不斷點頭。

“好,好啊!你們就是景宣的未來。”

乾安帝誇讚完畢,正色道:

“許峰徐天瀾聽旨,封許峰伍德侯,賞千金,俸祿翻倍,賜丹書鐵劵。封徐天瀾安平侯,賞千金,俸祿翻倍,賜丹書鐵劵。”

白敖上前一步,地上聖旨一份,丹書鐵劵兩塊。

徐天瀾和許峰一愣,對視一眼後,急忙單膝跪地,接過聖旨和丹書鐵劵。

“多謝陛下。”

乾安帝親自扶起他們,笑道:

“不算晚吧?你們上次不惜赴死立功,朕本想早賞,但劫難就要開啟,也想親自來幽州見見景宣的英雄。

這兩塊丹書鐵劵,是朕開元以來頭兩塊,其中含義你們當知。”

“謝陛下聖恩!”

許峰和徐天瀾急忙道謝。

“這是你們應該得到的。此次劫難在幽州開啟,朕要和你們一同麵對,所以朕會一直在幽州。”

此言一出,許峰和徐天瀾大驚,這如何是好?

他們看向白敖,後者撇撇嘴,表示陛下是認真的,讓他們兩人也是有些感動。

“陛下,卑職等,雖死無憾了。”

聞人不柔麵容嚴肅,身為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真的讓人欽佩。

乾安帝搖搖頭,輕聲道:

“朕可不希望你們死去,還希望你們能一直做景宣的守護者,有你們,朕才能安心。

到了現在,朕對於皇帝不皇帝,景宣不景宣的,倒也不甚在意了,反倒是在意咱們幾千萬黎明,他們卻無有過錯啊!”

到了這時,就連白敖,也不僅動容,嚴肅道:

“陛下放心,我等自當竭盡全力。”

乾安帝哈哈一笑。

“你小子也算說了句人話。好,若有劫難,你們先去,朕隨後便到,堂堂一國之君,豈能差與忠臣?”

白敖嘴角扯了扯。

“陛下還是說點喜慶的好。”

乾安帝嘴角上揚,抬手點了點腹部。

“倒是餓了,聽說這裏的雲霄酒樓,味道可堪一絕,走,朕請客,你們帶朕品嚐品嚐去。”

白敖一聽,差點急眼。

“陛下,您哪來的銀子?那裏可忒貴!”

“你不是帶了?”乾安帝側首。

白敖一聽,終究是沒躲過這一劫,哀歎一聲,嘴角再也翹不起來了。

“得,我出銀子您請客呢?”

“堂堂右祭酒呢?小家子氣!記上,回京給你報!”

乾安帝一翻白眼,大手一揮,帶著幾人去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