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至揚州
徐天瀾還沒說話，啪嗒一聲，許峰房門打開。
“天瀾，咱們即刻出發？”
聞人不柔大眼眯起，看著許峰。
“你不是睡了嗎？”
許峰咽了口唾沫，兩眼望天道：
“是啊，剛醒！絕對剛醒！”
徐天瀾接口道：
“許哥，那咱們現在就去吧，柔姐，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們盡快趕回。”
聞人不柔看著他們，最終撇過頭去。
“去吧。”
兩人當即出發，取了馬兒，背著星月，一路向南疾馳而去。
一路星馳電掣，徐天瀾心中也略微激動，終於有了破煞的路，如此終於可以解決他的人生第二大事了。
第一大事，讓家人更好的生活，已經算是完成，如今第二大事也有了眉目，若破煞之後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許峰也能理解徐天瀾的心情，故此哪怕出現的時機不適合，也當出現，想要盡快幫徐天瀾解決命煞之事。
在這個妖魔橫行，鬼怪肆虐的世界，沒人願意和鬼妖糾纏不清。
更何況，命煞還是一個必須提防的潛在威脅，互利互生之後，便是互克，徐天瀾隨時都有可能被咬一口。
翌日清明，徐天瀾和許峰剛進入揚州城內。
徐天瀾和許峰一路走來，發現揚州也沒有什麽騷亂，繁榮不比幽州差，百姓依舊安居樂業。
一路來到揚州總司，到了門前，有兩位金吾值守，看得出他們表情很是凝重，心神一直緊繃。
“兩位大人從而何來？”
他們見到徐天瀾二人，頓時疑惑，這是兩位預備司官。
許峰上前，當即拱手道：
“還請兄弟稟告，幽州徐天瀾、許峰，求見揚州地差衛晟衛大人！”
“幽州來人？請稍微，我即刻稟告。”
當下，其中一人前往稟告，沒過一會功夫，一人急速掠來，身如殘影，三兩步便從演武場來到門前。
他身形消瘦，身高九尺，正是曾經送過徐天瀾和許峰他們的揚州地差，衛晟。
“衛大人！”徐天瀾和許峰恭敬行禮。
隻不過衛晟如今麵色也不太好，但是見到兩人，臉上也多了分喜悅，急忙牽著二人的手臂。
“小徐小許！快快請進！”
“是。”
兩人被拉著，去了總司議事大殿，四周各位主事從事，都是目瞪口呆，已經許久沒見自己的地差大人如此表情了。
到了大殿中，衛晟讓人上茶，徐天瀾和許峰稍做，左右卻不見其他幾位地差，向來是各自在外忙碌。
衛晟親自奉上茶，讓徐天瀾和許峰急忙起身接過，深感榮幸。
“他們幾個，都正在忙著，我即刻派人請他們過來。”衛晟連連擺手，三人再次落座。
許峰連連擺手道：
“無需無需，衛大人，我們事小，怎可耽誤幾位大人的要事。”
衛晟也隻不過是客氣，但是卻是實打實的給了麵子的，不然提都不會提。
“說起來，還得多謝你們。陣眼我等已經收到，如今麵對劫難，也多了許多信心！”
衛晟提到這，消瘦的臉上就有些激動。
“責任之內，不足大人掛齒。”徐天瀾謙虛一笑。
“好啊，少年英才！可惜不是我揚州所屬，哈哈哈。老了，廢話也多了些。”
衛晟笑罷，抬手將他桌麵上的一封信攝來，遞給徐天瀾。
“小徐啊，這是命煞最近一陣的路線和經過，你且看看，本來我欲要親自擒拿，但是不妨那邊一來信，我便忍住了。”
徐天瀾看罷，卻不想命煞竟然跑了這麽多地方。
“衛大人，這命煞由我而起，自當由我而滅，倒是苦了揚州百姓了，天瀾勢必擒殺之，給揚州百姓一個交代。”
衛晟嚴肅道：
“那就交給你們了。小徐，雖然你們對此煞了解甚深，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命煞實力不俗，且有不死之身，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不然早已被當地仆射擒下。”
徐天瀾和許峰起身。
“我等謹記。衛大人，那我們也不多久留了，要盡快解決此事。”
衛晟也起身，取下自己腰間令牌。
“這揚州地差的牌子，你們拿著，可隨意調動當地仆射欽使相助。”
徐天瀾和許峰一驚，這可是大恩典，但是他們卻不能要，當即婉拒了。
如今劫難將至，誰都在用心籌備，打擾他們不太好。
隨即兩人告別衛晟，後者一路送到門前，目送他們離去。
衛晟背負雙手，立在門前，歎道：
“好啊，少年英才。不妨，倒是讓你得了大便宜，不過，你想必比我們更加艱難吧。”
...
看著信封上的路線，徐天瀾和許峰沒在驚擾他人，一路趕往命煞出現的最後地點，吳郡湘楠縣。
直到黃昏時，這才趕到，迎著晚市買了點幹糧。此縣裏，人丁博多，比之安平要多不少，屬於揚州較大的縣了。
醒了一天一夜，兩人也沒有過多疲憊，破陽關之後，精神大大增強，都是因為煉氣使然。
若是到了天官那份上，連飯食都不需了，可堪辟穀。
路上吃完了幹糧，兩人也到了此縣鎮妖司衙門，看到大門敞開，便邁步走進。
此時正巧，有一位金吾正帶著兩位司吏，用著晚膳。
“看，正巧趕上吧！”
許峰一笑，幹糧是多餘了。
聽到動靜，木桌上三人回頭，一看他們穿著，當即起身行禮。
“司官大人！”
“周金吾！”許峰和徐天瀾也一同行禮。
此縣金吾，乃是郡裏有名的老牌金吾，地位和閱曆極高。
周曇一看，便笑道：
“可是幽州許大人和徐大人？”
徐天瀾淡笑道：
“周金吾，不敢擔當大人二字，是我們。”
“快請！”
周曇招呼，那兩位司吏極為年輕，讓了空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倆。
瞥了麾下一眼，周曇也坐下，笑道：
“正在跟他們吹噓呢，幽州的少年英才。”
許峰一瞧，頓時道：
“鎮妖司所屬，那個不是少年英才？”
此話一處，周曇哈哈一笑，不斷點頭，寒暄完畢，這才談起了正事。
“之前上麵有令，說你們二位會前來滅煞，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不過，這命煞如今並不在縣裏，已經往南去了。”
徐天瀾點頭，並沒有什麽失望，這是肯定的，他們在走，命煞自然也得繼續逃。
許峰取出命煞的路線信件，遞給周曇，輕聲道：
“周金吾，這是上麵給的命煞行進路線，您見多識廣，閱曆頗深，能否為我們解惑，這些地方都有什麽特殊之處？”
周曇接過，仔細觀看。這上麵的最後一筆，還是他稟告的。
片刻後，周曇沉吟道：
“這些地方，有兩個共同點；其一，都出現過七八年等大年份的鬼妖；其二，都有聚陰地的存在。
例如墓塚，例如亂葬崗，例如之前征伐廝殺之地，煞氣覆蓋。”
聽他所說，徐天瀾頓時驚訝道：
“咱們縣裏，也出現過？可曾滅殺？”
周曇點頭。
“自然也出現過，不過...還未滅殺，我實力不濟，正在等待欽使支援。好在此鬼妖是在荒郊，沒有造成血案。”
“是何等鬼妖？”
許峰急忙詢問。
周曇沉聲道：“九年司藤。”
“司藤？”許峰微驚，卻不想竟然是這等東西。
之前幽州也出現過一次這東西，還是當地仆射前往滅殺，幽州有記載的相關案例：
有藤蔓成精，生在聚陰之地，吸納陰脈，吞吐精華，天生地養。其性嗜殺，有困縛、纏繞、絞殺之能，善於隱藏，生命頑強，是為司藤也。
徐天瀾想罷之後，當即道：
“周金吾，此物我們接了，滅殺後在走亦不遲。”
周曇搖頭，笑道：
“你們的事情要緊，欽使大人估計明日便會過來。”
徐天瀾聞聽，當即起身。
“不然，滅此司藤，無需太久，咱們即刻前去吧。”
周曇欲言又止，拗不過，也隻得點頭。
“那好吧，咱們先去看看。”
許峰和徐天瀾伴隨在周曇左右，後麵兩位司吏跟隨，也想見識一番。
一路出了縣城向西北而去，約莫行了十數裏地，才看到一片荒蕪的林子，這裏雜草叢生，樹木枯敗。
徐天瀾看罷，輕聲道：
“荒林外圍，倒是土質肥沃。”
周曇歎道：
“不錯，可惜這裏許久之前，曾死了一頭大妖，融入地下，化作陰脈，一時間也沒法解決，不然又將是一片麥地田野，將養活多少百姓啊。
如今，卻是被這司藤占據，紮根在此了。”
徐天瀾笑道：
“此事好解決，先滅殺司藤，我也為縣裏百姓，做個好事。”
周曇一聽，也是有些不可思議，而後麵兩位年輕的司吏，卻是撇嘴，原來是來吹牛的？
連欽使和地差大人都沒法解決，你能行？
徐天瀾也沒多說，幾人一同進入荒林。
皎月初升，荒林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雜草枯枝的沙沙聲。
剛進入裏麵不久，一股陰風便吹了過來。
一時間，地上雜草枯枝，盡皆直立而起！
唰唰！
兩位司吏急忙抽刀，嚴陣以待，表情凝重。
可下一刻，他們卻聽到徐天瀾的輕叱。
“草木皆兵？小小司藤，能用出幾分力道？不過小道爾！本司官在此，何不現身一見？念你未傷百姓，跟我走，可保你一命，用在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