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各有準備

“你剛剛從茅坑鑽出來,自然有要事,但是我的要事,卻是辦完了。”

祁玄同哈哈一笑,等著公羊儺出招。

公羊儺不緊不慢,將最後一口茶飲盡,看向祁玄同。

“打崩幽州城和三張立命符,你選一個。我都成,不挑。”

祁玄同翻了個白眼,抬起右手來,手掌翻轉間,出現了三片通體翠碧的樹葉。

公羊儺招手,將樹葉收起,隨即起身,最終歎道:

“你都這樣了,還給鎮妖司賣命?”

祁玄同也起身,氣的哼了兩聲,負手而立。

“我是為天下百姓賣命。”

“是了,你天地所生,民間所養,自然如此。怎麽,你事情都辦完了?這一輪能扛過去嗎?”

公羊儺瞥了眼祁玄同。

祁玄同歎息一聲,搖頭道:“夠嗆。”

“那你助我,事後景宣依舊。”

聽到公羊儺的話,祁玄同嘴角扯了扯。

“屁話,咱倆爭鬥了兩個甲子有餘,到了這要聯手?別扯淡了。”

公羊儺默不作聲,轉身一步,便邁出了大殿,消失不見。

祁玄同看了看空**的右手,一陣心痛,無意間瞥了眼許淼,便哼道:

“看你胖的,就不會少吃點?”

許淼大眼圓睜,不知怎麽自己就受了無名之火。

“咳...前輩,我家都這樣...”

許家人都壯碩,並非隻有他和許峰如此。

祁玄同白眼道:

“這下好,來一趟被這老怪物要挾了一次。

去告訴師景禹,甲子之世即將開啟,趕緊去精絕古城找點保命的東西,我一個人,護不住你們。景宣十八州,每州至少需要一件秘寶。”

“是,我們也正在準備。”

聞人不妨點頭,完全是以晚輩的姿態。

祁玄同看著天色,手指不斷掐算,再次歎息一聲,點頭道:

“嗯,也讓師景禹親自來一趟幽州。”

“啊?”

幾人都是驚訝,不明白何意。

“啊什麽啊?就說是老夫說的!”

祁玄同啐了一口,一揮袖袍,已經是消失在了場中。

聞人不妨苦笑不迭,感覺這次事情大了,他急忙去了桌前,提筆走龍蛇,將今晚的一切事情寫下。

“老秦,還得你跑一趟。”

“好,我即刻就去。”

秦禦湛接過信,一溜煙出了大殿。

“老許,小凝,關於籌備之事,你們多多操勞。”

“老大你就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們。”

許淼和太叔凝也出了大殿。

大殿一時空曠,坐在桌後的聞人不妨握緊拳頭,沉聲道:

“甲子不甲子,也不能讓我幽州百姓受難!”

...

深夜,京城景安宮。

此刻宮內,一人身著龍袍,斜坐塌前,正看著一本古籍。

“陛下,陛下!”

此刻,宮外跑進一位太監,著急忙慌。

“著急什麽?”

乾安帝劍眉一挑,不怒自威,隻一瞥便讓太監麵色一白,急忙匍匐跪下。

“大祭酒要去幽州一趟,讓陛下保重龍體。”

乾安帝冷聲道:

“就這事,值得你如此驚慌?”

太監起身,又落下,不斷反複,以頭搶地,渾身顫抖。

“陛下,如今甲子妖世傳世甚深,百官驚恐。大祭酒不在,我等,我等擔憂護不住陛下。”

聞聽此言,乾安帝眼神又挪到了書本上,冷淡道:

“傳旨,文武百官再有議論此事者,斬之。且不論此事真假與否,百姓和朝廷,就養了這麽些個廢物嗎?

就算要滅世,朕第一個死,隨即便是他們。”

“是...”太監不敢擦汗,顫巍巍起身,當朝皇帝連死字都說出來了,可見其心中堅決。

“另外傳旨五道節度使與五道天官,民間謠言四起,百姓驚懼,當地官員需每日一告示,親自撫慰,要傳達至每郡、每縣,如有不達者,斬。”

“第三,民心不穩時,總有一些草莽盜賊作亂,當地官員需及時剿滅,必要時可責令鎮妖司所屬相助平判。

鎮妖司所屬,雖然在籌備當中,首當其衝,還是要盡心盡力護佑百姓,必要時需暫緩其他事宜,違令者斬。”

接連三道旨意,接連三個斬字,字字珠璣,嵌在了太監心中,他顫顫巍巍,半響再不聽見動靜,便躬身緩慢後退。

“是,奴才告退。”

直到快天明之時,乾安帝才放下書本。

外麵有宮女端著玉盆進來,乾安帝隨意抹了把臉,換上一身衣裳。

“你們下去休息吧,日晚傳寧妃過來。”

“是,陛下。”

宮女低頭行禮,隨即離開景安宮。

乾安帝一路出了宮,無人陪從,來到了京城的鎮妖司。

門前守衛一見,頓時大驚,急忙迎了對方進來。

“陛下,清晨畏寒,保重龍體啊。”

乾安帝笑道:

“大熱天的,不寒。左右祭酒在嗎?帶朕去。”

“都在的。”

“傳旨,陛下駕到!”

盞茶功夫後,乾安帝與兩位穿著紫色官服的人對坐。

其中一位,人到中年,相貌儒雅,神態自若,另一位卻是英俊近妖,嘴角邪性無比。

這二位便是大祭酒師景禹之下,左祭酒江然、右祭酒白敖。

英俊的白敖此刻也邪不起來,乾安帝一來便坐著喝茶,也不說話,他隻得苦笑道:

“陛下,您有事就說,別憋著啊,帝王之心我等如何去猜?”

“陛下有事,但說無妨。”江然也是勸慰。

“沒什麽,朕來一是嚐嚐鎮妖司夥食,二是看看你們。”

乾安帝身居首位,嘴角帶笑。

白敖一聽,心中忖道,信你才怪,心眼子比誰都多!

“你小子又在心中罵朕?”

乾安帝盯著白敖,後者一驚,暗道你看看,這心眼子!

不過他卻是臉不紅心不跳,拱手道:

“陛下多慮了。”

江然踢了白敖一腳,喚了人上早點,陪著乾安帝吃了一頓。

果不其然,乾安帝吃完,又逛了一會,這才離去。

“什麽情況,皇帝老兒今天吃錯藥了?”

白敖齜牙,捉摸不透。

“你要是能懂,那就奇了怪了!陛下是擔心甲子之事,特地過來看看,如果咱們也都驚慌失措,那麽這天下不就完了?他也好提前準備。”

聽到江冉解釋,白敖嗤之以鼻。

“準備?他能準備什麽?”

江然一聽,踹了他一腳。

“你說準備什麽?陛下年輕時可是軍伍中一路滾過來的,準備一身殺敵唄!你以為景宣強者這麽多,為什麽陛下是皇帝?”

白敖咕噥道:

“他爹是皇帝唄。”

“那你不比先皇厲害?你怎麽不當皇帝?現在你就去篡位去,你去啊!”

江然白眼,白敖小聲道:

“我!我不敢...大祭酒扒了我皮。”

江然氣不過,哼道:

“廢話!百姓們都能用唾沫淹死你!不就殺了點給咱送禮的官員嗎?你就對陛下不滿至今,京城是流血甚多,你看外麵百姓呢?

當今陛下聖明已極,獨攬大權,日日操勞,不奢靡、不任用奸臣,後宮安穩,除了皇後隻有兩位妃子,就這麽的你還不滿意?”

白敖啐了一口,也不甚在意。

“又沒有人聽著,你誇他也聽不見。”

“陛下是誇得嗎?那是放在心中敬仰的!你放心,你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告大祭酒。”

江然說完,轉身就走,後麵白敖急忙追了上去。

“別啊!哎!老江,你這就太不地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