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幽州地差
進入總司，演武場內已經人頭攢動，幽州各郡縣的司吏全部到來，其中琅琊郡所屬，也都到了。
此刻五郡司吏前方，站著各自仆射，都在訓話。
聞人不柔與他們各自打了招呼，才到了琅琊陣營前。
“大人！”
琅琊郡所屬見到了聞人不柔，都是急忙上前。
“一路上沒什麽事吧？”
聞人不柔詢問，語氣冷淡卻也有著關切。
“沒有，我們聽您的命令，繞道而行。”
聞人不柔無意間瞥了眼許峰，隨即點點頭。
“好，你們做準備工作吧，馬上即將開始檢查。我去去便來。”
話罷，聞人不柔帶著許峰和徐天瀾去了後方，讓其餘人麵麵相覷。
“老許和小徐不和咱麽一起？”
“誰知道。”
這邊跨過演武場，三人直直來到功績殿處。
殿中四柱支撐，裝飾極少，寬闊大殿無聲無息，顯得嚴肅無比。左右不少侍從、從事正在忙碌，歸攏功績、案例薄。
正前方有一位花甲老人，發須皆白，一身灰色袍子，麵容冷酷，正取著案例薄看著。
他正是總司功績殿的殿前主使，食從五品俸祿，秦朗。
“秦主使。”
聞人不柔行禮，許峰二人也急忙作揖。
“嗯。”秦朗應了一聲，招招手。
聞人不柔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案例薄，是整個琅琊郡上半年所有的功績。
秦朗接過，正自看著，口中卻道：
“聽說你麾下出了兩位天才，你身旁的兩位？那魁梧的，是許家小子把？”
“正是。二人目前在安平任職。”
聞人不柔回應。
秦朗終於抬頭，看了眼兩人，口中不斷咀嚼安平二字。
“安平，安平？”
半晌無聲，秦朗合上了案例薄。
“不錯，你琅琊郡一向都是比較及時的。嗯，夜叉、水魃，再給你添上一筆。”
“謝主使。”
“份內之事。”
本來至此已經結束，聞人不柔卻問道：
“秦主使，不柔鬥膽一問，其他郡裏，最近可有出現可疑的一旬妖？”
秦朗搖搖頭，眸中略有渾濁。
“沒有，所以你得多加注意。”
聞人不柔嘴角苦澀，心中悵然，黃侃的死，她將責任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謝主使，那我們先去了。”
“去吧。”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聞人不柔又帶著兩人去了總司議事大殿，也就是平日裏總殿主和其他大人處理事務、商討大事的地方。
此刻四下無人，隻有幽州司主地差，正端坐中央，翻看著一份份案宗。
“拜見司主大人。”
三人一起行禮。
前方聞人不妨擺擺手，臉上也不甚在意，畢竟昨晚都見過了。
“都坐吧，今年天官大人不過來了，咱們自己好好搞。”
徐天瀾嘴角扯了扯，原來您就是幽州司主地差啊...
地差和司主地差，還不一樣，前者能有許多位，後者隻能有一位。
三人坐落下首，聞人不柔左右不見人影，卻是疑惑道：
“怎麽不見其他幾位地差大人？”
聞人不妨繼續看著案例，輕聲道：
“還沒過來，你們休息片刻，自己泡茶便是。”
徐天瀾滿心疑惑，詢問道：
“許哥，幽州幾位地差啊？”
“除了司主大人，還有另外三位，許家、太叔家、秦家各一位。”
許峰悄聲解釋。
徐天瀾明白了，也就是幾大世家組合起來的唄。
幽州共三大世家，聞人太叔秦，還有半步世家的豪門許家，若非目前許家沒有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許家也能躋身世家了。
何為領軍人物？
聞人不柔這種，身居高位，實力強橫。
若是許峰沒有這絕世氣脈阻擋，怕是也不差多少。
終於，聞人不妨忙完，放下案例，看著他們仨。
“柔兒，看你的意思，是讓他們進行金吾試煉？”
聞人不柔點頭道：
“是，屬下缺人。就在昨日，老牌金吾黃侃，身死了。”
聞人不妨眉頭一皺，手指顫了兩顫。
“老酒去了，細節。”
徐天瀾沒磨嘰，取出了自己的案例薄，上前遞給聞人不妨。
“黃金吾與貓妖相拚，兩敗俱傷。屬下無能，隻能與許哥一起撿漏，葬了黃金吾的身。”
聞人不妨看罷案例，歎息一聲。
“好孩子，好樣的。九年貓妖，即便是重傷，也堪比一般金吾了。不過你琅琊郡缺人，還得自己想辦法，這個我沒法幫你，一碗水得端平。”
“是，屬下明白。隻是各縣招收司吏的事情，還望司主大人讓屬下自行做主。”聞人不柔點頭。
“可以。”
聞人不妨點頭。
父女倆此刻在大殿，說話也官方了許多。
到這，聞人不柔道出了目前的所想的情況。
“大人，如今天瀾...小徐若是通過考驗，基於其閱曆尚淺，屬下想著先給他司官俸祿，年底升金吾，明年再升司官，您看如何？
而許峰這邊，直接升金吾，管轄臨河縣。而臨河縣金吾，剛升不久，調任到黃侃的玉蘭縣，距離我也近些。”
聞人不妨聽著安排，也是認同，但是嘴角卻蓄著淡笑。
“你安排就是，對你我還是放心的。不過，話別說太滿，還沒考驗，你確保他們能夠勝任？理想是好的。”
聞人不柔聞聽，瓊鼻一皺，哼了一聲。
“這個就不勞大人費心了。不過，既然小徐越階成功，司主大人不表示表示？”
聞人不妨啞然失笑，注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
“好，徐天瀾你若通過，條件盡管提，本司允了！”
自稱本司二字，聞人不妨這的確是認真了，沒打算畫餅。
徐天瀾愣了呱唧，噘嘴一笑。
“謝大人，在下想查看關乎養煞的案宗，還想要氣丹，還想要幾株聚陰草、一些紫摩花瓣。”
聞人不妨哭笑不得，你這孩子能不能考驗完了再說，不怕打臉？
“成，你若通過，給你一方材料，案宗盡管看。”
說完這句，聞人不妨提筆寫下一張手敕命令，給徐天瀾過了一眼。
“看到了嗎？通過之後，找我來拿手敕，若是沒通過，你小子就給本司等著吧。”
徐天瀾一笑。
“鎮妖司所屬，豈有懼怕之理？”
聞人不妨一愣，嘴角笑容又是擴大幾分，這孩子總能給你些不一樣的感覺。
“好一個鎮妖司所屬，就當天不怕地不怕才是！”
外麵傳來粗狂笑意，一陣罡風吹進，出現一道魁梧的身形。
緊接著，又有兩人飄然進入，一男一女。
他們三人一出現，聞人不柔和許峰急忙行禮。
“參見兩位大人。”
魁梧者，濃眉大眼，胡子似鋼針，豹頭環眼，端的凶狂無比。
另一男性麵相中等，眼眸深邃，笑容露齒，能夠看出其灑脫不羈。
唯一的一位女性，肩胛半露、身形搖曳，容貌比聞人不柔不遑多讓，容貌雖然年輕，但是能成為地差，想必也是嬸嬸級的人物，一雙眸子漣漪陣陣，似能出水一般。
“這位是地差許淼，這位是地差秦禦湛，這位是地差太叔凝。幽州四位地差，盡皆在此了。”
聞人不妨介紹，實際是單獨為徐天瀾介紹的，畢竟聞人不柔和許峰，都私下認識他們。
“見過三位達人。”
徐天瀾作揖行禮。
“這小子就是徐天瀾？比老子還俊，吃美人長大的？”
秦禦湛嘖嘖稱奇，出口就是虎狼之詞，讓徐天瀾一陣汗顏，這人是不是有點問題？
“屬下不吃人。”徐天瀾回應，自己隻吃鬼妖，也算是一類人。
太叔凝就更讓徐天瀾受不了了，藕臂一揮，攬住了徐天瀾的肩膀，兩坨沉甸甸，壓得徐天瀾喘不過氣。
“就是你讓我家小羽改邪歸正了？回頭去家裏，姐姐好好疼你。”
“好的嬸嬸。”
徐天瀾較真，一句話噎住了太叔凝。
“咯咯咯，真有意思，嬸嬸也不錯，更好了！”太叔凝的確沒生氣，笑得更加開懷，露出大片白嫩。
唯有許淼還算正常，一巴掌拍在了徐天瀾肩頭，差點給徐天瀾拍翻。
“好小子，救過峰兒的命，今後二叔罩你！”
說完這句，許淼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許峰，一把拉進懷中，死死勒住許峰的脖子。
“二叔...大家都在呢...”
許峰齜牙咧嘴，使勁拍著許淼比他粗了一圈的胳膊。
徐天瀾嘴角扯了扯，幽州地差真容，真不錯，他心裏也打上了標簽。
二叔許淼，神經病秦禦湛，嬸嬸太叔凝。
這些人中，好似隻有聞人不妨正常點。
終於，這位大佬心裏笑罷之後，這才出麵打圓場。
“你們別鬧了，他倆還得進行金吾試煉呢。”
“金吾試煉？他們倆？”
三位地差一愣，這倆人屁的實力，能戰金吾？
一個剛氣入陽關，一個剛入職一個月，開玩笑呢？
“不信？我和小徐的賭約還在呢。”
聞人不妨拿過手敕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