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再遇祁玄同
徐天瀾合上秘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盞茶功夫後，聞人不柔咬住了手指，做小女兒姿態。
半晌後，她終於放下手，開口道：
“這兩本，本是陽關境才能領悟的，那就直接給你吧。”
徐天瀾一愣，原來之前是哄人的？若是沒點領悟或者記下些東西，還要收回？
“謝大人。”
徐天瀾喜不自勝，這才終於收起。
“馬上黃昏了，你們弄些吃的。”
“好。”
徐天瀾起身，聽到動靜的許峰也過來，兩人一同走出了鎮妖司大門。
後院裏，楊世林也出現，聞人不柔點點頭，左右看罷，確定沒有被監視之後，取出一張符籙，手指隔空書寫，幾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印在了符籙上。
“去。”
卻見聞人不柔雙手一握，符籙折疊化作飛鳥，上天而去。
“大人何故左右查探，難不成我司還有什麽不成？”
楊世林麵色帶著疑惑。
“不確定，但是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在這裏，仿佛深陷泥沼。”
聞人不柔眉頭皺著，手指叩擊石桌，感到絲絲不安。
“源自哪裏？”
“不好說，所以我支走了那二人，不過感覺依然在。”
聞人不柔起身，來回踱步，出了鎮妖司後，這種感覺**然無存，但是一回到鎮妖司，卻是又出現了。
她最終歎息一聲。
“可能是錯覺吧，最近咱們盯那水魃，太過緊張了。”
“嗯。”
楊世林也點頭，眼神淩厲，但是兩人都將此事深埋在了心底。
鎮妖司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痕跡，聞人不柔這句話，或許是說給他人所聽，楊世林隻是配合而已。
隻是目前，還沒辦法解決而已。
...
這邊徐天瀾和許峰一同來到菜市場，這時候已經快到了收市的時辰了。
“兄弟，哥得恭喜你了！雖然沒升，但是卻加了俸祿啊，不成，你得請許哥好好搓一頓！”
許峰攬著徐天瀾肩頭，大笑不止。
“那是自然的。”
徐天瀾打包票，他之前的亮眼表現，還得多虧了許峰，不然他真不知道該不該去展示。
兩人看著集市，人也寥寥了，許峰提議道：
“嗯，集市也沒什麽了，我看不然去酒樓搞一點吧，也方便些。”
徐天瀾掃視一圈，剛要點頭，卻是看到了街尾的一處攤位，頓時愣住了，哭笑不得道：
“這個...許哥，那賣牛的半仙，主職原來是賣河鮮的？”
“啊？”
許峰濃眉緊吧到了一起，順著看去，果然看見祁玄同正在那賣河鮮...
“花錦鯉、小金龜，所剩無幾，都來看啊！”
祁玄同正自吆喝，徐天瀾兩人不急不緩的走過去。
看著地上的一條花錦鯉，一隻小金龜，許峰嗤笑道：
“就這仨瓜倆棗，臭魚爛蝦？”
祁玄同抬頭，頓時笑道：
“喲，還銀子來啦？”
許峰一聽，氣的不輕。
“誰欠你銀子了？”
祁玄同不急不躁，身上這種灑脫氣質，讓許峰有種掐住了棉花的感覺。
“我那小白龜，不是在你們那？”
徐天瀾啞口無言，這倒是不假...他接口道：
“祁先生，小龜回頭給您送過來。”
祁玄同搖頭，嘴角蓄著淡淡笑容。
“那倒不用，給二十兩就成。”
“你搶銀子啊？”許峰瞪眼，這不是明搶嗎？
“誰明搶？”
“你！”
“亂語，買賣，有買有賣！”
“你這是強買強賣！”
兩人爭得你來我往，祁玄同卻是氣人，但凡許峰說話，他必然回上一句，氣的許峰臉紅脖子粗，而祁玄同卻是看笑話一般，跟他嘴上爭鋒。
但是沒辦法，許峰威脅加恐嚇，祁玄同卻軟硬不吃。
“怎麽，賣魚犯了咱們大景那條律法？”
許峰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三步，點指著祁玄同。
“天瀾，這老痞子我爭不過...”
徐天瀾哭笑不得，看嘴上功夫，自己也不是個，罷了。
“許哥，咱們走吧，咱們還沒吃飯呢。”
“走也得給二十兩。”
許峰瞪了眼祁玄同，自知不是對手，也就撤了，畢竟這一次是他找茬在先，但是畢竟被坑了二十兩銀子去。
剛一轉頭，恰巧碰見李曉過來。
“咦，兩位兄弟這麽巧？”
“李大哥怎麽來了？”
徐天瀾也是一喜。
“正巧路過這裏，想去碧河畔看看，不是剛剛放開河禁嗎？給酒樓上些新鮮的漁獲。”
因水魃被滅，縣衙剛剛解除河禁。
李曉說完，掏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十兩，放在了祁玄同身前。
“我天瀾兄弟欠你，算是兩清了。”
原來，他聽到了方才的對話。
祁玄同一瞧，頓時不動聲色的收走，徐天瀾能夠看到他表情的細微處，那叫一個欣喜。
許峰阻止卻已經晚了，被祁玄同搶先一步，頓時後悔不已。
“哎，老李，這死騙子...”
“飯可亂吃，話不能亂講！”祁玄同笑著捋了捋灰白鬢角。
“無妨。”
李曉笑著搖搖頭，卻是對著祁玄同伸手道：
“這位攤主，還請找還我那三十兩。”
“這兩條，給你了。”
祁玄同將花錦鯉和小金龜踢了過來。
這邊兄弟三人看著半死不活的兩個物種，頓時額頭一黑，玩兒呢？
好在李曉和徐天瀾還是好脾氣的，徐天瀾拉住了許峰，李曉輕聲道：“攤主，你這若是活的，我買下也罷，關鍵你這...”
“遇水即活，不信你去借一水桶來。”
祁玄同一笑。
李曉沉默了，論做生意，他是各種好手，輪坑人，還得是這祁玄同。
不過李曉還是去了，憑他的麵子，很快便在旁邊攤位上借了一桶水，待他回來時，徐天瀾和許峰抓起花錦鯉和小金龜放了進去。
“喲，真活了嘿！”
許峰驚喜。
“原本沒死透。”徐天瀾點點頭。
“當做觀賞吧，畢竟花錦鯉和金龜，卻是少見。”
李曉也是一笑，感覺這銀子花的還算值。
就當三人抬頭時，卻不見了祁玄同身影，不遠處一個極為瀟灑逍遙的身影，正在邊跑邊回頭看他們。
兄弟三人：“...”
“罷了，一點銀子而已。”
李曉心態很好，感覺挺值，現在就是怕能不能養得活。
“對了，天瀾你和老許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聞人大人讓出來，找點吃的。”徐天瀾不知道什麽是拐彎抹角，他直言不諱說出目的，讓許峰一臉的無奈。
總是白嫖李曉，是不是不太好？
李曉聞聽，一把拉住徐天瀾笑道：“正好，去我那！走走走，老許，你也別多慮，我也不去碧河了，等明天主灶頭師傅回來，讓他去挑吧。”
說罷三人出了集市，趕往雲霄酒樓。
許峰見水桶沉，幫李曉接過。
“老李，你這不怕被坑了？”
李曉笑道：
“說實話，我經商這麽久了，誰想不想坑我，捧我、接近我、討好我，都有什麽目的，我一眼便能看出。
這攤主啊，不像是個買賣人，也不存在什麽坑不坑了，隻兩個字，有緣。”
聽李曉這麽說，許峰嘴角扯了扯。
“有沒有緣我不清楚，他知道你有銀子是真事，他之前賣了我一頭牛，後來又給我倆算命...今天好，又賣魚賣龜。”
李曉聞聽，笑道：
“是嗎？原來還是位這麽有趣的人物。”
“有趣...”許峰真是無奈了。
徐天瀾聽著兩人對話，不由得拿李曉和祁玄同做對比，前者是溫和如玉，後者是灑脫不羈，都是笑，氣質卻不一樣。
終於一路來到雲霄酒樓，三人在櫃台沒聊一會，後廚便送來三個食盒。
徐天瀾要討銀子，卻被李曉阻止。
“你們要去結案了吧？等你們回來，咱們好好喝一杯。”
“好。”
徐天瀾點頭，也不再強求，隻不過這人情卻不知該怎麽還了。
先是送馬，又是白吃飯菜，這真有些難了。
主要是人家也不缺銀子。
告別了李曉，兩人提著食盒一路回到鎮妖司。
後院石桌上，聞人不柔正在和楊世林下棋對弈，見兩人走來，便收了棋盤。
“天瀾，這幾日去州城，你要跟聞人大人好好學，將來前途無量。”
楊世林告誡徐天瀾，即便幾日後便走，也要好好告別一番。
“是，楊司官，屬下明白。”
徐天瀾點點頭，放下食盒。
許峰也放下食盒，臉上也有不舍，還沒說話，就被楊世林打斷。
“許峰，這次回去，記得回家一趟。”
許峰一聽，沉默道：
“知道了楊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