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消失的人

“萱兒,你吃完後收拾一番,便睡去吧,我估計很晚才回來。”

“好,我收拾好床鋪等你回來。”

徐若瑄點點頭。

徐天瀾和許峰並肩而去,許峰吃驚道:

“妹子今晚住這?”

“嗯。”

徐天瀾隨口回應,想的卻是關於銀子的事情,這一次的死亡,是否和撿到的銀子有關?

“好家夥!你晚上動靜小點。”

許峰砸吧兩下嘴,尋思著要不然今晚去青樓暫住一夜?把空間留給二人?

徐天瀾哭笑不得,搖頭道:

“許哥你想多了!”

兩人一路到了縣衙,地上正躺著一具屍體。

此人麵色煞白,渾身氣血全無,是被吸幹了陽氣和氣血,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傷痕。

兩人看罷,都是皺眉。

“周來福家的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周來福家看門的人。

“麵容驚恐異常,像是看見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生前遭受過驚嚇。”

徐天瀾皺眉。

“走,去周來福哪裏看看。”

兩人直接轉身,走出縣衙,一路來到了周來福的家中。

這一次看門的人在,卻是換了一人。

“我們找周來福,快些開門。”

許峰麵色沉重,語氣不容置疑。

兩人疑惑,卻也不敢阻攔,打開門後,徐天瀾和許峰邁步進去,小廝走去一人,前往稟告。

很快來到內堂,周來福麵色紅潤,向來沒了口疾的煩擾,過得悠然自在。

“喲,許大人,徐大人!是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

他急忙迎了兩人進去,命下人奉茶。

許峰擺手阻止,沉聲道:

“許某廢話少說,周老爺,你家的之前的下人,去哪了?”

“下人?哪個下人?”周來福疑惑,也收斂的笑容,知道這兩人這會來此,不是什麽好事。

“之前看門的下人。”徐天瀾出言提醒。

周來福恍然,輕聲道:

“哦?他啊,叫啥來著?忘了,不過已經消失幾天了,我原以為他跑了,工錢都還沒結呢。怎麽,兩位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死了。”

許峰麵無表情,卻讓周來福麵色一白,咽了口唾沫。

“怎麽死的?許大人,先說好,此事和我無關,我可沒有壓迫他!”

周來福詢問後,先為自己辯解,著實是嚇了一跳。

許峰直接擺手,不耐道:

“事情還未水落石出,我們自然不會先下定論,你無需害怕。將此人消失的時間,最近遇到過什麽事情,全部講來。”

見許峰臉上雖然有不悅,不過也沒有怪罪,周來福才放下心來。

“我與他們相處不多,我喚其他下人來,供兩位大人詢問。”

當下,周來福開始喊人。

沒多一會,看門的幾個夥計盡皆來此。

“聽許大人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

周來福下了命令,許峰也不客氣,開始詢問起來。

一問之下,才知那下人消失三日了,平日裏也是個囂張跋扈,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麽。

在大戶人家看門的,大多都是這種人,並非因為看門的人都是這樣,而是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看門。

為什麽,因為豪紳需要的就是這種人,能少許多麻煩。

足足一炷香功夫,也算是詢問完畢,暫且沒發現什麽異常現象。

“許大人,有沒有發現?不如在寒舍用過便飯如何?”

許峰口幹舌燥,喝著周來福遞過來的茶水,然後擺擺手,放下茶杯。

“多謝好意,不過這次就算了,還得繼續查案。”

兩人走出門外,左右沒發現什麽意外。

“天瀾,周來福這邊,沒什麽特殊情況吧?”

“沒有,都很正常。”

徐天瀾搖頭,這一次是仔細看過了,沒有任何陰氣存在。

“真是奇了怪了,大活人平白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話還得從三日前說起,周來福那下人,晚上和同僚一同睡下,第二日早上便消失不見,被窩也是尋常情況,就像是起夜如廁。

但是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許哥,會不會是縛地邪?”

縛地邪,是徐天瀾剛來鎮妖司時,許峰給講的那個故事。

“不會,縛地邪殺人,不會掩蓋痕跡,那是一種陰怨之氣凝成的邪物,做不到這麽幹淨。”

兩人一來一去,在縣裏逛遊,一路上徐天瀾動用眼睛,卻是什麽都沒發現。

直到又來了雲霄酒樓門前,徐天瀾和許峰遇見一人。

“咦,仇一壽?”

兩人疑惑間,卻見仇一壽看著酒樓,猶豫片刻最終走了進去。

“他家裏情況,怕是不能來這裏花銷吧?”

徐天瀾詢問許峰。

“這是自然的,難道死性不改?不過聽街坊鄰裏說,他已經改邪歸正了才對。”

許峰蹭了蹭鼻子,感覺事有蹊蹺。

這是一個微末細節,事出反常必有妖,仇一壽就算不賭,一年也賺不到三五兩銀子,比之徐天瀾家裏的情況,強不到哪去。

在雲霄酒樓吃一頓,那可是他家一兩年的開銷。就算許峰一月俸銀五兩,也是少有來這,所以兩人起了疑心。

不一會,就見仇一壽出了門來,手裏提著一包油紙,喜不勝收。

“仇一壽!過來!”

許峰招招手。

仇一壽抬頭一看,頓時一喜,急忙走了過來。

“許大人,許大人!真巧啊,這滾熱的甜糯糕,來一塊?”

見他打開油紙包遞過來,徐天瀾擺擺手,又給合上推了過去。

“仇大哥,你這一份,多少錢?”

仇一壽笑道:

“李掌櫃心善,讓了些,要了八十枚銅板。”

許峰點點頭,一份甜糯糕,也就八塊糕點,仇一壽這一份卻是十二塊,還少收了二十枚銅板。

徐天瀾輕聲道:

“仇大哥,這八十枚銅板,可不是小錢,你最近是什麽地方發財了?”

仇一壽一聽,也沒有猶豫,當即道:

“這還得多虧了兩位大人!”

聽他這麽一說,徐天瀾二人愣住,聽他接著往下說。

“自從上次之後,我也算是洗心革麵了,好好當家,賺了些錢。卻不想真是好人有好報啊。

就在昨兒個,在門前撿到二兩銀子,給書院捐去一兩,剩下一兩,也就留了下來。這不,尋思也給孩子買點吃食,我也形象也得改改不是?”

徐天瀾二人愣住,他也撿到銀子了?

不過這讓許峰一陣汗顏,人家還給書院捐了一兩去,自己撿的可都是花銷了。

許峰看了看徐天瀾,後者暗中搖搖頭,許峰這才笑道:

“沒說的,你做得對,行了快回家去吧,別路上涼了。”

“那兄弟就先回去了。”

仇一壽告別二人,這才離去。

徐天瀾捏著眉心,疑惑道:

“許哥,銀子的事先不說,他改觀真的這麽大?”

許峰笑道:

“兄弟你這就有所不知了,賭到失心瘋了,哪還管什麽媳婦孩子?但是若真的醒悟過來,人生有了盼頭,有這樣的改變還真不算什麽。”

“好吧。”徐天瀾點點頭,也是信了這個解釋。

“不過話說回來,撿到銀子的人,可是不少啊。”許峰雙手環胸,心中還在思量。

“會不會是,撿到銀子的人,可能會遭受什麽?”

徐天瀾詢問。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說起來,給別人撿到也就罷了,給咱們倆撿到,這邪祟估計是有病,找死嗎?”

許峰哼哼,一臉的無敵。

“咱倆這麽厲害?”徐天瀾眉頭一挑。

“咳,一年鬼以下,都是渣!”許峰大手一揮,霸氣側漏。

“嗯,三年鬼,翻手便擒住咱們了。”

徐天瀾煞有其事。

“...兄弟你別揭我短啊!”

許峰濃眉緊皺,拉著徐天瀾遊走在縣裏鄉間,對於撿到銀子之事,開始排查。

倒是也簡單,但凡有人喜笑顏開,喜不自勝,那就上去詢問一番,基本八九不離十,畢竟一下子撿到半年的開銷,誰不高興?

卻是沒想到,撿到銀子的人,足有二十多人,還不算沒在街上遊逛的。

直到傍晚,兩人才發現了一則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