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郭嘉,郭奉孝!
不多時,兩三名甲士便拎著幾個麻袋來到了營帳前。
“司空,眼下軍中所有鹽巴都帶過來了。”
典韋擦了擦汗,稟報道。
他的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這幾個麻袋。
別看偌大的軍中隻有這麽點鹽,但這些可都是士兵的命!
典韋對林楓的話將信將疑。
要是他托大,將這些鹽巴浪費了,典韋非得跟林楓拚命不可。
“景明,請吧。”
曹操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道。
他對林楓的話也是聽一半信一半。
雖然林楓說的如此篤定,但他仍不覺得林楓當真能一個人做到提煉細鹽。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當代不是沒有提煉細鹽的手段。
但那是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做到的,而且產量低得可憐。
至於程昱等人,也都是負手而立,等著看林楓的笑話。
大話說的,也不怕閃了舌頭。
林楓卻是不慌不忙的來到袋子前,朝著麻袋裏看去。
麻袋裏裝著的,說是粗鹽,倒不如說是毫無加工過的大鹽塊。
不光比林楓印象中的粗鹽要大上許多,還摻雜著相當多的雜質。
這種鹽顯然是隻經過粗略的曬取,根本沒有什麽加工可言。
舔上一口,保不齊就是半個元素周期表。
“還請司空允在下一營帳,不出半晌,便可將細鹽製出。”
簡單看過情況之後,林楓淡然開口道。
“若先生當真能做到製鹽之法,這點要求自然不在話下。”
曹操倒也沒猶豫,大手一揮道:
“典韋聽令!”
“末將在!”
典韋頓時單膝跪地,虎虎生風。
“你且帶景明前往主簿營帳。”
“另外,派三名身手矯健的護衛守在景明帳旁,護衛景明安全!”
“若景明有要求,當盡力滿足,不得有誤!”
聽到這話,林楓不由得暗暗輕笑一聲。
護衛?
偌大的兗州哪能有什麽危險?
派來三人說是護衛,倒不如說是監視。
倒也不愧是曹操,這種情況之下,都還不忘了派人來監視自己。
看來,想要得到曹操信任,不付出點實際行動是不行的。
“在下先行謝過司空。”
“典將軍,請帶路吧。”
對於曹操的小心思,林楓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他本來就沒打算跑。
跟隨典韋很快便來到了主簿營帳。
隨軍主簿的營帳距離帥帳並不遠,也就百餘步左右的距離。
“這便是你的營帳了。”
典韋板著臉道:
“先生可還有什麽要求?”
“替我生火,備一口大鍋便可。”
“有勞典將軍了。”
林楓對於典韋不冷不熱的態度並不在乎。
畢竟現如今的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僅僅靠說是沒用的,行動才能改變一切。
典韋點頭離開後,林楓便在腦海中搜刮出製鹽的土方法。
提煉細鹽其實很簡單。
最關鍵的一步便是去除雜質。
要先注水溶解,再進行過濾和蒸煮。
如此反複,方能得到細鹽。
這些在林楓眼中看起來無比簡單的步驟。
卻是經曆了數百年的文化沉澱,才積累出的知識。
……
與此同時,帥帳之中。
“仲德,你對這林景明如何看待?”
就在林楓走後不久,曹操便半睜著眼問道。
一旁的程昱思考片刻後,開口道:
“啟稟司空,以在下拙見,此人的確有些學識。”
“但其所言的穿越一事屬實太過荒謬,不可信。”
“隻怕是為投入司空麾下,用的拙劣之計罷了。”
曹操微微一挑眉毛,卻是搖搖頭道:
“拙劣之計?”
“從他方才的話中不難聽出,他對孫策、劉備等人的評價當真了得。”
“即便不是來自後世,那也不是泛泛之輩,又怎會用如此拙劣之計引起我的注意?”
程昱抿了抿嘴,不再作聲。
因為林楓的奇怪來曆,使得程昱對他實在是提不起好感來。
“那你覺得,若他當真會製細鹽之法。”
“此人可堪大用否?”
曹操突然開口問道。
程昱沉思片刻,還未回答。
就在這時,帥帳外赫然傳來兵士的聲音:
“報!啟稟司空,郭軍師求見!”
聽到這話,曹操眼前一亮,正了正身子笑道:
“請!”
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著綸巾持羽扇的儒雅謀士走入帳中。
“司空有事尋在下?”
那謀士淡然一笑,詢問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操麾下軍師祭酒——郭嘉,郭奉孝!
“奉孝!你來的正好!”
曹操笑嗬嗬的道:
“方才的事,你可聽說了?”
郭嘉遲疑片刻,開口道:
“司空說的可是,帳中來了個‘穿越者’的事?”
曹操點點頭道:
“不錯,奉孝以為,此人若當真會製鹽之法,可用否?”
郭嘉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嗬嗬笑了起來,卻一個字也不說。
“奉孝何故發笑?”
曹操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郭嘉揮動羽扇,笑道:
“司空心中怕是早有定奪。”
“此人若真有此大能,說不定當真是來自未來。”
“若是如此,那此人必須要留於我軍帳中。”
“能用則用,若不能用,便殺之。”
郭嘉說的很是雲淡風輕。
曹操聞言後卻是哈哈一笑:
“知我者,奉孝也!”
“那奉孝以為,此人能用否?”
郭嘉微微一笑,繼續道:
“司空,不妨如此。”
“此人先前未曾見過在下。”
“在下且先去與他打個照麵,探探虛實。”
“若此人不是江湖方士,也好看看其才華究竟如何。”
曹操正了正色,沉聲道:
“如此甚好,甚好!”
“不過,此人言行舉止頗為古怪。”
“奉孝可莫要著了他的道。”
郭嘉微微頷首應允,悄然離去。
看著郭嘉離去的背影,曹操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
不管林楓究竟是不是穿越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否可用。
對於曹操而言,沒有未來人現代人之分。
隻有可用之人與不可用之人之分。
可用者,自當奉為上賓,以禮相待。
若隻是個信口開河的無用之人,那便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而這個標準,由郭嘉去評定,再合適不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