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症以體溫相煨
黃靈微趕緊解了池水邊采蓮捉魚的木舟,劃舟向主父幕浮在水麵上的身體接近。
好不容易終於撈到了主父幕的身體,將他拉上了木舟。
黃靈微低頭朝仰躺木舟的主父幕一番檢視,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頸動脈。
確定他氣息平穩,還好好的活著。
隻是暫時昏迷了過去,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剛剛那一下是怎麽回事?”黃靈微劃舟載著主父幕重新劃向池岸邊,心裏卻止不住的琢磨。
“明明是一條渡天劫的巨蛟隨江水順流到了這裏,所謂大名鼎鼎的‘走蛟’,怎地突然一下子徹底消失不見了?”
“竟好像根本沒有來過似的,事後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實在想不明白,隻好不去想了。
因為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原本這巨蛟本身就是一件納罕事。
納罕事突然消失了,又是一件納罕事,不過也就等於原本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就算說出去,這事兒也絕對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啊。
棄舟上岸,黃靈微蹲身背上了主父幕,然後一路行到了芙蓉苑內的杏園中。
杏園內是黃靈微采花基地的安身住處,這裏至少居住了數十上百婦人。
她們都是為黃靈微養蜂采蜜服務和工作的,這個養蜂場規模還挺大的。
采集的蜂蜜都是提供給黃靈微熬製“花百露”——一種難得的極佳滋補珍品。
而且還是皇貢,專門提供給皇帝李世民服用滋養健體的。
沒有驚動其她人,黃靈微將主父幕背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中。
她的閨房裝飾得非常清雅舒適,裏麵鋪墊陣設多是絲綢製品。
而且房屋角落還有一隻她私人泡澡的極為珍貴的金絲楠木浴桶,她將主父幕放入了這隻浴桶中。
然後,幫主父幕脫掉了他身上濕潞潞的衣服,又提桶出門為主父幕打來了熱水,盡心為主父幕泡澡。
熱水中撒上了玫瑰花瓣,還有香胰子親自盡責為主父幕清洗。
可見,黃靈微對主父幕還是很有好感的,對他照顧周到備致。
其實主父幕並不是屬於黃靈微采蜂場的人,也不是屬於她什麽人。
真正身份而是屬於藥神醫聖孫思邈的最小弟子,不過才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或許因為自小隨孫思邈修道習醫的緣故,倒也生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身靈氣,極為討人喜歡。
他隨大師兄劉神威等駐京入宮,代替淡泊名利,不願奉召上京的師父,為李世民煉丹。
晚年的李世民自征遼東高句麗受箭創疾患之苦後,逐漸意誌變得脆弱,開始迷信上了求道問丹。
召集來無數僧道和奇人異士安置在皇宮金飆門為他煉製金丹,供其大肆服用。
主父幕這次是為捕捉一種六翅金蟬入藥煉丹,辭別眾師兄師姐,隻身前來花姑黃靈微芙蓉苑采蜜場抓蟬。
沒想到正巧和黃靈微一起撞到上述離奇的那一幕。
大家同為李世民服務,又都是道門中人,自然是互相認識的。
為主父幕清洗泡完澡,又沒有替換衣服。
黃靈微也是發愁,隻得幫他擦幹了身子,**裸的送進了自己香噴噴的鋪蓋中。
讓他繼續昏睡,等待他慢慢醒轉。
而她則幫著主父幕清洗衣服,拿去晾曬風幹。
當她晾完主父幕的衣服,重新返回來房間探視的時候,卻看到主父幕渾身寒氣大冒。
他雙唇烏青,牙關緊咬咯咯作響,印堂發黑,臉色煞白,蜷縮在被窩中瑟瑟發抖。
“四、五月這麽暖和的天時,他怎麽還冷得如此厲害?渾身打擺子!”
黃靈微伸手一探主父幕的身體,渾身冰涼,心中大吃一驚:“莫非剛剛浸泡江水感染了風寒痢疾,這可如何是好?”
“千萬不能在我這出事啊,否則我怎麽向他師兄劉神威,師姐靜澹真人等交待?”
黃靈微攤上這麽個無妄之災的災星,心裏也是憋屈。
而且大家又同是熟人,她更不能坐視不理。
主父幕真有個三長兩短,這黑鍋背的,想死的決心都有!
古代醫學落後,有時候一點風寒小病,痢疾之類的,也能讓人高燒不退,腹瀉不止。
最後一命嗚呼,極容易要人性命。
“唉,顧不了那麽多了,你這冤家……幸好你也長得挺討人喜,年紀尚小,姐姐為了你就犧牲這一回罷!”
黃靈微咬咬牙,低頭檢視了一番身上的衣服。
已經是五月的天時,氣溫已經暖和,身上穿得本就不多,也不用脫衣服了。
她於是和衣側身躺進了被窩中,從身後摟抱著主父幕。
將他緊緊擁在懷抱中,以自己的體溫煨熱他,給他取暖。
而主父幕就好像剛剛才出生不久,閉眼尋找**的小奶狗,瞬間本能的憑直覺發現了目標。
他一翻身,就潛意識的好像八爪魚一樣整個身體都糾纏上了黃靈微,死死地貼緊她,從她身上貪婪的取暖。
黃靈微滿頭黑線,蹙眉糾結無比,心裏簡直了,惆悵無地自容。
封建大防,男女授受不親啊,何況還是同床擁摟在一起。
黃靈微也是還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啊,因一心出家修道,雖耽擱了出嫁的年紀,但頂多也不會超過三十歲。
而且最重要的,未曾經曆男女之事。
這件事情她羞愧憤懣無比,忐忑難安。
一心祈禱主父幕千萬不要在醒轉過來時,發現與她摟抱在一起的情狀。
她要等他稍稍好轉時,馬上退場出來,就當作一切都什麽沒有發生過。
卻哪裏知道,主父幕這場病生得十分蹊蹺。
他人非旦就是醒轉不過來,而且全身一直冰涼,瑟瑟發抖,症狀也一直沒有絲毫稍退好轉。
黃靈微被他的身體吸收走了自身的熱氣,也是全身冰冷一片,寒氣大冒。
她也是自小修習道術,胎息內息大、小周天都是運轉不息,身體內力源源不斷。
至少已達二十多年功力以上,道法渾厚,根本不可能全身寒冷不適。
現在竟然以至於此,她內心大驚失色,根本不知是何故。
她正不知如何處置時,天色已經漆黑下來,漸漸入夜。